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初苒(180)+番外
「是假男人。」小禄子似笑非笑。
「假男人!」颐珠顿时明白过来,急道:「小禄子,禄公公,你也太胆大了。纵然只是采女那也是小主,你如此亵渎后宫嫔御,被人知道了死一万次也是不够的,你怎么敢给皇上出这样的馊主意,还是你连皇上也瞒了…不会是——」
这次小禄子再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瞅着颐珠。
颐珠骤然打住,心中如电光石火般雪亮一片——难道是皇上?「假召幸」一事根本就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所以方才当着娘娘的面小禄子才会那么硬气。颐珠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竟然不惜用这样的方法帮娘娘安抚后宫,可见皇上用心良苦;忧得是娘娘若知道了,会不会又跟皇上起龃龉,难道自己真的也要跟着小禄子一道把这件事也瞒下不成。
见颐珠一脸犹豫,小禄子少不得相劝:「万般不说,娘娘也该承了皇上这情才是。如若不然,教皇上情何以堪。再说,现在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法子能堵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颐珠当然知道,如此一来,后宫前朝都不会再诟病后宫之事,对娘娘来说不啻天大的好事儿,可…
小禄子又道:「再说了,虽然皇上没这意思,可我觉着挺解气,你听说了么?惠妃已经气疯了,整晚整晚的怪叫。」
「当真?」颐珠不由也来了精神。
「那还有假,宣采女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从前皇上独宠娘娘时还不觉着,如今皇上肯『召幸』采女也不去雪阳宫,阖宫这会儿都瞧她笑话呢。」小禄子眉飞色舞。
颐珠脸上也有了笑影儿,想着惠妃前些日子又是什么群芳会,又是诱导婉采女,可不都只是为了恶心娘娘,现在让她也吃一回瘪,的确解气。
二人笑了一会儿,颐珠心里又起忧虑:「惠妃此番受辱,定然不会善罢罢休。若是她下了狠心,岂非又要出大事。」
小禄子虽是太监,却比颐珠胆大果决,扯唇一笑道:「怕她不成,没有这事她就不发狠了么?宁嬷嬷手底下那些个心狠手辣的爪牙早已冲着我来了。」
「何时的事?」颐珠铁指一攥,脸色不善。
「有几日了,但凡我出了长春宫就有人盯着,都是些身手不凡的,要得只怕是我这剩下的半条命。」小禄子瞥一眼颐珠攒紧的手,复笑道:「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告诉娘娘,我是背后都长眼的人,义父从前留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该下手时我绝不手软,哪里会象你似的,婆婆妈妈。」
颐珠闻言顿时秀眉一竖:「谁婆婆妈妈了。」
「说得可不就是你…」
回宫的路上,天居然窸窸窣窣下起了雪,恢弘的宫殿显出一片苍茫。
颐珠秀丽的面容上也结起寒霜,一脸肃杀。小禄子说得对,她确实太心软,只会死守不知反攻。这两次的事若不是多亏了小禄子转败为胜,如今被气得快疯癫的人就该是自家娘娘了。
现在惠妃要对小禄子下死手,目的不言而喻,为得就是剪除娘娘身边的羽翼,说不定杀了小禄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还犹豫不决,她颐珠的手里也不是没出过人命。至于娘娘哪里,有些事还是瞒着的好。
夜已深,凝华殿里初苒仍是转侧难眠。
方才颐珠送了小禄子回来后,便絮絮叨叨地劝了半个时辰。初苒早有愧意,颐珠说什么她都点头听着,不再多问。此时躺在帐中,初苒犹觉心中不安,打算过两日亲自见见这两位被「召幸」的采女。
忽然,外头烛光微晃,羽帐浮动,似有人进来。初苒只当是颐珠听见她转侧叹息过来查看,忙闭了眼安然假寐,不料下一刻却觉出身边一沉,初苒猛地睁眼,就见元帝翻身上榻撑坐一旁,朗眉星目的看着自己。
