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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诗酒花[重生](81)+番外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替她仔细整理衣襟的年轻姑娘说:“这是汉代的风气,马王堆的那件素纱襌衣就很有名。”

孟樱想起来了:“我记得《列女仁智图》里,楚武王夫人和晋羊叔姬身上就有这样的罩衣,你们居然还保留着这样的穿衣风气吗?”最后一句显然是问霍云松。

霍云松挥手让那个助理女孩让开,他亲自替孟樱整理好袖口:“怎么可能,穿衣的风格一变再变,但是有些人……眼光比较高,比较容易接受有名堂的东西。”

孟樱:“噢。”难道是传说中的考据控?

霍云松却对轻纱外衣的扣子不满起来,这件外衣只在胸口部分有一枚梅花形状的纽扣用以固定,霍云松怎么都觉得不好。

“扣子就只有这个吗?”

裁缝师傅戴着老花镜在自己带来的书册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一本簿册:“大公子要是不满意,可以定一个款,让人加紧做就是了。”

霍云松便仔细翻看起来,还问孟樱:“阿樱喜欢哪一种?”

孟樱挨个看过去,仅仅是纽扣的花样就有好几页,每一页都详细地画了样子,珊瑚米珠长圆寿字、铜渡金累丝点翠、蜜蜡纽扣、碧玉纽扣……霍云松说:“清代的盘扣好像不合适。”

说着又翻到了另一部分,依旧是纽扣,但花样变成了鱼形、银锭形、云头形、蝶戏海棠花形、如意云头万字形、寿字形、鸳鸯戏莲……霍云松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个,他问孟樱:“樱樱觉得这个怎么样?”

就知道你会选鸳鸯……孟樱说:“好的呀。”

霍云松笑起来:“那就这个,用玉吧,能赶得及吗?”

这枚纽扣是一对鸳鸯左右相望,鸳鸯的头部扎进莲花中,扣合时,头部正好合并成一朵完整的莲花,样式十分精美。

“这有什么赶不及的,大公子要的东西,我一定亲自盯着。”

除却衣服不提,鞋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孟樱实在是怕了他,赶紧说:“我有一双很好看的绣花鞋,我拿给你看。”

青萍县有个会做绣鞋的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但做的绣鞋极为精美,只可惜现在没有多少人喜欢,她也只偶尔做上一双排遣寂寞。

她是许裁缝的邻居,孟樱有一次路过时看见了她的作品,特地恳求她替自己做了一双鞋,做好没多久,老人家就仙逝了,孟樱便再也舍不得拿出来穿过。

霍云松一看刺绣的花纹就同意了:“并蒂莲,是个好兆头。”

至于首饰,孟樱也很认真地说:“我有香珠。”随身的香气令她感觉到放松而安心,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佩戴的了。

霍云松略感可惜,幸好他很快找到了可以做的事:“那我们来挑一下口红的颜色吧。”

孟樱:“……啊?”

霍云松真的就握着她的手开始一支支试色。

十分钟后。

孟樱一只手被霍云松握在手里,手背上是颜色不一的口红痕,她另一只手托着腮,开始神游天外。

这有什么好挑的呢。她从前就一支口红,只在特别的场合抹一点,现在就算有了那么多颜色,也没有想要一一尝试的念头,当珍爱的东西是唯一时,它的价值会翻倍。

“我觉得这个比较合适。”他说。

孟樱无所谓:“你喜欢就行。”

霍云松看她一眼,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似的,他唇角微扬,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孟樱用力点头:“o(# ̄▽ ̄#)o你说的都对!”

第65章 熏衣

正月十五,上元节。

霍万里对这种年轻人的节日没多大兴趣,早早回去休息了。

霍云松问孟樱:“我带你去看灯吧。”

孟樱好奇地问:“有灯会?”

“各个公园里都有,我们就随便走走。”霍云松执着她的手,“好不好?”

