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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犬(85)+番外

这一看不得了,仿佛前二十多年的委屈一齐迸发,就为了等林海这么一个人来发泄似的,陈三少的腿登时软了,倚在他怀里悲伤欲绝地抽噎。

林海没去问三少爷委屈什么,也没安慰,就抱着软踏踏的陈轩坐在轮椅上,又哄又亲。

他温柔起来,陈三少向来扛不住,于是不等林海发问,陈轩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嚷嚷:“你懂什么啊?林……林海,你就是仗着我的喜欢欺负我,你……你根本不明白我那时候偷偷看你,有多难过!”

“我不傻。”陈轩搂着林海的脖子抽抽,不提刚刚河边的事儿,就对过往较起真来,“我知道接近一个不喜欢的人很容易,可是……可是算计一个已经爱上的人,不仅不容易,还很痛苦。”

“因为就算以后你同样爱上了我,我们的爱也满是阴谋诡计,就算我放弃了原有的一切,奋不顾身地扑向你,我们的未来也逃不开初始的目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三少看待感情,竟比林海还要透彻,所以三少爷就算明面上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心里也要比任何人都煎熬。他像只试图逃离囚牢的鸟,为了挤出狭窄的笼子啄掉一身艳丽的羽毛,却在抬头的刹那,遇见了在蓝天上翱翔的此生挚爱。

他想说你带我走吧,他想高声鸣叫,以求吸引爱人的注意。

可那时的三少爷已经遍体鳞伤,只能顶着丑陋的外表,悲痛而又自卑地冲出鸟笼,明明昂着头,实际上所有的自尊都被踩在脚底。

——林海,你娶我吧。

——求你,娶我。

“你让我怎么办?”林海闻言,眼眶也发起热,“三少爷,我恨不得把你关在家里。你这么能闹腾,万一哪天我护不住你了怎么办?”

他搁在陈轩膝盖间的腿狠狠向上一顶:“就像刚才,你要是掉进河里,我怎么办?”他竟失魂落魄到问三少爷自己该怎么办的地步。林海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谁料哭得正伤心的陈轩扑上来,湿滑的舌蛮横地探进他的唇,卷走温热的水,也卷走了林海心底残存的理智。

一时间桌椅摇晃,他把三少爷抱到了桌上,粗暴地亲吻那双总是湿润的唇,陈轩该是被他吓到了,整个人都发起抖,却唯独没有选择逃避。

像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喷发,林海对陈轩的感情也一发而不可收拾。

“有没有梦见过我?”他托起陈轩柔软的后颈,把眼镜扯了扔在桌上,“有没有因为梦到我,第二天早上把被子弄脏?”

“我……我不说……”陈三少被林海直白又露骨的挑逗惹得面红耳赤,死活不肯回答。

那时三少爷对情爱还甚是懵懂,每日偷窥林海的一举一动,晚上做梦便也时常梦见他。一开始只是背影,某一日突然变成二人在床笫间缠绵的景象,再后来事情就乱了套,阔少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于是就有了往后小半年来的故事。

“傻。”林海看陈三少的神情,心里就有了答案。

被戳穿的陈轩恼羞成怒,蹬着腿踢他的脚尖,踢了会儿又贴在林海胸口,嘴里念念叨叨,说来说去都是骂他流氓。

“会不会说话啊?”林海有些气闷,捏着陈三少后颈的那块皮提溜,“我也就对你这样。”

陈轩听得直哼哼,抱着他的脖子扭捏了会儿,终是看见桌上的面:“我饿了。”

林海正在兴头上,本欲在包厢里就和三少爷亲热一回,闻言只得苦笑着松手,却觉得不解恨,于是抬手对着陈轩的屁股狠狠打了两下。冬天衣服穿得厚,陈三少也不觉得疼,莫名其妙地捂着屁股往屋外窜,等到了车上,手被林海拽住往不该摸的地方摸,三少爷才明白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

于是陈轩也来了感觉,爬到林海怀里四处乱蹭。

“这可是在车上。”明明蹭的人是三少爷,义正言辞提醒他的也是这个阔少爷。

林海只得叹息着转移注意力:“那几家铺子的掌柜的怎么为难你了?”

