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91)+番外
“所以?”文渊听得云里雾里,笑了笑,“刘副官有何指教,不妨直言。我荣幸之至。”
刘副官神色沉敛:“我想跟你合作,破了这起灭门案。但是有个前提,你不能透露给第三个人。”他看着文渊的眼睛,“事成之后,我可以保你坐上更好的位置。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坏处,你只需要配合我而已。”
更好的位置?
文渊有些惊讶:“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李飞云?”
李飞云才是一直执着于升迁的人。
“李飞云……?呵呵,”刘副官摇摇头,不无遗憾地笑起来,“年轻人,我说过,有些事情,并不如你在表面上如见。李飞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副官可有了解过?”文渊反问。
“你的来历并不重要。至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肯办事的实在人。”刘副官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愿不愿意,给句准话。你若愿意,我会提供一切我力所能及的资源来协助你,推心置腹;你若不愿意,今日一别只当没有这回事。你大可以继续做个默默无闻的工蜂。”
“好,我愿意。”文渊不假思索,爽快地答应了,“我希望至少在这件案子上,阁下能对我知无不言。”
他实在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若说他甘于现状、安贫乐道的话,那就实在有点虚伪了。
况且,陈家灭门案一日不破,他心里就一日留着一个死结。
“年轻人有些抱负总是好的。”刘副官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丢给他,“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线索,对你兴许会有些用处。”
文渊接过本子,抬头:“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陈谨之。”
甚至连审问程序都跳过了。
刘副官耸耸肩:“因为那是个冒牌货。”
“那你可以审问他这么做的缘由,而不是一枪毙了他。”文渊提出了质疑,“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是冒牌货?”
“大小姐是他的枕边人,她说是假的,必然就是假的。大小姐让我杀了他,自然有她的道理,”刘副官冷冷地说,“我是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
“你这是愚忠。”文渊脱口而出,说完也自觉以下犯上实在失言,只是话一出口也收不回来了,暗捏了把冷汗。
刘副官冷哼,斜睨他一眼:“愚忠?等会儿理完案情,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尸体,你自然会明白了。”
深夜里,刘副官将他带到了县医院的地下停尸房。
特级停尸间,门口有两个警|卫把守。
刘副官向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连忙从腰间取出特制钥匙将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刘副官指了指房间中央源源不断冒出寒气的那只巨大铁柜:“这是欧洲进口的冷冻柜,方便尸体保存,只有省城医院才有。我特意找人从省城运来的。”
二人走到铁柜前,里面躺着陈家三少爷陈谨之。
确切地说,是陈谨之二号。
文渊小心翼翼地站在冰冷的铁柜旁,看着尸体一|丝|不|挂|地在一片白色雾气中静躺。
尸体额头上的弹孔犹在。但除此之外,与一般的死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疑惑地看向刘文远。
刘文远也礼貌性回视:“怎么。”
文渊有些急了:“你不是说,我一看就明白了?”
刘文远神色恬淡:“难道你没看明白?”
明白个屁啊。
文渊在脑海里找了个稍微文雅的同义句替换了内心的台词:“恕我愚钝,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确实挺愚钝的。”刘文远摇摇头。
文渊正色道:“刘副官,我这个人说话敞亮,也盼着您说话同样直来直往。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打什么太极,看着人干着急。
刘文远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圈软尺,拉开,递给文渊:“你可以量量他的左脸和右脸各有多宽。”
文渊一头雾水:“你都知道了,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见刘文远笑而不语,只得硬着头皮弯下腰亲自在尸体上各自都量了一遍。
“发现问题了吗?”
“他的脸非常对称。”文渊对比着数据,“两边各部分的长度和宽度几乎完全一致,像是经过严格设计似的。”
“普通人的脸是绝对不可能对称到这种程度的。”刘文远说道,“一个人长得再端正,哪怕两边看着一样大,严格量下来,左脸和右脸总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你是说,”文渊收起卷尺,思索着,“这个人,长得异于常人?”
“这张脸根本不是自然长成的。”刘文远断言。
“那依你之见,他是什么?”文渊凝起眉。
刘文远望着他,目光炯炯:“你有没有听说过整容?”
文渊道:“听说是西洋传进来的玩意儿,无盐也能变西施。不过我没有亲见过。”
刘文远娓娓道:“我亲眼见到一位故人在大不列颠经过整容术后,容颜大变,我几乎认不出来,堪称鬼斧神工。”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他这个老古董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所以,你推测他经过了整容?”
“不错。他一定早早就调查清楚了陈谨之的身世档案,经过整容手术,改变了自己的身体特征,前来冒名顶替,以盗取陈家家财。”刘文远说着,毫不避讳地伸手捏住尸体的下颌,翻开尸体的嘴唇,向文渊展示尸体的口腔内部,“而且,他嘴巴内侧有一些非常精细的疤痕,听说比较先进的整容手术为了避免在表面皮肤留疤,会刻意从内侧切刀。”
“……”这个推测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但似乎又有些道理,文渊一时不知该作什么评价,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那他整容前怎么知道陈家会被灭门、好方便他来冒名顶替?否则哪怕整得再像,亲爹一见不就露馅了?同时,他对陈家的底细异常了解,甚至对街坊邻居也能叫得出名字……”
“我认为他并非单枪匹马,而是来自一个神秘组织,一切都经过他们的周密筹划组织和布局,陈记灭门案想必与他们有关。如果这个推测成立,他掌握这些资料并不难。我们可以以他为切入点,展开深入调查。”
“可你已经把人杀了。”文渊幽幽地道。
若是留个活口,现在也该问出点什么来了。
刘文远不以为然地道:“你认为,从这种组织出来的人,会轻易把幕后人供出来?”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文渊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又找不出其它证据,只能垂眸沉思。
打了个呵欠,淡淡地想,也该能回家睡个觉了。
白月西沉。
陆宅。
院子里的枯树上不知为何停了一堆乌鸦,天还没亮透就在那里呱呱直叫,不知是在庆贺还是在吵架。
陆一鸣被吵醒了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地跳下床,在房间里翻了好一会儿,从床底翻出一只网兜,这是他少时拿来捕麻雀用的。
找了根竹竿,绑上,偷藏在身后悄悄走到院子里。
那一树的乌鸦有恃无恐地继续闲聊,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陆一鸣咧嘴一笑,冷不防把网兜抬起来,往树上就是一兜。
满树乌鸦猝不及防地惊起,四处飞散,只有一只圆滚滚的胖乌鸦动作慢了些,被困在了网兜里。
陆一鸣拎着它朝那些飞到了屋脊的乌鸦耀武扬威似地说道:“再吵,就拿它来炖汤!”
那群乌鸦面面相觑半天,心照不宣地齐齐振翅朝天空掠去,转眼不见踪影。
“小黑炭!呵呵。”陆一鸣把手里那只胖乌鸦关在以前天青住过的鸟笼里,挂到屋檐下,继续回房睡他的回笼觉。
身子刚躺上去,肩膀就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陆一鸣不耐烦地往肩下一摸,摸到了一枚圆圆的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