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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7)

作者: 旋转的毛腿 阅读记录

张文立马低头改口:“我是说要告诉嫂子吗?”

小混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张文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抹着汗干站着。

又想着,这大嫂的来头可真不小,现在他那边的好像家族又出了问题,不知道小老板是帮还是不帮?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反正他又养不起这么名贵的‘宠物’。

卧室里传来响动,玻璃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张文抬头,只来得及看到自家小老板风一样的背影,那几个文件夹落在地上,张文只能叹了一口气,又去捡起来。

散落出来的纸张一角上写着——Williams家族。

小混混捡起落在地上的玻璃杯,还好没有碎,否则他此刻非得被扎出一脚血不可。

小美人睡眼朦胧,未着寸缕的身体从被子里探出来,上面青青紫紫的全是昨晚荒唐的印记。

他迷迷糊糊地喊:“渴......”

小混混坐在床边,将人环到双臂中,让他倚着自己,喂了他小半杯温水。

这么靠着才发现,怀里的人烫得像是一块烙铁,小混混皱着眉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被小美人不耐人的用手扫开。

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别动,你发烧了。”

估计是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才烧起来的,不然小混混不可能抱着他睡了大半夜还没有发觉。

小美人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酸疼,腰间尤甚。而靠着的怀抱温度适中,他便拼命的朝他怀里拱。

直到将那层薄薄的浴袍拱开了,贴上小混混冰凉的肌肤才罢休。

他用英文呢喃着:“难受......”

婉转轻柔的尾音像是小猫的尾巴,扫在他胸口。小混混顿时便有点心疼了,想将他放平躺好,奈何小美人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他只能大声喊道:“张文!”

张文将文件放好,跑到卧室里,还一脸懵逼:“怎么了小老板?”

他的速度快,小混混还没来得及扯被子盖住小美人裸露出来的皮肤,因此张文刚进卧室,就收到自家小老板不满地一瞪。

卧室里拉着厚厚的三层窗帘,只有床头一盏壁灯朦胧地亮着,和天光大亮的外面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里面还有昨夜荒唐留下的气味,小混混被拱开的胸肌上全是抓痕,张文这个直男尴尬得唰一下就红了脸。

小混混更不满了——老子搂我自己的媳妇儿你红什么脸?

他沉声道:“去叫霍医生来。”

说话的时候胸膛震动,小美人不满地拧了他一下,正好拧在小混混露出来的乳头上。

“嘶——”要不是他烧得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小混混真怀疑自己被蓄意报复了,看张文还木头一样地杵着,“啧,还不滚?”

霍悯从前是大哥的专用医生,毕业于哈佛大学哲学系,小混混一度觉得他施展医术全靠念力,但这么多年,小到伤风感冒,大到骨折取子弹,都是由霍悯亲自来家里诊治的。

“四十一度二。”霍悯收了温度计,淡淡道。

又看着站在一旁皱眉的小混混,难得见他这幅神情,便打趣道:“上床把人上到高烧,魏,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这番话可真不够客气的,但小混混偏偏不能发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特别是霍悯这样小心眼的医生。

因此只能装作听不到,小混混问:“怎么办?”

霍悯收了仪器,嘱咐道:“输完这瓶青霉素,换下一瓶就行了。这几天忌凉忌辣忌房事,不要吹着冷风。”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小感冒,不会死人的。”

小混混咬紧腮帮子,忍耐半响,最终说道:“谢谢霍医生,您慢走。”

屋里的加湿器喷着水雾,小混混坐在床边,出神地捂住他扎着针的那只手。

想到张文送来的那份文件,他只看了第一份,关于小美人的家族的调查,现在他才终于明白Williams家族为何突然由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来亚洲拿货。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小美人散在床边的发,心疼里又带了几分说不明的味道。

原以为是一只名贵的波斯猫,没想到是一只西伯利亚的豹猫。

有趣。

不知道他藏起来的利爪,是要剪断收藏起来呢,还是要露出怀抱将他妥帖的包裹好?

小美人的手指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小混混收好眼里晦暗不明的情绪,凑上前去,轻轻问他:“饿吗?”

小混混将人揽在怀中,一口一口的喂他清粥。

嘴里还不消停,非要找点话来说:“你这身体也太差了,老子昨晚还没怎么弄你呢。”没有回应,他像是自言自语:“不行,你必须得锻炼一下。”

小美人吃了小半碗,偏过头去躲开勺子。

知道他饱了,小混混放下碗,听见他说:“你好吵。”

沙哑的声音像是情人的呓语,小混混乐了:“还嫌老子吵?行,我不说了,您说。”

他坐回床上去,撇开腿将人抱在怀里,拉高被子把小美人结结实实的裹起来,他吻了一下小美人的耳廓:“说说,为什么怕打雷?”

第16章

怀里的人半响没说话,屋内一时只有空气加湿器喷出水雾的声音。

小混混指尖绕着他的长发,有耐心的等着。

其实他若是真想知道,那几份调查文件里应该写得清清楚楚的。但他偏偏生出了一点反骨,只看了第一份有关于家族背景的,剩下的,他希望小美人能亲自讲给他听。

为什么怕打雷?被窝温暖,又靠着他坚实的胸肌,小美人懒得动都不想动一下,似乎连思考都变成极费力的一件事情。

他的记忆不可避免的又回到那天。

兄长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便将自己‘借’出去了。沉重的拐杖,长满老年斑的手,冰冷的房间中潮湿的喘息。

或许是现在的环境太过安逸和安心,小美人竟然变得平静起来。

“有一只老狼,他从别处得了一只幼崽。”淡淡的伦敦腔在房间中响起,柔和的壁灯下,他像是在讲一个事不关己故事。

“幼崽虽然不想跟老狼回家,但是它没有选择。一个没有用的棋子,是没有选择权的。老狼把幼崽关在地下室,却什么也不做。只是偶尔来看看他,欣赏一下幼崽颤抖恐惧的表情。”

“直到有一天,森林里下起了大雨。”小美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这个夜晚和其他夜晚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又冷又潮。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天老狼来了。”

“它的手里握着荆棘。”

“那晚的雨真的很大,闷雷响起的时候,荆棘落在了幼崽的身上。”

“幼崽越是哭喊,荆棘便越是用力的抽下来。鲜血淋漓,支离骨碎。老狼好兴奋,他终于露出厚重的皮毛下掩饰着的丑陋面孔——”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颤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小混混环紧了怀中的人,宽大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

“嘘——好了,我知道了。”他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怀中的人,脸颊,耳廓,和微颤的嘴角:“我一定会把他的荆棘折断,皮毛扒下来,用他自己的骨肉铸成牢笼,再将他锁起来。”小混混一下下的安抚着他,声音暗哑:“相信我,嗯?”

下午的时候小美人的烧终于褪了,只是眉眼间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小混混喜欢把他困在怀里逗弄,看他恼怒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事实上公司里堆了一堆业务没有处理,于是两人闹了大半响,小混混终于去书房里看文件了。

但那些字像是变成扭曲的虫子,好像只要他集中注意一看,就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小混混烦躁地合上文件夹,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推来书房的门。

几分钟后,小美人满头黑线地被他抱在怀中,他骨架小,蜷在小混混怀里,是一个刚好契合的姿势。小混混将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