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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双花】国之利刃+花与剑(108)+番外

作者: 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阅读记录

12.7mm的大口径子弹击中绑匪头目的太阳穴的那一瞬间,孙哲平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扔在瑟瑟发抖的女孩卷进了自己怀里,就地滚出了几米远。

两个小喽啰还没有反应过来,张佳乐已经迅速地补上了两发子弹,直入眉心。

重获自由的女孩子唰得淌下了眼泪,“他们在我身上绑了炸弹,”她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他们给我绑了炸弹,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孙哲平对女孩子很没办法,但中队长正在让其他队员们清理现场,他必须先让人质冷静下来,“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拆除你身上的炸弹,你冷静点。”

她哭着噎住了,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任由眼泪肆意冲刷过满是灰尘的脸颊。

“还有十六分钟,”张佳乐从藏身高地里冲下来时脸色非常不好看,他查看了闹钟电子屏上显示的数字,挥手让其他人退出三公里之外。

孙哲平向他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只见张佳乐脸色难看地剪开了裹在炸弹外面的一层破布,露出裹在一排易拉铝罐外头的厚厚钢珠、铁片与铁钉。

自制的土炸弹,火药都是从烟花炮竹里拆出来的,它本身的杀伤番外并不广。能带来更大杀伤的是裹在外面的破片,这些尖锐的破片会随着爆炸的冲击,造成大范围的伤亡。

“线路倒是很简单,”张佳乐小心地将电线从胶带纸和破布片里轻轻剥离出来,“其实就是拆了个电子闹钟,将电线接了上去而已。”他抬抬下巴示意孙哲平退后,“你还站这里干吗?根据我估算的爆炸当量,你至少得退三公里。”

“你不是说线路很简单?”孙哲平反问。

“拆弹肯定都是有风险的,1%的风险也是风险。”张佳乐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女孩从眼眶里再次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她可能连着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虚弱得连剧烈挣扎都做不到,只是一个劲儿地打着哆嗦,“求求你,我不想死,我想我奶奶,我不想死,求求你……”

“你不会死的。”孙哲平摁住她的肩膀,“我们都在这里。你不会死的。”他示意张佳乐动手,“开始吧。”

“你……”张佳乐已经找到了那两根线,眼睛却还停留在孙哲平身上。

孙哲平催促他快点动手,“我就留在这里。”

好吧,张佳乐低下头,再次核对了一下电线的路径。这种简单到粗陋的入门级自制炸弹,他完全有100%的把握将其安全拆除。

深吸了一口气,他用军刀利落地挑断了其中的一根线。

“黑火药,可乐罐儿,钢珠铁钉铁片儿,然后这玩意儿——我靠,这不是个电子闹钟吗!”危机解除,茶缸兄好奇地摆弄着刚被张佳乐肢解了的“定时炸弹”。

“不要小看人民的智慧,”张佳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东西都是随手可得的,真给炸了,这杀伤力也够我们喝一壶。”他刚站起身张望了一眼,立刻脸色煞白地冲到一旁干呕去了。

孙哲平顺着张佳乐刚才的视线看过去,绑匪头目的尸体躺在地上,半个脑袋已经炸开了花。他强行遏制住几欲作呕的冲动,皱眉问茶缸兄,“他用了12.7的狙?”

“是啊,一枪爆头。”茶缸兄见怪不怪,“作为新人,其实第一枪不应该打得这么血腥。但实战嘛,总是计划跟不上变化的。”

曾经有人笑言,被12.7mm的狙击枪打过的猪肉可以直接拌起来当饺子馅儿。大口径子弹的摧毁力可见一斑。

孙哲平想象了一下被12.7mm子弹一枪爆头的场景,脸色也立刻变了一变。

“……真的是脑浆开花啊。”茶缸兄补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张佳乐,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去。

任务非常成功,但首次见血的心理阴影却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张佳乐的返程的车上蔫成了一颗脱水的小白菜,满面菜色的脑袋惨兮兮地靠在孙哲平肩上,一直到基地都保持着一副魂归天外的表情。

“大家都有这么一关,过去就好了。”茶缸兄拍了拍他俩的肩,“实在吃不消,心理医师那边儿随时都会向你敞开大门。”

张佳乐挥了挥手,“你,最好离我,远点,”他皱了皱鼻子,“我现在,闻到血味儿,就,想吐。”

茶缸兄立刻跳开几步远,“反正兄弟我就在你楼下寝室,有啥需要哥们儿开导开导你的尽管来找我哈!”

张佳乐没空理他,几步把自己摔进了浴室,又是一阵阵地干呕起来。

“你还好?”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孙哲平问他。

张佳乐好一会儿才能从嗓子里挤出自己的声音,“不好。”他顿了顿,“你开了几枪?”

“三枪。和你一样。”孙哲平说。

“你比我冷静多了。”张佳乐感概,一点也不想从浴室的地板上爬起来。

孙哲平在外头笑了一下,“我要是亲眼看着自己用12.7的狙给人爆头,也不会比你好到哪儿去。”

张佳乐也跟着笑了笑,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你在害怕什么?”

他挠了挠头发,任由自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一样在地板上滑落下去,躺平在潮湿冰冷的地砖上。“上了战场之后,我发现自己会怕很多东西。”

“知道自己拥有杀人的能力,和亲自动手杀人,还是很不一样的。”他看着自己的手,“以前觉得,既然是执行任务,歹徒罪有应得,我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觉。但是,当我真的开枪剥夺他们性命的时候,这种感觉还是……“他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当双手染上鲜血,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到普通的人生里去。

张佳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法自制地回想起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大口径子弹出膛时带来的强大后坐力,以及他从瞄准镜里看见的一片肉粉色血雾。

鲜血。脑浆。碎裂的头骨。

呕吐的欲望又在胃里翻搅抽搐起来,张佳乐觉得,他今天大概是的把整个胃都交代在盥洗池里了。

第一次见血后的心理冲击是难以避免的。而每个人的应激策略也不尽相同。

孙哲平的方法简单又直接,他去了趟心理诊疗室,不知道医生跟他说了些什么还是别的缘故,他没日没夜地训练场上与人对切,杀气腾腾又,激烈却痛快。对于这种发泄式的应激反应,老队员们早就习以为常。

但张佳乐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耗在了靶场上。冲锋枪,手枪,步枪。标定设计,移动速射,行进射击。反反复复,一遍遍重复着瞄准与扣动扳机的动作。

不训练的早上,天光未亮,靶场的后勤还没过来值班,张佳乐就抱着枪安静地匍匐在浓密草丛里。透过瞄准镜,他看见山坡上的泡桐树正开满大团大团的紫粉色花朵,山风吹过的时候,泡桐树就絮絮绵绵地飘落下纷扬的花瓣。

中队长拎着两听啤酒在他身边坐下,“风景不错,你小子很会挑地儿啊。”

张佳乐全部注意力都在瞄准镜的那头,乍一听见人声,被狠狠地吓了一跳,“队长?!”

“警惕性太差,”中队长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刚才要是实战,你已经被我一枪崩了,知道不。”

被批评了的小同志赶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第一次杀人,感觉不好受?”把没开的那罐啤酒扔给他,中队长开门见山地问。

张佳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只是……比较混乱。”他挑了个中性些的说法。“我知道自己杀人是为了拯救人质,而且他们的确是罪有应得。一百多公斤的黄金,无论他们拿去干什么,都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不习惯。”他低头拆解拼装着手上的枪支,“拿着枪的时候我会感觉,剥夺别人生命实在是太轻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