第185章荣升
水盈盈的妙目里哪有一丝困意,元帝修长的手指拂过初苒笼烟般的秀眉,低低轻叹:「朕就知道你又不能安睡。」
初苒撑坐起来:「皇上今晚不是不过来了么,都这个时辰了,可是有什么事?」
元帝微微尴尬,摇头坦言道:「朕是怕今晚过来又会与你争吵。」
「那皇上怎么还是来了?」初苒一怔之下不禁莞尔。
「朕担心…」
元帝一语未尽,已有香软的柔唇送上,一时间缠绵缱绻,软玉盈怀,元帝眸光微暗,心旌动摇。
「苒儿…」满足的喟叹扩散开来,如一颗妖娆的藤在羽帐中伸展、蔓爬,最后将拥吻的二人紧紧缠裹。
初苒繁复的衣带在元帝灵巧的指间如同活过来一般,欢快的飞散。明烛之下,初苒羞涩的背身过去,欣长的颈、莹润的肩、绵柔婉转的腰肢仍教元帝叹为观止。俯身将初苒压在枕上,元帝湿热的吻便和了紊乱的气息自绝美的肩上循着柔颈流连在晶莹的耳珠上辗转。
扳过初苒脸颊,元帝噙住方才还勇于「挑事儿」的柔唇,吸了丁香小舌出来吮弄,仿似是惩罚又像是征服。初苒吃痛又扭得难受,刚努力挣扎了两下,便被元帝跻身而入。
「啊——」一声不可抑制的惊呼,带了悱恻缠绵的尾音,令与帐内陡然升温。此时,什么话语都变得多余,多少误会都化作虚无,只剩了无间相拥和抵死缠绵。
新年在渐已和煦的日子里越来越近,朝中诸人皆是喜气洋洋。
舜阳王一党的覆灭和宋氏势力的收缩,让曾经郁郁不得志的官员都得了升迁,而曾被元帝储备在智囊中的青年才俊则开始破格录用,一个个不是踌躇满志,便是春风得意。
元帝坐拥江山美人,日子过得更是如意称心,本就俊逸无双之人愈发显得龙骧虎步、神采奕奕,空惹后宫多少嫔御痴望惦念。当然,最教她们艳羡的还是刚刚得了「召幸」的宣采女和张女御。听说璃妃娘娘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意,不日就会晋位充媛,而从前的郑充媛郑宜华则会被晋封为四品昭媛。
不胫而走的消息让永延宫里热闹非凡,众人频繁在宣采女和张女御处走动,指望着能提前巴结上两位娘娘。同时,也都在心内赞叹璃妃的大手笔,纷纷说起从前的郑充媛也是璃妃娘娘从女御中提拔上去的,这不才一年不到的功夫,又已荣升四品。
宣采女及张女御听了,嘴上不说心中暗喜。
她们因着性格木讷,又有几分傲气不懂讨喜,都觉得自己是此生再无指望之人,能得召幸实属意外。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缘由是自己得了璃妃娘娘看重。如今既有郑宜华这个先例做比照,自然前途一片光明,二女都觉自己平素不阿谀、固守本心的路子是正道,对殷仁曾叮嘱、威吓的那些话也都奉为经典铭记心中。是以,两人虽心内欢喜,却都不约而同的少言语、远是非,显出娘娘的做派来。
永延宫里总难过的,莫过于惠妃前些日子提拔上来的秦美人、王美人和四位充衣。位份低不说,到现在连给皇上请安的机会都没有,遑论侍寝了。也是,皇上如今连惠妃的雪阳宫都懒得去,又哪里会想要召幸她们。万般不该的,就是不该开罪了璃妃娘娘,外头那些卑微的采女们都或许还有被璃妃选中提拔的机会,可她们这几人则是彻底无望了。
秦美人、王美人躲在房中哭泣垂泪之际,宣采女和张女御却相约着一道去给璃妃娘娘请安谢恩。商议之下,她们都觉贸然前去打扰甚是不妥,不如先到含凉殿郑充媛那里探探路子。
含凉殿里,郑宜华早几日就已听说初苒要见她二人,如今她们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不妨带过去便是,更显自然。
思及此处,郑宜华淡然笑道:「二位妹妹莫非有耳报神不成,宜华这里才刚要去给娘娘请安,你们可就来了。」
郑宜华本就出身名门,自淡了性子之后,别有一番典雅高贵。二女见她言语和蔼,也不自诩本宫,心中都生了倾慕之意,当下便欣然相随。郑宜华施施然携了二女往长春宫去,一路上说得皆是璃妃娘娘乃世间如何最通透智慧的女子,要想得娘娘看重最简单——坦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