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27)
安齐说:“那你先喝口酸奶再睡吧。”
霍靖择拿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不知道喝了多少总之是喝了。
安齐给霍靖择盖了被,看着霍靖择慢慢睡着了。安齐把杯放一边,又坐回椅子,一点都睡不着了。
半夜霍靖择翻了个身,被扯开了,露出大半个身体,安齐走过去把被拽出来给他盖上,却突然间看到霍靖择干净的脸庞,视线就稍稍有些移不开了。
霍靖择很难受吧,这几天他应该一直都是心情不好,似乎自从他俩吵架的那天开始,他就没再见过金晏淮的影子。可是霍靖择还给自己过生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他让他不要放弃快乐,却自己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悲伤。
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不痛苦,你之所以看见他快乐,是因为他把快乐都给了别人,把悲伤藏给了自己。
他的指尖在霍靖择嘴唇上轻轻扫过,柔软而炙热。他抬手将指尖放进口中,味道竟然是苦涩的。
第15章15
第二天安齐洗漱完收拾完回屋一看霍靖择还没有醒,于是他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了床头,看了他一会儿就去上学了。
大概九点多,安齐正上课的时候霍靖择发来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安齐问他:“你醒了?我下午没课,中午就回去了你想吃什么吗?”下午其实有一节选修课,不过安齐这学期以来就没上过,反正这个老师也不查人不点名。到时候只要去考试就行了,虽然他考试也不一定能过。
霍靖择回他“没什么胃口,看着买吧。”
于是中午安齐在学校附近的小馆子里打包了一屉鲜肉虾仁蒸饺,一屉牛肉烧麦,还有一屉鲜肉小包子,两杯南瓜粥,自从在诊所喝过之后他就莫名喜欢上了南瓜小米粥的味道,不知道霍靖择会不会喜欢,然后又点了几份小菜。
他其实还想多买点,但是看这一堆东西感觉上好像有点多了,只不过他想着自己和霍靖择一起吃午饭的机会不是很多呢。
想到霍靖择在家里等他回去吃饭,所以回家的时候开车也有些隐隐超速了。
安齐走出了电梯之后往金家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家。
安齐打开门,看见霍靖择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放着一个纯白色的咖啡杯,正午的阳光刚好洒进来,落在他腿上一角阳光,格外轻柔。
这是他头一次回家见到家里有人,不管是原来的家还是现在的家,原来家里有人等自己回家是这么让人急迫,让人心中如同浇灌了暖阳一般。
霍靖择抬头看他,将书扣在茶几上,站起来走过来,问他:“愣在门口做什么?”
安齐把门关上,注意到霍靖择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长款浴袍,带子系在腰间,下面没穿裤子,大概是他刚从家里拿的。
“你还……你头还疼吗?”
“刚醒的时候有些疼,现在已经好了,”霍靖择接过东西说:“怎么买了这么多。”
“我不知道够不够,就买了这么些。”
“够了。”霍靖择大概是真没有什么胃口。
安齐听见洗手间里隐隐有洗衣机的轰鸣,“你洗衣服呢?”
“我把你的床单和被单都洗了,没关系吧?”
“啊,没事。”
安齐洗完手看见霍靖择已经将饭菜都倒在了盘子里,那高大的背影却只能让他观望。
安齐咬了口包子,犹豫一下问:“你是和金先生吵架了吗?”
霍靖择吃着蒸饺,顿了一下说:“昨天谢谢了,要不是看见你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安齐笑了一下:“正巧在那里,你吃着味道还好吗?”
“挺不错的,一直都觉得学校的食物都挺好吃,但是上学的时候总吃总吃都吃腻了。现在一吃又觉得新鲜了。”
安齐笑了说:“我还没怎么在学校吃过呢,都是在修车的时候在那吃,不然就是打包回家吃。”
“你应该多和别人接触接触,多交些朋友。”
安齐说:“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我没有朋友,我只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的空间。”
霍靖择点了点头,“有时候心情不好或者是需要倾吐的,找个朋友说说也挺好的。”
“那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霍靖择笑了一声,似乎是叹了口气,有时候不太熟的人之间反而容易倾吐内心的烦闷,于是半晌之后他才缓缓道来:“我和他算是从小就认识吧,我比他大三岁,所以上学什么的也不在一起,接触的也不是很多,一直到他留学回来,才又认识的,但是不久他就结婚了,一连两年也没怎么联系。等再见到的时候才知道他离婚了,正好我那阵想找房子,他说他隔壁没人住要不就搬这来。”他轻笑了一声:“若不是他在这,我一个人买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安齐感同身受地说:“房子越大越感觉自己很悲哀是吗?”
“倒也不是悲哀,总之一个人待久了总会感觉缺少点什么。”
安齐低着头,半晌说:“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总会有一个人愿意陪你度过一辈子的。”
“希望吧。”
两个人吃完,安齐收拾一下往水池边放盘子,霍靖择帮他,两人来回错开走,却在不经意间胸口碰着胸口撞到了一起。
霍靖择刚洗过澡沐浴露的清香扑鼻而来,安齐站在原地没动,他面前是散发着热度的脸庞。
霍靖择撞到他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臂没有松开,看着他的脸也没有动。
安齐抿住唇,感觉呼吸是连自己都能感受到的热度。
房门咣咣被敲响,两人相互往后退了一步,霍靖择转身又去端盘子,安齐搓了把脸走去开门,大中午的谁会来这里。
门外站的倒是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邢睿?”
邢睿看了他一眼,拧着眉毛问:“你怎么跑他这来住着了?”
“哦,我那个……”安齐抓抓头发:“你来干什么?”他看见邢睿身后还跟着个穿警服的年轻警察。
“查案。”邢睿推开他大步走进去,厚重的皮靴踩着地面根本没有换鞋的自觉和打算,于是他身后的警察也跟着径直走进去了。
邢睿一双如同X光般锐利的眼睛将霍靖择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毫不客气地问:“你是谁?”
邢睿没穿警服,只穿了件黑色的牛仔夹克,但是从他谈吐举止和身后的警察,霍靖择也稍微判断出这人的身份。
安齐说:“这是我楼上的邻居。”他看了眼霍靖择说:“这是、这是邢队长。”
霍靖择和邢睿两人握了下手,邢睿的眼睛在他浴袍上扫过,霍靖择多少有些尴尬,于是进卫生间了,被单貌似洗完了。
安齐看见霍靖择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于是拽了把椅子到沙发前头问:“你查什么案?”
邢睿坐到沙发上,仰头看了眼这房间里的摆设,然后问:“你之前是不是去开发区的烂尾楼了?”
年轻警察拿出笔记本做记录。
“去了,怎么了?”
“你去的时候没看见那有什么异常。”
安齐皱眉:“那烂尾楼不是一直都是那样吗?能有什么异常的?”
邢睿摸摸下巴,说:“前天有个拾荒的老人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男,三十二岁,非本地人,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一周,腹部有两处刀伤,腿上有一处枪伤,致死原因判断为:他是从天台顶上被推下去,头部正好插在了楼下没有处理完整的钢筋上,瞬间死亡。”
安齐下意识说:“不是我干的!”
“我又没说是你干的,”邢睿皱眉,“烂尾楼没有监控,后来我们查了一下当地道路监控查到了葛军的车,他说车借你了,我去你原来的家没找着你,后来跟着你的车一路找过来的。”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跑了我上哪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