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医务小媳妇(436)
她一边搬一边哭,两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但因为害怕挨打,两只手仍不停的扒拉着周围的石头。
陆青月看了一会儿,想去安慰她两句,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那小女孩就是今天早上站在她后面的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啊?”陆青月弯下腰,一边干活一边说。
女孩有些惊讶,来到这里以后,谁还关心别人叫什么名字,但她还是说“我叫苏茗婉,你呢?”
“我叫陆青月”
“这里的人都害怕和别人说话,你不怕跟我说话,我会连累你吗?”苏茗婉歪着头看她,刚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
来到这个牢房的人,大多都是战俘,或者是收集情报的情报员,被抓之后,都在刑房受过刑。而越是受过折磨的人,越会害怕被其他人牵连,所以在做苦力的时候,互相之间都很少说话,只有到了半夜,还没睡的人才会窃窃私语几句。
苏茗婉是西部战区的一个护士,本来是跟着大部队来这里转移伤员,结果被村直子的人抓住,就一起丢到了这个牢里。
和苏茗婉一起关进来的其他几个人,因为受不了这里的折磨,选择了自杀,他们的尸体被拖到石场外面的河沟边上,淋上汽油烧掉。
但她同样有一个不想死的理由,才一直撑到了现在。
“我不怕”陆青月低声说。
苏茗婉抬头看她,眼里尽是无奈。
“你多大了?”陆青月问。
“二十”
“我比你大一点”陆青月顿顿说:“你应该好好活下去!”
“我会的,因为我想回家,我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苏茗婉带着哭腔说,早知道她就听话,不来当什么兵了。
她和陆青月一样,体质都比较弱,因此干起活来,明显要比其他人慢很多,拿着鞭子巡视的士兵瞧见了,不由分说就是几鞭子。
所以她蹲在这里,只能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干活。
陆青月往筐子里放了一个很重的石头,站起来捶了捶腰,随后又赶紧弯下去,等旁边巡视的士兵走了之后才说:“你别哭了,小心被他们听见,免得又挨打”
苏茗婉抹去泪花,一边抽噎着一边低头捡石头。
陆青月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框子往坡下面走,脚铐刮过地面,哗啦啦的响。
然而还没走到推车边上,脚铐绊住一块石头,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连着框里的石头一起滚到了坡下。手被几块大石头砸中,像是把指骨压断了。
她昨天才挨了打,今天就被带来石场干活,身体难免吃不消,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找到霍流深的那点意志力,就连现在,她趴在地上,也要挣扎着站起来。
坡上的苏茗婉似乎想要下来拉她,但还是默默回过头去,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不行,我不能倒下”陆青月在心里默念着爬起来,两只手稍微动了动,好在只是被压了一下,指骨虽然疼的剧烈,但并没有断。
她用手腕把框子勾过来,两只手颤抖着去搬散落的石头,两个看守的士兵正站在原处往她这边瞧,要是她有片刻的停歇,换来的就是一顿鞭子。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经受不住任何外伤,她不想病倒,或是死在这里。
在见到流深之前,她要努力活着。
陆青月试着提起框子,但再次被筐子的重量拖倒。
靳小桃看见她摔倒,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发现看守的士兵们正准备去休息,这才悄悄跑过来把她扶起
“快起来”靳小桃提起筐子,把石头倒进推车里。
陆青月四下张望一番,“你怎么来了?”
“你看坡上,看守的人撤了一批,他们准备去休息了,我看你没什么体力,是不是生病了?”靳小桃问。
“没有生病,就是体力有点跟不上”陆青月把袖子拉起来,露出胳膊,伸到靳小桃面前给她看。
莹白的手臂上几乎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然而这仅仅只是手臂,在她身上,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伤。
“怎么打的这么严重?”靳小桃看着她手臂上的那些伤,紧了紧眉头。
靳小桃帮她把袖子拉下来遮住,瞥了身后一眼,“走,我帮你搬”
两人回到坡上,苏茗婉见靳小桃和陆青月一起上来,拖着筐子去了另一边。
陆青月看着她走开,心里感到无奈,低声问靳小桃:“你跑过来帮我,不怕被打吗?”
靳小桃拉了她一把,“你再不蹲下,我真的要被打了。”
陆青月蹲下来,和她一起往筐子里搬石头,“我是说真的,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害怕说话,更害怕互相帮忙”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感到绝望,对从这里出去,不抱任何希望了。”靳小桃说,也只有这样,在这里安分一点,说不定能活得久些。
“那你呢?”陆青月歪头看着她问。
“我?”靳小桃淡淡笑了。
“你笑什么?”陆青月也跟着淡淡一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活,也想要自由,而且,你我都是战士,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也算战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是吗?”靳小桃说。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来找人
陆青月听着靳小桃的话,点了点头,是的,她们都是战友,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军队,只不过她的理由并不是什么家国情怀,而是一开始,就是为了霍流深。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重活一次,上一次她过于软弱,错过了霍流深,这一次,她鼓足勇气来到这里寻找他,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那天她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眉眼之间透着的那份冷淡,她那么深爱的人,怎么可能认错。
陆青月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坡下,眼神有些无助。
“你怎么了?”靳小桃回过身,蹲在石堆里看她。
“没什么”陆青月连忙擦去眼里的泪花,语气却有些哽咽。
“还说没什么,你看,眼睛都红了。”靳小桃伸手到衣襟里,扯出来一张绣帕,递到她面前,“给,擦擦,这里条件本就不好,你要是常哭,难免会哭坏身体,别忘了,我们还要好好活着,才能有机会出去”
陆青月低着头,看了那手帕一眼,帕尾绣着一株兰花,料子也是上好的丝绸,微风一过,携着淡淡的香味飘过。
这样的手帕,应该是属于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现在拿着这张手帕的手,已经满是老茧和血口。
但不难看出,这只手,曾经也是莹白细嫩的。
“这么好的帕子,拿来给我擦眼泪,有点可惜吧?”陆青月看着那手帕说,
靳小桃笑笑,把手帕往她面前递了递,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有什么可惜的,我揣着也是揣着”
陆青月接过手帕,用拇指摩挲着那株兰花,这么柔滑的料子,她还是第一触碰,用来擦眼泪,着实有些可惜了。
以前她跟着部队行军医治的时候,从战场上抬下来一个敌方首领的太太,是个中国人,身上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坎肩旗袍,上面的花纹是嫣红的海棠,一圈立领环过皙白的脖子,将那张带着几分愁容的脸衬得更加淡雅。
陆青月负责给那个军太太医治,她肚子上中了一枪,临昏迷前,迷迷糊糊的跟陆青月说,不要在她肚子上缝难看的线,也不要剪了她的旗袍。
等她晕了以后,陆青月手上拿着剪刀,在她中枪的位置剪开一个圆孔,那衣服的料子,也是很柔滑,上面的海棠花染了血,显得更加妖冶。
只不过,后来因为医疗物资紧缺,消炎药品运输中断,那个女人伤口感染死了。和其他死去的伤员一起抬出去,在一个土坑里焚烧了。
她曾跟流深说过那个女人,就在他失踪之前。
他说,等战争结束了,我给你买几块好布料,做几件漂亮衣服,把你跟个富太太似的,在家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