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251)
过继没有指望,他们现在吵的,却是分来喜的财产。这时候他们倒是挺齐心,觉得过继儿子支离得远,所以要求不能将来喜的钱,全数给这少年。
而且来喜在宫外置了些产业,虽然名字都是来喜的,但住着的,却是这些个人。
他们哪里舍得搬出去?当初说是借住,此时来喜死了,他们便就一口咬定,是来喜送给他们的。死活也不肯般出去给这个继子住。
但既然有继子了,也不能等来喜下葬之后,让继子住客店。
于是,你骂我我骂你,总之除了自己之外,谁都应该是搬家的那一个。
太子与魏芳凝来之前,他们已经在这儿打上了。
这会消停了,也不过是等太子走罢了。
二月摇了摇头,语气也颇有些寒心,凉凉地说:“要我说,明儿咱们老了,也不要这些个继子亲戚,当初既然送咱们入了宫,就应该断了往来。看着来家,不若将来在宫里收个干儿子,更可靠些。”
魏芳凝转过身来,问:“他们闹得特别厉害?”
一月二月连忙住了嘴,告了声罪。一月回说:“可不是,听说昨晚上就开吵,吵到殿下跟娘娘来时,才不吵。”
二月在边上将详细地情形说了下,并也感叹着说:“要不是来总管在宫里收了两个干儿子,只怕现在更乱。他们……太可怕了。”
人性的贪婪与险恶,在来家人的嘴脸下,完美显现出来。
太子也不是个多事的,此时听了,也颇为来气,哼了声:“这帮子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一月、二月在边上,无奈地叹气,说:“要钱不要脸的家伙,又有什么办法?”
太子冷笑,他或许拿乾武帝、梁太后没有办法。但来家人,就看他想不想管了,想管连办法都不用想。
魏芳凝一拉太子的手,柔声说:“来喜再怎么说,也跟了太子这么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
太子回握魏芳凝,柔柔地瞅了她一眼,然后冷声吩咐:“一月,这事由你来办。”
一月脸上立时地显出兴奋来,猜着太子这是要收拾那帮贪婪鬼,答应的声音都带着难掩的喜悦:“但请太子爷吩咐,小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芳凝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月二月向来皮,这时候了,还不忘了耍宝。
太子乜斜一月一眼,吩咐说:“来家人傲慢无礼,孤来半日,居然无人接驾,除来喜的继子之外,来家人全数按大不敬论罪,免死流边,所有产业划归来喜继子所有,即刻就去。”
一月大喜,答应说:“小人遵旨。”
来家人不是贪婪吗?想着从来喜哪儿多分着钱吗?这回,他就让他们连自己原本有的,都变没了。
这也忒狠了吧!
正文 310 体贴
魏芳凝心下一阵的解气,这种人,就该这么对待。
二月去准备起行的事。
太子牵着魏芳凝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外面走。从善堂出来,要往承平伯府上去。
想到这个,魏芳凝就一阵的不好意思。她嫁进宫里,除了回门之外,回去都是有事情。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事不回娘家。
而这回回去,也是因为清竹的关系。
坐到车里,魏芳凝捂脸,说:“我爹娘不会说什么,祖母肯定要笑话我。”
太子将魏芳凝搂在怀里安慰说:“我一早上让人将在书院的昭弟接回承平伯府,祖母见了孙子,定然就不会一直盯你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孙女儿了。”
魏芳凝一听,高兴得回搂太子,将太子一顿猛夸,听得太子开怀大笑。
承平伯府一早上,便就有太监去报信,让众人准备接驾,太子、太子妃会过来。至于什么时候,那就不定了。自然也没人敢问。
魏远安一家搬出去之后,企图回来过几次,但承平伯没敢让进来。背着沈太夫人,倒是偷偷的贴补了几次,承平伯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之后寻个借口,将魏远安着实地骂了一顿,不准再登门了。
老二魏远宏自魏芳凝出嫁之后,由于魏云静的关系,承平伯思来想去的,虽然魏芳凝没说什么,但到底还是害怕。再说人都是以己度人,承平伯自己是小人,然后就怕魏芳凝记恨。
与沈太夫人商量,沈太夫人只是冷笑,说:“那是伯爷的儿子,何必与我说?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与我无关,我只要保证我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女儿、孙子都好好的就行。”
承平伯涎着脸问:“芳凝会怎么看?”
沈太夫人冷冷地打量承平伯,嘴角噙着嘲讽地笑,半晌才说:
“芳凝回门的时候,伯爷不是挺厉害的?要是实在担心,怎么不去东宫里,自己问一问太子妃娘娘。不过芳凝看着一团和气,宁起来也不是个听劝的,就不知道会不会借着身子不舒服,将你这个祖父当成要饭的打发了,可就行了老脸了。”
承平伯脸上表白交错着,却也不得不说,沈太夫人说得对。
魏芳凝未嫁的时候,就敢从他手里诈银子,若真是不给他这个祖父脸面,他还真不敢闹。毕竟将魏芳凝闹得没脸了,他这祖父可就更没啥好处可占了。
过了一辈子,沈太夫人对于承平伯其人,不可谓不了解。话简直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了。
承平伯在沈太夫人这儿闹了个没趣,回到蓬莱侧境,心下却是越来越没底。最终将魏远宏一门子,分出了承平伯府。
也算是变相地,向魏芳凝表了忠心。
而此时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听得太子、太子妃会来承平伯府上。这对于承平伯来说,那不是孙女儿、孙女婿回来,眼前闪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承平伯也万分的庆幸,大房、二房都不在,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经过了回门事件,承平伯决定要好好地表现一番,以扭转他在太子、太子妃心中的地位。
所以一大早上的,难得的将承平伯府上的人,不论大小,姨娘、姨奶奶的,有头有脸的仆众,全数拘到了南大厅上,承平伯亲自训话。
说来说去的,就是今天再不能出什么差错了。
敢甩承平伯面子的沈太夫人没去,整个南厅上的人,自然是唯唯诺诺,没一个敢唱反调的。
不管效果如何,反倒是调话的时候,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承平伯心下一阵地飘飘然。
而自大房、二房分出承平伯府之后,三夫人褚瑜的日子变得十分的惬意起来。
她现在在承平伯府上,是最长的媳妇,又是嫡出,自然是名正言顺地打理承平伯,可比之前,上面顶着两位嫂嫂,要气壮得多了。
再加上她有个当太子妃的女儿,往日里有些不服气的四夫人、五夫人在褚瑜的面前,也都是笑脸相迎,专拣好听的说。府中分东西什么的,有个到不到的,也不似往日里挑剔。
若是褚瑜一时有个对或不对的,不等褚瑜说,她们就先说没关系,这么大的家,谁掌着都会出差错。
这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当然,这些都比不过儿子被送到书院,每回家来,都是带着先生的赞赏。
再有太子没与魏芳凝说,知道魏家三爷、三夫人喜欢金石收藏,时不时的,就会打发了一月、二月送些个名人字画给魏远志。
夫妻两个看着难得一见的珍品,除了感叹之外,不用去打听,也能知道魏芳凝的新婚生活,应该差不了。
毕竟一个男人对已经娶到手的妻子娘家,如此的上心,对妻子还能差了?
所以,这两夫妻看的可不单单是字画,还有太子对他们女儿的一片爱心了。对于父母来说,这可比任何珍品,都更能让他们开心。
所以听闻说魏芳凝会跟着太子回娘家,褚瑜和着魏远志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从南厅回来之后,褚瑜竟都忘了安排接驾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