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芳华(34)+番外
衙门中还有一处地方,需要大刀阔斧的整改。
那便是牢狱。
重置牢狱内规定,将原判错判一一翻案,尽量做好肃清冤狱,已经无辜冤死着,便不多管了。
先把活人的事情了清再说……
我与矿场总督单璞接洽,将已经判定罪行者入编为劳改犯。送入矿场做做免费劳力。
官方的说法叫劳教改造,表现好的可以给予减刑,单璞要负责她们的伙食和健康,死一个我都要找她麻烦。
当然,因为劳改计划,我与单璞终于能走得更亲近些。
此计划与其余作为一并上报朝廷。
春初,帝王亲批: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大公无私,卿升迁指日可待!
拿到帝王亲批评语时,我儿子袁春乔方落地三日,整天跟个猫崽子似得,除了吃就是睡,醒了又哭叫得像个小猫似得,惹人烦来又惹人爱。
这天喂完奶,司徒静初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哀叹道,“妻主,我总觉得好像没生完似得,你看我这肚子。”说着还嫌弃的拍了两回。
我诚实道,“你那是胖的、”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抬起胖蹄子就踹了我膝盖。
此时他何止是珠圆玉润,简直就胖的跟个发面团子似得。
司徒静初现在学聪明了,他要是踹我肉上,我肯定是要还的,踹膝盖上就不跟他计较,毕竟他生子有功,我一个大女人总要让着他点儿。
我搂着软糯糯的儿子,喜欢的摇了摇,“咱家儿子可真会长,都能看见爹爹的影儿了。”
春乔长得像静初我是喜欢的,要是长得像袁小虎,我就膈应了!反正怎么长都不会像从前的我,我觉得在生孩子这事儿上我还是很念旧的。
也不是一般的矫情。
听见我夸他呢,司徒静初忙贴过来,搂着我亲道,“妻主下回我一定给你生个女儿。”
“儿子女儿都行,主要你能愿意生,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这么说其实也是心疼他。
前两天司徒静初生孩子,听着他哀嚎的那声音,那阵仗真是儿奔生来,爹奔死。
我真是给吓惨了,当时脑子里全是拿刀给剖腹的想法,我连酒都找好了,结果司徒静初特争气,硬是把儿子给生下来了!
“妻主……”他探出舌头来求亲吻,我便与他亲吻,柔情蜜意的亲吻着,慢慢他就不老实了,要求欢,我也没推拒,侧躺着容他闹腾。
据说这时候男人是很容易敏感的,悠着点儿倒是没什么事儿。反正他弄着我也是享受的,我唯一就担心他闹腾过了,又要流许多血。
男人坐月子的时候,每日都在流血,直到血流满了十五天,生门才开始结痂,直至二十天完全愈合。
调任书于三月末送到,我被升迁锡州知州,四月中旬上任。
收到信,我便火急火燎的带着一家老小回武江辞行。原先离得近,倒也骑快马大半日便到家,如今要去锡州,是要在原来的路程上再加两日,这相隔距离就远了。
我只能先让司徒静初与父母再聚几日。
升迁这事儿,令我十分不安。
幸好,替换我知府职务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家婆司徒大人。这倒是意外之喜!
清明节祭坟时,司徒大人与我说,这次升迁事是明升暗降。
那锡州情况非常糟糕,司徒大人还建议我把家眷留在她那,免得跟我去锡州受苦。
我也怕真是她说的那样,问过父亲和夫郎,两人倒是齐心,都不愿离开我。
如此,司徒大人只好作罢,但还是告诫我要戒骄戒躁,不管环境如何,初心莫忘,定要继续做好官。
我且答应着。
却未将所经历之事,与她说,我想我能做一天好官,我便努力做好,若我哪日做不成了……那一定是我真的被逼得没辙、
锡州作为西境最大的州城,管辖之地有七城,其中就有我之前任职的黄石城。
锡州往西三十里便是有名的西域荒漠,因紧邻着荒漠,所以锡州的沙尘比黄石城更甚。
我去的第一年,是最艰难,我除了将黄石城的传统改革延续到了锡州,别的就是变着法到处抢人来,钻井开渠,开荒种树,以求改善锡州恶劣气候环境。
起先锡州人是不理解的,以为她们的父母官是个疯子,饭都吃不饱,还非要和黄沙对抗。
我第一年的评定是个良,连帝王批注都是:不知卿劳民伤财做的是何等大事、
我回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定语:泽被后世。
唉,锡州有多穷,帝王又不是不知道。
所谓的劳民伤财……劳民是我在费心费力去组织人干活,伤财花的也是我的钱。
帝王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没有道理都光凭她说了算。
再说了,我带人去掏河沙,还把河沙卖了不少钱,再拿这些钱去内地买树苗来栽。如此循环,根本没向朝廷要过一两银子。
我们自己瞎折腾,自给自足,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
后来锡黄砂引来商业贸易,我便拿着这些钱,又给锡州外面的村镇搭桥铺路。
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把路弄好了,才能将陆运做好。
造路的时候,偶然听闻猎户说的,有条山道翻过去两日便可到达黄石城。
翻山越岭两日,若是把山炸开,直接开路过去,那应该更快吧?
为了寻求发展,我便花了大笔钱开山凿路,最终将路铺到黄石城,将原本小三天的路程,缩短为半天。
当然,开山这事儿又被有心人举报朝廷,说我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这次还没到年底,我就被罚了半年奉银。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这回帝王甚至还警告我再乱来,明年就把我送去边关放羊。
我付出了那么多,她竟然要罚我去放养?
这个昏君!
毛都不懂,全凭旁人两片嘴,说什么便信什么?她但凡肯下界来看看这苍凉的人世间,她都该感激于我。
可惜帝王高在宫阙中,哪里晓得凡俗之苦?
我便乘着续任之际,仍咬牙坚持着,将锡州与中原连州最薄弱处寻到,正式动工,开凿。
在我眼里,这个工程极为重要。
它将使大昭中部与西部相连接。今后锡州,连州,黄石城三大城,经济贸易往来,就全靠它!
这条黄金要道,能把整个西部带的富裕起来。到时候,锡州那这地方可就金贵了!
我仍是埋头苦干,我家俩儿子已经会叫娘,还吵着要跟着我上山去监工。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就是那样的快、
那一日,我突然收到一封霍言的警告信,信上说一旦将锡州与连州凿通,未来月国要挥兵进攻中原,只需要五日,便可兵临城下、
她质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的初衷,只是想锡州能像黄石城一样富饶发达,仅此尔。
但别人却想到了打仗?
我嗤笑,若月国真要打过来,就算有这道天堑又如何?人家就打不过来了?
我原来的那个世界,长城绵延万里,清兵就被挡在外面了?嘁,还不是照样入主中原?
国家最重要的还是发展,国富才能民强,有钱才能招兵买马,有兵马才能抵御外侮。这么简单的道理,霍言都不懂吗?
其实我也可以告诉她,大月若真敢来袭,本国将氏只需要埋伏在开凿出的山路两边,顷刻就能将敌军葬于山谷!
但我偏不说。
她是只会虚与委蛇的人,我与她说什么都没用,她的心也不在百姓身上,她脑子里肯定也没想好事儿、
我暂时还不明白霍言究竟是站在哪边、
但有一点我十分清楚,她所谓的劝告,只是出于她的利益而来。她的心显然不在为大昭,如此,她越是警告,我反倒越是要坚持去做好了!
霍言的警告信,我看过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