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月在心里默默地道歉,爷爷对不起,我没有守住对您的承诺。
她原本是想遵从爷爷的遗愿,永远不再碰这些东西,所以才在选择专业的时候读了英语,但面对人命危险的时候,却又如何选择放任不管?
夏太太渐渐能自己坐直,苏秀月扶着她到门口缓了一会,她彻底好了起来。
仿佛是遇到了个救命稻草一般,夏太太握着苏秀月的手不松:“姑娘你是谁?”
宴会厅的人因为担心夏太太的安全,都在门口看着,常英立即走过来:“阿姨,这是我朋友苏秀月。”
夏太太对苏秀月充满好感,看着她浑身狼狈的样子,再次问道:“你这身上是怎么了?”
苏秀月这才想起自己被一杯红酒从头浇到了底儿,但今天是常英的生日,她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来闹。
“我没事,多谢您的关心。您这病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为了您自己的安全着想,以后还是尽量在人少的地方比较好。”
躲在夏明身后的刘楚夕吓得浑身冷汗,听到苏秀月没指出来是自己做的,这才放心了。
苏秀月一个乡下姑娘,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在这种场合跟自己对着干。
夏太太点头,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希冀,她已经病了好几年了,丈夫和儿子到处给自己找医生,却都治不好,好几次发病差点都没有活过来,但今天这回却被苏秀月给救了。
她想问些什么,但又觉得当着那么多人不太合适,便只是拍拍苏秀月的手:“今天多谢你了,苏小姐,等宴会结束我们方便聊聊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秀月在夏太太的眼睛里看到了很无助的东西,那种求生的欲望让她心里一软。
“好。”
苏秀月答应下来,夏太太才答应被夏明扶进去休息。
刘楚夕低着头跟在夏明后面,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正发现苏秀月笑吟吟地看着她。
那张清纯的脸上虽然挂着的是笑容,但却让刘楚夕浑身一个寒颤。
宴会继续,苏秀月躲到一边,常英立即跟上来,一脸怒火:“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苏秀月拿纸巾擦擦脸:“你不用管,我会自己处理的。”
常英仍旧很生气:“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在我的生日宴会上被人欺负,那就是我的责任!”
苏秀月笑着安慰她:“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换衣服了,你继续招待客人吧,今天我估计不太方便拜访你爸妈了,等下次我再过来,可以吗?”
看着她头发里都是红酒,常英又是自责又是心疼:“那你快去我房间换个衣服,把头发也洗一洗。”
苏秀月捏捏她的手,转身上楼。
常英则是立即叫了个家里的佣人去打听打听刚刚是谁朝苏秀月泼了红酒。
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个人!
然而等佣人查出来是谁的时候,常英却无法下手了,这人竟然是夏明带来的女朋友!
要是现在对这个女朋友动手,夏太太说不定又要受刺激了,常英狠狠地剜了刘楚夕两眼,心里计划着回头一定要找人收拾她一顿!
苏秀月换好衣服从后门离开的,她绕到大门那儿,果然没多久夏太太的车开了出来。
她冲着车子招招手,夏太太很惊喜,赶紧让司机停下。
刘楚夕刚刚才跟夏太太正式进行第一次见面,跟未来婆婆坐在同一辆车里,内心紧张不安,原本以为马上离开常家一切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苏秀月在大门口等着!
她抓紧身下的垫子,动也不敢动,夏明轻声提醒她:“扶我妈下车。”
刘楚夕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下车,她瞧见苏秀月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似乎也清理过了。
夏太太高兴地握住苏秀月的手:“苏小姐,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这样吧,你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聊可以吗?”
她现在热切地希望能在苏秀月身上找到把自己身上的病彻底根治的方法。
然而,苏秀月却轻声一笑:“夏太太,恕我不能从命。我这个人呢就是个平凡人,很小气很记仇的。刚刚在救您之前,我被她从头到脚浇的都是红酒,出了个大丑,您说,我现在还能救您吗?”
她指着刘楚夕,刘楚夕立即后退一步,小声地说活:“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明不悦地说:“楚夕,你怎么会得罪了她?”
刘楚夕赶紧解释:“我是一时手抖……”
苏秀月笑吟吟地看着这三人,夏太太瞬间厌恶地看着刘楚夕:“你的手可真会抖,从头抖到脚,还抖得那么准?夏明,你这女朋友的手也抖差点把你妈的命给抖没了!”
眼言下之意,要是苏秀月真记仇的话,刚刚就不会救自己,说不定自己就直接死了!
夏明赶紧把刘楚夕往前拉:“楚夕,给苏小姐道歉!”
刘楚夕眼圈儿一红:“可是前一阵子她当着好多人拿拖把打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我也丢尽了脸的。苏秀月,我们扯平了还不行吗?”
提到这,苏秀月更是冷笑:“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打你吗?对着我男朋友投怀送抱,我不打你还要留着你吗?”
刘楚夕肩膀一抖,夏明疑惑地看着她:“楚夕,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没等刘楚夕说话,苏秀月轻叹一声:“夏太太,不好意思啊,我大概没什么心情跟您聊,先走了。”
夏太太急了,赶紧拉住苏秀月,一边对夏明使眼色。
夏明跟刘楚夕也不过才好了几天,他见刘楚夕也默认了对苏秀月的男朋友投怀送抱的事实,便直接去车里拿了一瓶红酒,打开,递给刘楚夕。
“自己往自己头上浇下去,就当做给苏小姐赔礼道歉。”
刘楚夕抬头看向夏明,难堪地摇头,抓住夏明的袖子求助:“不要……”
夏明眼神冰冷:“你等着我来浇你吗?今天如果你道歉了,咱来还有可能,如果你不道歉,明天你爸的工作就得丢。”
夏家在政界也是有关系的。
刘楚夕想到自己的爸爸,她眼眶湿润,接过来红酒闭着眼睛往自己的头顶浇了上去。
夏太太自然丝毫不在意自己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她转身向苏秀月继续道歉:“苏小姐,如果您还是生气的话,只管说出来,您要怎么做都行!”
刘楚夕被浇了一身的红酒,狼狈地站在夏明旁边,夏明有些嫌弃地离她远了一些。
她抱着胳膊,眼泪混合着红酒滴了下来。
夏太太把苏秀月拉到车里,对车外的儿子不满地说:“我跟苏小姐有事要谈,你们自己回去!”
苏秀月坐在车里,没打算跟夏太太换其他地方,她直接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保守秘密,不可以把我帮你治病的事情说出去。”
夏太太点头:“苏小姐,您看看需要我做什么?您帮我把脉还是?”
苏秀月对视着她的眼睛:“夏太太,您平时吃的都是什么药?之前的医生说您得的是什么病?”
夏太太赶紧从包里翻出来几盒药递给苏秀月,一边说:“我爱人给我找的全国有名的专家给我看的病,确诊是哮喘,但是又跟一般的哮喘不同,所以才一直没有好转。”
苏秀月看看那药,忽然笑了:“您跟您爱人关系好吗?”
夏太太一愣,犹豫了下,眼神带些失落:“也……不算很好吧,他平时比较忙,但我们也不吵架,我生病的时候他会带医生回来给我看病,按时给我买药,只是,我们之前已经都是亲情了。”
第72章
夏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但转而立即在苏秀月面前摆出笑脸:“我们这种人家,能一起走到中年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我身体不好,也不能为我爱人做些什么。苏小姐,您看我的病?”
苏秀月想起来刚刚夏太太发病的时候夏明的举动,他在不停地摇晃他妈,假如自己的妈妈真的得了哮喘,难道做儿子的会连不能摇晃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