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天赐良缘(5)+番外
“什么药物？”
“这种药叫花颜改。”南公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这是什么药？玲珑两辈子都没听过。
“花颜改？”张良疑惑出声。
“子房也知道这种药？”
张良神色凝重，秀长的眉头微微蹙着：
“传说能使人容颜改变的药，相传当年齐宣王之妻钟无艳年少时生得本是螓首蛾眉，又才名远播。一时间慕名前来只为瞻仰她的风姿的青年男子络绎不绝。钟无艳不堪其扰，就服用了这种药物，将自己的容貌变得丑陋不堪。果然，那些男子慕名而来又尽数散去，钟无艳无盐女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从此她醉心于研习民事兵法直至四十岁方才向齐宣王自荐成为王后。”
颜路听着也不免觉得意外，世上哪个女子不是分外爱惜自己的容貌，看她这样愣神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用了这种药，想来是被打击到了。
“那后来呢？她如何说服齐宣王的？”玲珑惊讶地看着张良，脸上略带焦急。
颜路愣了愣，看着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十分惊讶，她看上去竟然像是只想听故事？
张良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敛，淡淡地笑了：“钟无艳就是服用此药时间太长，以至于后来都传闻她额头、双眼发干，而且身形变得和男子一样壮。”
“啊？”玲珑倏地僵住，期待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真的假的？她现在就挺壮的来着。
张良看了她一眼，继续勾唇道：“而且传闻她还同男子一般，有喉结。”
不会吧，这么可怕？玲珑下意识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摸摸脖子。微不可查地松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喉结。
张良眼里浅浅的笑意放大：“并且听说她额头塌陷，头发稀少，皮肤黝黑。”
玲珑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当下倏地僵直，声音颤抖着道：“这这这，这么可怕？”
她会不会也变成那样？虽然她不介意自己平平无奇，但也不想丑得太别具一格呀。她只想这一世好好享受一下平凡人的生活，这要是真变成了这样，她出去走走的心愿岂不是又要落空？这已经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这出去会把人吓死吧？
颜路看了看张良含笑不语的样子，隐晦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你呀......”
南公捋捋胡须，朗声笑道：“子房果然博学多闻。”
张良摇头，儒雅地笑着作揖道：“前辈过赞了。”
“张三先生，那，那钟无艳长成这样，齐宣王怎么会同意的？”玲珑一只手揪着被面，表情甚是纠结。这虽然有点吓人，但是她还是想听一听结局。
张良愣了愣，脸上带着些好笑：“钟无艳本就有治世之才，自毁容貌也只是为了驱散那些只注重皮相的浅薄之人，许是齐宣王正是发现了她的内在之美，所以才会将她立为王后。”
颜路转头有些意外地看了张良一眼，回头又见玲珑一脸的担忧，他出言安慰道：
“先生不必担心，钟无艳是长期服用大量的花颜改才会变成那样，这种药只要用量少是影响不大的，而且还会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钟无艳才能以女子之身亲自披甲上阵，与她长期服用这种药物身形健壮如男子也有关系。只是一般人都不会拿自己的容貌冒险，所以这种药就渐渐没有人知道了，我和前辈也是刚刚去翻阅医书古籍才推断出可能是这种药物所致。”
玲珑心想，那倒也是，有几个人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钟无艳的心思她这个俗人恐怕是理解不了的。
颜路顿了顿继续说道：“先生虽然长期服用，但是所幸用量不大，因此现在虽然有一些影响但并无大碍，只要停药就会慢慢好转。”
“只是，以后万万不能再用，钟无艳当上王后过后仅仅四年就去世了，人的身体是有定数的，强行改变只会反伤其身。”
四年啊，钟无艳等了四十年就换来四年？玲珑忽然觉得心中没有由来的有些闷。
而且听他这样说后更加想不通，因为她确实没有吃过什么药，更别说长期服用。何况这样的药她连名字都没听过。
“可我确实很少用药，我生得结实，连病都很少生。”
“这就奇怪了。”颜路说道。
玲珑继续回忆，颜路和南公总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原主的确是吃了某种药，可是她十七岁才第一次离开家。
“其实也未必就一定是药。”南公忽然慢悠悠地说道。
不是药，那只能是.....
玲珑心里一阵发沉，沉默了许久，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在。她赶紧回神，抬起头来。
不会的，这不可能。
玲珑苍白地笑了笑：“许是在哪里误食了也不一定，毕竟这种药见所未见。”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婆婆对原主那么好，怎么可能呢？只是这时她脑中忽然浮现一句话：
“我的玲珑一定要记住，这天底下的男人啊，一见漂亮女孩儿就心猿意马。”
作者有话要说：
注：刘向《列女传》记载：“钟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宣王之正后也。其为人也，极丑无双，臼头深目，长壮大节，卬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匈（通“胸”），皮肤若漆。
第5章 奇怪弟子
三人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都相视一看，心中了然。
颜路起身道：“今日一番波折想必先生也累了，我们就告辞了。”
南公和张良也一起站起来。
顾不上理清楚，玲珑赶紧起身相送，心事重重地将三人送至门口。
“前辈，颜二先生，张三先生慢走。”玲珑朝三人福礼道。
颜路对她作了一揖：“公孙先生快些回去休息罢，不必再送了。”
三人转过身去，玲珑也转身准备回房，谁知这时南公笑呵呵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小姑娘，记得把你的脸擦擦。”
紧接着背后又响起一声轻笑声。
玲珑先是一阵错愕，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脚下一软差点再次摔倒。她急忙拖着身子来到铜镜前。
一照见铜镜，玲珑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这这这这这真的是她？
玲珑眨了眨眼，镜中的人也眨了眨眼。
这还真是她。
玲珑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哇凉哇凉的。
刚刚她就是顶着这幅尊容和他们说话的？天呐，她从头到尾就是这个形象还在张良面前大哭了一场？玲珑想到那个画面不由得拿手挡住了铜镜。而且这之后她还毫无所觉地继续又和南公与颜路说了半天话？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玲珑小心翼翼将手移开，又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次她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再去挡住铜镜。
她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嗯，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原主不知道到底涂了多少粉在脸上，此时和着眼泪糊得红一块儿白一块儿的。玲珑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痛。
还有那满头歪七倒八的银饰此时都摇摇欲坠地挂在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上，唯有鬓边那朵大红花还是稳稳地别着，红得刺眼，配上身上大红大绿的衣裙。玲珑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南公问她为什么眼睛肿了那个时候她脸皮还挺厚的，毕竟前世作为神棍她没少睁眼说瞎话。所以即使这样尴尬的事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圆过去。
可是......玲珑又照了照，终于还是没忍住转了过来。
刚刚发出笑声的好像是张良，他肯定憋了很久了。原主啊，是我对不住你，玲珑内心哀嚎。原主自从这次败在张良手上后就喜欢上了他，可自己来了之后将这形象毁了个彻底。
她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腿，却不小心牵动了痛处，玲珑龇牙咧嘴地站起身。
一转身却看见张良站在门口而且正看着她。
玲珑反应很快，嗖地一下别过脸，只拿背影对着他。
“方才听前辈说先生要擦脸，在下就是想问问先生现在是否需要热水。”张良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