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袖(快穿)(35)
“我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哪里错了?”皇后歇斯底里的喊,“我只是尽一个皇后的本分而已!”
皇帝站住了,语气嘲弄:“你听见满天下的人如何评论你我的,周朝以孝治国,首先,你是一个儿媳。即便母后她生我的气不愿见我,可你又做了什么?”
皇后神情冷蔑,“你也少在这里自欺欺人的装出一副孝子模样,装给谁看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也唯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想起你还有个皇后。”
皇帝举目望向远远的檐角,他对皇后此番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甚至隐隐有种释然的感觉:“是啊,这个皇宫里,从来都不允许有真正的亲情存在。”
皇帝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笑着说了一句:“此生,你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理了。”
皇后的神情渐渐变得漠然。
心想你们也从未想过让我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么,我对你们再好,又能换来什么呢?
☆、贵妃她想篡位8
……
宫中流言不止,风波未平。
关于淑嫔用命生下来的皇子总要有个归属。
朝堂上已经议论了很多天。
这在世人眼里这是无比简单的事情,可如今却成了那些大人物为之焦头烂额的难题。
皇后失德,被排除在选项之外。
理论上来说,剩下的人中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皇贵妃。皇贵妃膝下已有皇长子,且无论日后这两位哪一位能登上皇位,都不会对另一位赶尽杀绝。这是极好的事情。
可皇上却迟迟未下定论。
那么这个态度就足以表明皇上的属意另有人选。
宸妃,家境殷实,父兄更是身居要位,如果这位皇子养在宸妃宫里,陈家少不得会不遗余力扶持这位皇子成为太子,且不说陈家会不会以此挟持皇权,可这无疑会增加很多不稳定因素。相对应的,与陈家素来不对付的那些朝臣们便不会同意这个选择。
嘉妃,为人胆小怕事,家境实力低微,父亲如今只是一州知府,还远远没有进入政治中心,此为下等之选。
剩下的后妃中是一宫主位并有资格抚养皇子便剩下两位:林嫔,敬嫔。
敬嫔刚诞下一位公主,自是不提。
那么,皇帝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
礼部尚书姜文正走出礼部衙门,衙门外有府上仆人安静等候,街角停着一顶蓝色小轿。
姜文正低头钻进小轿,发现座位上静静躺着一张烫金的请柬。
姜文正面无表情的打开请柬,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忙碌了一天的疲惫。
小轿晃晃悠悠的启程,走到半道,姜文正睁开眼,敲了敲窗子:“去宝和斋。”
宝和斋是前几年突然兴建的一家金银珠宝店,没有人能探听出其东家究竟是何人,只知道这家金铺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因为从他家出来的产品,无一不是传世之作。
款式新颖,质地上乘,做工精细,只有眼光毒辣的行内人才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宫廷制品。
但他的风格却与宫廷有着极大的区别。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招惹这样一家横空出世明显后台不菲财大气粗的金铺。
最近一年,这家宝和斋字号急剧扩张,甚至已经渗透了大半个朝堂。
谁家还没有个喜欢金银玉器首饰的夫人和爱妾?
姜文正的小妾就是这家宝和斋的忠实粉丝。
突然有一天,那位小妾满面春风的带着他去见了个人,当时还是礼部侍郎的姜文正没过几天便变成了礼部尚书。
姜文正很清楚自己需要为之效力的人是谁,可这并不妨碍什么,因为这件事不仅于国有益,于自身更是有益。
他没道理拒绝这场送上门来的泼天富贵。
姜文正穿着官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宝和斋。
宝和斋里跟他一样身着官服的人还有不少,或漫不经心的挑选商品,或者是坐在后院里捧着杯热茶,静静的等候。
姜文正也是第二次来到这家商铺的后院。
布置清幽雅静,很适合谈事。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从外边又陆续进来几个人,甚至有的人还特意回府换了身便装才来。
这些都是平素在朝堂上或熟或不熟的同僚,偶尔还会因派系不同而导致私下关系相对冷淡,可在如今,却都互相对视一眼,安静的坐下等待。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彼此心知肚明。
没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了位身穿黑衣的年轻公公,可能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不起眼:王伟。
可在场没人敢小看这位小王公公。
小王公公常年在外行走,习惯与一些豪绅氏族打交道,面上常年带笑,说话也极为和气:“劳诸位大人久候了。那咱就长话短话。”
“宫里传来消息,皇贵妃心善,心疼淑嫔产下的六皇子,淑嫔福薄,没能享到皇家恩荣就早早去了,甚是可怜。”小王公公小指微翘,语气悲悯,神情却无半点怜悯同情,反而面带微笑继续说道:“林嫔与淑嫔向来不对付,怕六皇子跟了林嫔以后会吃尽苦头。所以,想请诸位大人帮皇贵妃娘娘想个妥善的法子来。”
在场的官员们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如今既已上了船,便无中途更改的道理。谁都知道这位小王公公身后站着的是内务府的那位王公公,那位王公公向来脾气不好,这几年耐性更加不好,动辄便要杀人,谁也不敢轻易触他的霉头。
可,这事毕竟是在跟皇上对着干啊。
场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小王公公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其中一位官员站了起来:“这事其实也不难,把六皇子寄养到皇贵妃娘娘名下便是了。”
小王公公笑了,“诸位大人以为呢?”
“同议。”
剩下的不少人都出声附和道。
小王公公不动声色的记下没有表态的几位官员的名字,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可是诸位大人的投名状。大人们都是有家小亲眷的人,想来,应该是惜命的。”
听着此话,官员们身心俱寒,噤若寒蝉。
……
天光亭是个观光的好去处。
远处有流云飞鸟,近处亭边有竹,竹边有泉,泉边有树,有梅树,也有桂树。
“难得百忙之中抽出些时间来喝茶,真乃浮生一大幸事啊。”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面前摆着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架了个铜炉,炉中正散发着水雾。
对面坐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唇边留有短须,闻言便笑了:“老师在朝中事务繁忙,想来是学生无法体会的。”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主动拎起铜炉开始烹茶。
老者看着清冽的茶汤,觉得很有趣,微笑说道:“近来朝堂上一直对六皇子的所属争议不断,守中,你对此有何看法?”
中年男人平静说道:“皇后失德,皇贵妃一家独大,嘉妃朝中无根基,敬嫔刚刚生育。都不算合适。”
老者看了他一眼,“那林嫔呢?”
听着老人的话,中年男人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苦涩,“舍妹入宫五年,如今虽说有一个公主,却还只是个嫔位,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老者摇了摇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平静道:“可她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朝中诸公都在猜测当今皇上属意的人到底是谁。如今,老夫倒是隐隐猜到皇上的几分心思。”
中年男人神情微怔,试探地问道:“总该不会是舍妹?”
老者闻言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中年男人从老者的笑容里体会出几分深意,神情略有些不安。
老者望着远处的花树,慨然叹息:“此事倒也不是不可为。朝中何、苏这两位,老夫也琢磨出了几点意思,你不妨从这两位着手,也多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