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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同人)极致诱惑(苏白戚顾)(29)

作者: 闲潭梦落月 阅读记录

戚少商在台上鼓着掌,看着一束白凛的光打在人群中,然后顾惜朝站起来。

光影画面同第一次那单方面的相见诡异地重合在一起,清隽如莲的气质扑面而来,视网膜中依稀仍是那道剪影。

顾惜朝觉得自己仿佛踏在云端。

已经说过,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真的看到名字挂在大屏幕上,真的把这座奖杯捧在手里,那种感觉却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太过华丽和盛大。

眼前的光影变得五彩斑斓无从辨别,他只知道周围人都在跟自己说着恭喜,白愁飞礼节性地给了自己一个拥抱,催他赶紧上台领奖。

眼前是一条被缤纷的光芒铺满了的路。

直到很多年过去,顾惜朝已经拿了不知道大大小小多少个奖,这一天,这一刻的感觉却永远都是最清晰的,那种迷乱的不真实,光影的明灭跳动,捧起奖杯时指间的颤抖,血液在身体内部沸腾的感觉,无论之后多少次,都无法比拟。

从戚少商手里接过奖杯,这个人也笑容完美地对自己说着“恭喜你”,顾惜朝自然只能点头称谢,然而意外的是,本来要离开了的戚少商突然回了身,抱住顾惜朝的腰往怀里一带,在他耳边清晰而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你做得到!”

言罢,便放开了顾惜朝,将舞台交给他一个人。

令顾惜朝惊讶的是,戚少商语气中的欣喜和激动,居然不亚于自己。

抚摸着手里的一杆带着叶片的树枝形状的奖杯,顾惜朝按部就班地说完了白愁飞给他准备的那些感谢词,沉吟了一下。

“最后,我想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根金枝,大家用自己的力量让这项事业枝繁叶茂,而我们每个人,再这样的淬炼之后,会绽放同它一样的光芒。”

台下掌声雷动。

顾惜朝听在耳朵里,却发现意识慢慢回笼,俯视台下一张张不甚清晰的脸,他慢慢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这一切,真实得像一个五光十色的梦。

第16章

城市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率沦陷。

流线型的车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疾驰的风调皮地掠过发梢,带着夜晚特有的潮湿感,扑面而来。

白愁飞一脚油门下去,凌晨略显寂静的街道便立刻响起了引擎迷人的歌声。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浅浅映在车窗上,参差起伏,暗夜流光,带着空洞的表情插入天际。霓虹灯绚丽的光打在白愁飞的脸上,恍惚变换着不同的表情,车窗外的世界浮华而疯狂。走来走去的人,潮湿夜雾里的街灯,还有闪亮的广告牌,总是激起人莫名的渴望,嘲笑着那些不可救药的空虚和寂寞。

关于金枝奖的一切在不久前结束,顾惜朝很高兴,很激动,白愁飞表示完全理解,并在前者酒过三巡走路开始打摆子的时候,尽职尽责地将人护送回家,一副优秀经纪人楷模的样子。

然而从顾惜朝那里出来之后,一直挂在脸上,维持了一晚的完美笑容终于卸了下来,整张脸带着淡淡的冷然,毫不生动,就好像两旁那冰冷的建筑物一样。

夜风轻微,岁月静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可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恼人地叫嚣着:不,你知道不是的,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明明从未甘心过,你明明很在意——无论是顾惜朝,还是自己。

白愁飞头疼地趴在方向盘上好久,任大脑里的神经被那个叫嚣着的念头折磨地疼痛不堪,时间一长,一股焦躁感也自然而然地从心底升腾了上来。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心底那个肆无忌惮的声音,免得它把自己吵到精神分裂。