孟樱欣喜:“那好,我去穿外套。”

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截然不同,孟樱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要适应好一会儿,霍云松把她的一只手牵到自己的口袋里,十指相扣:“冷吗?”他说着给她整理了一下兔毛帽子,这帽子上用兔毛织着两只兔耳朵,看起来格外可爱。

他没忍住摸了一下,孟樱佯怒:“你今天摸第三次了,不要摸我的兔子耳朵。”

“这帽子很可爱啊。”霍云松恋恋不舍松了手,“你哪里买来的?”

“昨天陶柏带我去买东西的时候看见的。”

“他又来京城了?”霍云松对左晨旭嫉恨交织,但倒是不吃陶柏的醋,或许前世都是同病相怜的沦落人,他对陶柏总是宽容极了,“我没空的时候,你多跟他出去玩,别闷在家里。”

孟樱戴着围巾,说话闷声闷气的:“他有工作要忙的呀。”

“好好陪着你,我保证他顺风顺水。”霍云松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当心人。”

面向大众的灯会自然不会像他们在园子里办得一样,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挤人,有不少是手牵手的情侣,还有跑跳的小孩子们,烟火气迎面而来。

孟樱问:“我们买个灯吧。”

“兔子的那个吗?”霍云松在一个地摊边停下了。

孟樱说:“熊猫的。”

噢,胖哒的。霍云松给她挑了一个,让她拿在手里玩,孟樱问:“明天也会有很多灯吗?”

“紧张啊?”霍云松轻笑起来,“我说过了,不用紧张,明天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孟樱忧心忡忡:“不用让我先认认人什么的吗,万一我说错话了怎么办?”

“不用。”霍云松说,“我自有安排。”

孟樱不是不信他,只是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可和人打交道不是她所擅长的,她思来想去,拉拉他的衣袖:“我们回去吧,我想起了有件事没有做。”

“这就回去了吗?”霍云松说,“我们还没有看完。”

“没什么好看的,回家了。”她说。

回家这个词取悦到他,霍云松愉快地说:“那好吧,回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取出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外面,然后去书房里选香,她有许多自制的香料,偶尔视心情选上一种,但不知道明天这样的场合该用什么才好。

问霍云松,他甄别一番,说:“就这个吧,冬天也就梅花开,你这个倒也别致。”

“别致?”孟樱忍俊不禁,“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人家要什么香水没有,偏偏要你这个别致?”她口中虽是这样笑话他,但还是依他所说,选了这“延安郡公蕊香”。

“玄参半斤(净洗去尘土,于银器中以水煮令熟,控干,加入铫中,慢火炒,令微烟出),甘松四两(细剉,拣去杂草、尘土),白檀香二钱(剉),麝香二钱(颗者,俟别药成末,方入研),乳香二钱(细研,同麝香入),并用新好者杵罗为末,炼蜜和匀,丸如鸡豆大,每药末一两入熟蜜一两,末丸前再入臼杵百余下,油纸密封,贮瓷器,旋取烧之作花气。”

选了香料,再指使霍云松去打一盆热水来放在熏笼下面,熏笼是用竹子编成的罩笼,可大可小,有孔,把熏笼放在热水上,再把衣服铺在上头。

《新纂香谱》中“熏香”一节就提到,“凡欲熏衣,置热汤于笼下,衣覆其上,使之沾润,取去,别以炉爇香,熏毕,迭衣入箧笥隔宿,衣之余香数日不歇”。

热水沾润了衣服后,香气可以更好地附着在上面,拿开后再用熏炉隔火熏香,再把熏笼放在熏炉上罩住,把衣服在熏笼上铺好。

熏香与焚香最大的区别之一在于,熏香有香无烟,用来熏衣服最是美妙不过,如果是古代的大户人家,还可以用来熏被子。

冬天冷冰冰的被子熏过以后,又暖又香,躺进去根本不需要男人暖被窝^_^

孟樱坐在熏笼边,有隐约的暖意传递过来,她突然心生感慨:“红颜未老恩先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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