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也在前几天便过了预产期,但迟迟没有要生的迹象,牛老太太有生产经验,便让毛金兰多走走,有利于生产。
陈建邦六神无主,黄二环又还没能过来,牛老太太的话便被他当成了金科玉律,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夫妻俩说说笑笑的走到家属院门口,她忽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她起先还以为是孩子胎动,也就没在意,可走到训练场时胎动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疼。
毛金兰捏住陈建邦的胳膊:“建邦,我好像要生了。”
陈建邦呆住了,等反应过来后,他扯着嗓子便喊:“救命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
我娘家这边过的,很隆重,不过我们过的是十四,不过也有的地方过十五,也有的地方过十六,不一样的。
今天这一章是我用手机码出来的,在外面看人家踢足球,我也看不懂啥意思,就是感觉还挺得劲儿的?
☆、【第075章】
第七十五章
牛建邦叫了没两声就被在后面赶来的牛老太太喝住了:“哎哟, 陈建邦你个倒霉催的孩子,救什么命救命,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赶紧呸呸呸三声,让你刚刚的话随风去。”
陈建邦见到了牛老太太,就跟见到主心骨似的,他依言照做。
牛老太太松开牛、安、邦的手,上前扶住毛金兰:“建邦啊, 你别着急, 先回去把前两天打包好的小孩奶粉, 小包被小肚兜过来,奶瓶,热水壶,水盆毛巾,啥都别忘了啊。”
“行,我知道了大娘。我媳妇儿没事儿吧?会不会我去一趟家里回来我媳妇儿就生了?”陈建邦上辈子没陪毛金兰生产, 希望的儿子出生时他也没在。对女人生孩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上辈子退休后看的那些电视机。
想到那些电视里女人生产十个有九个都是难产的陈建邦腿就软了。
牛老太太瞪了陈建邦一眼:“你以为生孩子和上茅厕一样简单呢?你就放心吧, 你媳妇儿这胎快不了。”
“那大娘你说的, 我去了啊。”陈建邦说完看向毛金兰:“媳妇儿你别怕啊,我马上就来了。”
毛金兰本来听紧张的, 但看了陈建邦的一系列反应后她奇异地不紧张了,肚子依旧一缩一缩的疼,但却比刚刚要好多了。
牛老太太知道她没有生产经验,便在一边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来和她说。
陈建邦那一嗓子喊来的人也到了, 他们这里离家属院进,最先到的是家属院的军嫂,她到了,看见牛老太太扶着毛金兰:“刚刚我出来的时候遇到陈连长往家里跑去,跟火烧屁股了似的,问他他也顾不上回答,金兰这是要生了?”
经过了何茉莉的事情后,家属院的风气空前的好了起来,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都能试着放下偏见,毛金兰和黄嫂子刘嫂子三人原本就在家属院风评不错,这样一来,她们的人缘便更加好了起来。
牛老太太代替毛金兰和她说话:“可不是,刚刚走到这就要生了,小陈这人平常看着挺沉稳的,没想到到关键时候这么不靠谱,兰兰要生了他不给送医院,站着叫救命。”
你军嫂和后面赶来的军嫂哈哈大笑,黄嫂子也到了,她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得到了,我长这么大了,可还第一次见到生孩子叫救命的呢。”
“我也是,陈连长可真逗,还有上次半夜去砍花的事儿,哎哟,这事儿我能讲一辈子。”
“可不是,不过金兰,陈连长对你可真好。”有军嫂羡慕地说道。这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纵观以往到现在,陈建邦对毛金兰那是真的好,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可哪样事情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毛金兰好的?
毛金兰的肚子也不像刚刚哪样疼了,她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牛老太太拍拍毛金兰的手:“兰儿啊,还疼并不?”
毛金兰摇摇头:“不像刚刚哪样疼了。”
黄嫂子道:“生孩子就是这样的,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你生了孩子咋也得是凌晨了,生孩子要用的东西那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建邦回家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建邦提着东西飞快地朝这边跑来,那么冷的天,他愣是热出了一头的汗,他拿的东西到了,他叫认去汽车班要的小汽车也到了。
牛老太太在黄嫂子的帮助下把毛金兰送上车,黄嫂子也一屁股就坐上去了:“老大,你带着妹妹去跟你爸爸说我和你毛婶子上医院去了,让他好好带着妹妹,别老带妹妹出去玩。”
黄嫂子的大儿子今年九月份已经上小学了,就在王李庄的小学,现在才刚刚在学习认字,就在学习□□语录。对于自家妈妈交代下来的事儿,他一向是严格执行的。
甘甜美兴奋地朝她妈妈摆了摆手,她妈老管她这儿老管她那儿的,她早就烦透了,还是她爸爸她爷奶好,啥都听她的。
黄嫂子看她这样就叹了口气,等车开着走了,她便跟毛金兰道:“这丫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精了,除了我还能管着她点,谁的话也不听,偏偏家里人都向着她。”
毛金兰忍着疼,回答道:“这样还不好吗?这样的姑娘多幸福啊。”
如果说家属院里最被人羡慕的女人是毛金兰的话,那甘甜美就是所有小姑娘都羡慕的对象了。小小年纪的就是院子里小姑娘们的核心对象了,比她大了好几岁的男孩儿女孩儿都爱带她玩。
车飞快地在行驶在路上,陈建邦拉着毛金兰的手,毛金兰靠在她的身上,黄嫂子说了最开始的那句话以后就不说话了。她生过孩子,自然知道生孩子有多疼,她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很快就到了镇上卫生院,卫生院里的医生大多都被斗走了,剩下来的就是根正苗红的医生护士,其中就有一个姜大夫,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穿着一身军绿色带补丁的衣裳,面色愁苦不言苟笑。
她原本就是清泉镇仁寿堂的人,专供妇科,改革开放以后她仁寿堂被勒令不能开了,她父亲不忍看着祖业毁于一旦,到了乡下去了。
姜大夫从小跟着父亲学医术,专攻妇女疾病,仁寿堂不能开了以后她便到卫生院上了班,五五年的时候被朱大夫使计谋发配到了偏远乡下当了个赤脚大夫。
因着朱大夫的关系,整个县城的人对卫生院的态度都十分的不好,特别以前在卫生院生了孩子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异样的眼光看待。
有好几家的媳妇儿已经被逼的自杀了。
镇上的领导为这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向想起昔日的仁寿堂,再想起被发配到乡下的姜大夫,这才把她请了过来。
毛金兰来了,她先询问了毛金兰的身体情况,然后把她带到一间房子里,先摸了肚子,再检查了宫口。
“宫口还没开,再等等,不用着急,让你男人给你买点煮鸡蛋和小米粥。没事儿多走走,一会儿生孩子的时候不那么费力。”姜大夫说完便到小屋门后的角落里洗了手。
毛金兰从木床上坐起来穿裤子:“谢谢姜大夫。”
姜大夫嗯了一声,等她穿好了裤子,径直出了门。
毛金兰出门的时候陈建邦已经开好了病房,毛金兰一出来他就扶着毛金兰往病房去。
卫生院的病房是两人一间的,一边走着,陈建邦一边解释:“兰兰,我本来是想找一间单间住着的,这样舒坦,但没办法,卫生院里的病房都是两人间的,咱们那个病房现在有一个人住着的。”
毛金兰对这根本不在意,走在医院里,她挺打怵的,要知道从小到大,除了陪着她奶奶来过一趟后就再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