是以,火红的跑车在夜风中朝着一条熟悉又陌生的路上跑去。

凌晨,零点三十五。

到达目的地后白愁飞就有些后悔了。

比起夜色旖旎的城市,深夜的这里显得格外寂静,白日里听不到的虫鸣鸟叫此刻全部复苏,围绕在周身,此起彼伏,每一个音符都婉转清晰。

白愁飞从车上下来,“啪”得关上车门,扯开外衣,靠在一旁,扬起头,一口闷在心里的气终于是吐了出来。

脑海中的那个念头终于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逐渐平息了下来,酒精留存在身体里的热度被略微有些寒凉的夜风一吹,便散了个七七八八,白愁飞感觉思路逐渐清晰起来,视线也清明了很多。

然后在看清自己所在地方的时候,在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从兜里摸出烟来,却遍寻不着火机,白愁飞皱着眉一脚踢在车轮上,嘴里暗暗骂着,把捏着的烟狠狠掷向远方某个被黑暗涂抹得神秘莫测的角落。

他一定是醉了,才会到这里来。

白愁飞酒量并不差,但在颁奖典礼后的酒会上,他总是免不了被灌酒的命运,熟识的人且不说,被引荐来的艺人便一大堆,要打发他们是很让人头疼的事,中国人又习惯了以酒建交,所以这么一杯杯下去,他虽然算不上醉,却也达不到完全没事的地步。也真是奇怪,这么一个酒后驾车的典型,居然没有被交警逮到,还顺顺利利地开了十几分钟的车,让他跑到这里。

几年没见,这里还是当初的样子。

路的尽头是看不清的夜色,但是能够觉察到银色的波光闪闪烁烁,象是蝴蝶的翅膀,半边被涂满了美丽的磷粉,另一边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暗。传到耳边的是隐隐的浪涛声,沉静悠远,绵延不绝。几户人家在路的对面,此刻没有亮着的灯,破旧的房子在黑暗中伫立着,以一种深沉的姿态。

白愁飞深吸一口气,把咸腥的海风连同植物发出的腐败气味一同吸进身体,然后锁车,脚步径直朝一旁的山上行去。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上山的道路,即使是很久没有来,他还是能辨认得出具体位置。不过也是,这小山没有为了观光而被开发过,本就没什么台阶,仅存的小路也是人们踩出来的,很多次这样辛苦地上上下下,想不记住都难。

白愁飞摸索着周围凹凸不平的树干往山上走,打心底里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绝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挑这么个时间跑到这里来。想着,脚下又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下,怒气冲冲的一句“shit”脱口而出。他记得以前来这里地时候并没有这么难走的,果然还是因为喝了太多的缘故幺……

即使脑海中百转千回了很多,白愁飞却依然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山顶,此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索性脱了外套拿在手里,立领的白衬衣也解开两粒扣子,白愁飞舒了口气,没有停顿,向右走进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影遮挡住了夜光,斑驳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四周的虫鸣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畔,一探手,便可以捉住这些不甘寂寞的小生命。

白愁飞的脚步却流畅了很多,踢开凌乱的杂草,目标明确地朝着这山顶树林里的最深处走去。

踏上那块断崖的时候,他觉得眼睛狠狠被刺痛了,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

穿过繁杂的树林,眼前的景色忽然为之大开,一片清明,简直象是有什么人在刹那间偷换了世界,令人无法不惊叹自然造物之神妙。那是深深淹没在这无人问津的地方,极秘密的一处所在。

一片开阔的断崖,崖口是块向前平平伸出的岩石,表面铺满及膝的顽强的不知名的杂草,偶尔也有不畏秋寒探头的花朵,夜太浓,看不清颜色,却单觉那在夜里绽开的样子很是娇艳。断崖上没有栅栏,无任何阻挡物的海面轻易便在眼底铺开一幅长卷。

海与天连成一线,闪动着相似的,水银色的光芒。

接着便是一个熟悉到想吐的声音,“你来了。”

他的表情眼神一脉平静,古井不波。

白愁飞缓缓收紧手指,粗糙的树皮摩擦指端的皮肤,传来尖锐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