“他们……”陈三少蹭得眼神迷离,迷迷糊糊好一会儿,忽然惊醒,抓着他的衣领,语无伦次道,“林海,出事了,我……我怎么给忘了?他们做假账很可能是因为要走私鸦片!”

绕是林海这般好的定力,闻言也变了脸色。

陈三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闹,转而向他描述方才在河堤边喝茶的详情。原来那群生意人见到陈轩,起先态度还好,可一听三少爷是来查看店内的账簿以后,几个掌柜的就坐不住了,搬出各种理由,但都被三少爷一一击破,最后被逼无奈,当着陈轩的面把账本拿了出来,于是就有了让林海心惊肉跳的一幕。

他揉揉三少爷的脑袋:“我该和你一起去的。”

陈轩轻轻哼了一声,说完正事儿又开始瞎蹭,车停前就把林海蹭出了感觉,自己也走不动路,赖在车上扒他的衣服。

夜色撩人,林海由着三少爷胡闹,远方和云四下车前把车灯全关了,于是暗夜里只有公馆前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笼,飘摇的火光时不时晃过他们四目相对的眼睛,于是陈三少的手摸到林海的腰腹时停了下来,专注地与他凝望。

“我……”林海深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摸三少爷的肚子,“饿了?”

“早饿了。”陈三少扭扭腰,抱着林海的脖子啃,肚子咕咕直叫。

林海便钻出车厢,借着夜色把陈轩打横抱进了分会的大门。他们只离开小半天,再进屋平白生出几丝恍如隔世之感,陈三少饿得先喝了一碗云四端来的排骨汤,汤里并没有肉,青瓷碗里飘着几粒淡黄色的玉米。

“肉还没熬烂,您先垫垫肚子。”云四也给林海端了一碗。

陈三少二话不说,扑过去抢他的汤喝,林海对陈轩向来纵容,不仅不生气,还抱着阔少爷喂他喝。陈轩是真的饿了,连喝两碗还有些意犹未尽,拿着双细长的筷子夹玉米粒吃,一夹一个准,好不容易夹完了,又撩起眼皮,用滚烫的目光刮林海淡然的脸。

林海也只有面上是淡然的,实际内心烧得滚烫,不等陈轩主动脱衣服,他已经抬起手把三少爷的裤子扯下来了。

屋里的火炉烧得不旺,陈轩登时感受到冷意,搁下碗就往林海腿上坐,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催林海脱衣服。

“你比我硬得还厉害。”陈三少含着他的耳垂,得意洋洋地晃腿,“林行长,你也就现在还能装装冷静,等会儿上了床,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陈轩的本意是勾着林海往床上去,谁料林海根本不上钩,反倒坦荡地点头:“忍不了多久,我现在就想把你上了。”

他不安常理出牌,陈三少本能地退让三分,盘在林海腰间的腿放着害怕,松开又舍不得,最后只得可怜巴巴地示弱:“林海……”

“怕什么?”林海抱着三少爷往床上走,“我哪里会真的欺负你。”

明知他说得是事实,陈轩却依旧担心,紧紧依附在林海怀里往床榻上瞄,见被子和自己的手炉都在,脸上涌起些温柔的笑意,但等屁股挨到床板,又惊慌失措地蹬腿:“你轻些。”

“我这还没脱衣服呢。”林海哭笑不得,俯身舔陈三少的耳根,“这事儿该怪我,多睡你几回,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谁说我怕了?”陈轩经不起激将法的刺激,瞪圆了眼睛,腾地起身,主动扒林海的裤子。

林海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揉着自己腿间冒汗的脑袋忍笑打趣:“我就是觉得你害怕。三少爷,咱俩也没少睡,一回生,二回熟,你怎么一上床就露怯啊?”

“我才没有露怯!”陈轩闻言,脑袋一热,把他的腰带扯了,埋头作势要舔。

“哎呦我的三少爷。”林海连忙把人抱住,拥在怀里亲了亲,“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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