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克里斯狂想曲(31)

作者: 老鬼先生 阅读记录

白成音突然,像个受惊的小孩子一般,加上酒精催化的作用,放声大哭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她早就想哭了。

尚末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大哭吓得忘记了喝酒,反倒轻轻抱着白成音安慰了起来,她说道,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第24章

尚末摇了摇头,又扔了一个空酒瓶下去,

“我从来没给别人说过这些,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很可笑。”

白成音刚准备出口反驳,却先被尚末抢了先,

“我知道你也许觉得就算是告诉你们所有人,也没什么丢人的,可是在我心里,这就是一道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甚至还会一直溃烂下去的伤口。”

尚末一滴眼泪又重重的砸下,

“我希望你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而且我也从未想过要找你们去寻求帮助。人情这种东西,垒多了不好还。”

“所以我今天只是跟你诉诉苦,”

“千万不要可怜我。”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尚末擦了擦眼泪,又递给白成音一瓶酒,

“今天确实是堵得慌,真的很想跟人说说这些话。”

“说真的,我其实好羡慕你,长得好看声音又好,而且,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这种不愁的日子该多好。”

白成音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她很想告诉尚末,她每天笑得灿烂的外表看不出来,可是已经从内到外开始慢慢腐烂了。

“三傻大闹宝莱坞里面说过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成音和尚末碰了碰杯,

“你现在这样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尚末笑了笑,眼眶湿润,混着月光闪闪发亮,美得更甚。

白成音看着尚末棱廓极美的侧面,心想到是老天嫉妒这样好看的人,总要给她制造点什么情况出来,而在磨难之后,一定会拥有一片灿烂的天地。

只是那时终归还小,殊不知有人的磨难不可能结束,而关于自己的劫难,只是还没到来罢了。

想着又切入了正轨,

“我们不帮忙,那你的学费该怎么办?”

尚末呼了一口气,

“管他的呢,大不了勒令我退学吧。实在不行我就去酒吧驻唱,唱出一片天来。或者找个琴行当老师,又有什么?”

白成音看着她,又突然语塞。

尚末摆摆手,和白成音碰杯,

“不说了,我们喝酒吧,喝到睡着,明天自然醒。”

也真是放纵,不过明天周末,老师是要宽松一些的,再加上黄灵灵这样聪明的脑子,和他们几个相互一唱一和打个掩护,骗过郝老应该不成问题。

下午再去找谢戈向启屹黄灵灵他们去酒吧比赛赢得奖金,总是要帮尚末凑够学费。

帮她的不是他们父母的钱,酒吧友情赠送的,想来现在已经是绝路,尚末再怎么有原则应该是会接受这笔钱的。

这样想着心里十分透彻,拿出手机给向启屹发了条短信,通知他明天下午三点带上谢戈和黄灵灵在学校后门围墙碰面,接着百分之三的电量瞬间消失,黑了屏。

于是很乐意的碰了杯,一口闷。

一罐接一罐,直到天旋地转,昏睡到不知所以。

在睡梦中,自己长了一对翅膀,降落到了一块棉花上,她陷入棉花里,那棉花温暖,柔软,还能感觉到温柔的风吹到她的脸上,围着她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圈。

可就在此时,她看见陈辞亭化作长有一对黑翅膀的尖牙恶魔,拿着刀叉朝着白成音飞来。白成音轻轻一个挥手,掀起的风便将陈辞亭从云端击落到地面。

白成音看样子笑出了声,正准备乘胜追击之时,突然有一盆冷水淋在了她的脸上。

白成音吓了一大跳,双眼陡然睁开,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

一张冰冷的帕子从她脸上滑下,落在眼前的被子上,她愣了一会儿,还没从打败陈辞亭的欢乐之中清醒,把那张帕子提起来认真观赏起来。

定睛一看,是张粉红色带小熊的棉绒帕。

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么娘炮的颜色,却被周遭一切惊了一下。

周围环绕一圈,却发现自己奇迹般的睡到了一张大得接近于奢侈的床上。

而且这床是真大,横七竖八睡七八个人绝对没有问题。

她摸了摸胸口,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强大的梦游神力,可以从高十米的围墙上成功梦游到一位奢华男士的家里,并且没有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为什么说是男士呢,因为除了这张粉红色的棉绒帕,所有的家具陈设都是冷色调,就算是一个很汉子的妹子,也不可能把自己家装修成这样的。想来这位男士还很是贴心,给她找了一块这么娘的毛巾。

但如果还在那直径不过几十厘米宽的围墙上睡的话,刚才那一起身怕是要和世界永别了。

不过这个帕子又是哪里来的呢?

正准备起身寻找一下尚末是否在周围时,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白成音,你做梦都不忘和我打打杀杀,”

“是有多恨我啊。”

白成音闻言吓得一抖,正在纳闷自己莫不是撞鬼了,才发现这声音无比熟悉。

陈辞亭!

白成音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真诚一些,缓缓转过头去。

只见陈辞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盆装着冰块的水,头顶是正在运作的空调。

空调送来阵阵凉风,这样一种舒适的环境下,白成音却觉得陈辞亭那双明明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显得更加冰冷。

想来着自己刚才一定说了些什么砍死陈辞亭一类的梦话,却又恰好被他给听到。

一把握住才掉落的毛巾,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乖乖巧巧的对着陈辞亭笑了笑,

“师父,好久不见啊。”

白成音此刻脑袋里正在拼命的拼凑昨天的记忆,搜寻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那好几米高的墙上走下来,然后再到陈辞亭家里来的呢。

还有,尚末去哪里了?

陈辞亭从床头柜上将帕子拿过,重新放进冰水里,‘

“没有我的日子,上课是不是更开心了?”

“你每天和同学翻墙翻得也还不错吧?”

白成音一脸惊讶的看向陈辞亭。

他说的是向启屹吗?陈辞亭这种六点到琴房不知道几点才走的同志,他怎么可能看见她这种迟到早退的人和向启屹一起去上课,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翻墙的事情。

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会儿,想到或许是碰巧撞见,陈辞亭都这样发问,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白成音脑中灵光一现,赶紧对着陈辞亭说,

“我交友不慎,向启屹每天都要逼我出校门,不然就和我绝交。”

这时候把向启屹拉出来垫背,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愧疚的地方。

陈辞亭盯着她,眼中依然含着笑意,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些,

“我看你笑得很开心啊。”

赶紧摇头否认,

“不不不师父,那种感觉不是发自内心的,你看,我现在这种看见你如此开心的笑容,才是真心的。”

说着便朝着陈辞亭咧开了嘴,露出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

陈辞亭微瞥一眼,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现在的头天旋地转马上就快被撕裂,也没有力气再去和陈辞亭拌嘴,直接切入了主题,

“我为什么在这里啊?”

“怎么?”

陈辞亭挑眉,

“你昨天在围墙上就差站起来引吭高歌了,没印象了就?”

白成音微微眯眼,心中又道了一声完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喝醉了要发疯,从前在大桥上说自己是蝴蝶要飞下去,昨天做了什么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可是重点不是她干了什么,而是被陈辞亭抓住喝酒爬墙,所以赶紧转移话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