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恶魔,我已经很清楚了。”秦越垂眸。
夏实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无论是站在警察的立场还是男人的立场,我都对他充满厌恶,但有的事还是必须告诉你……恐怕你弟弟和母亲,都不是他杀的,而是陆羽或东野。”
闻言秦越表情很惊愕,片刻又苦笑出来:“那又怎么样……夏实,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对和错了,我只知道岳茗在犯罪,岳茗太自私,我不希望他一直这么霸道下去,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出卖他……我是不是变得很阴险?”
“其实,你分得清对与错,你比谁分的都清楚。”夏实道:“戴局曾经告诉我一个道理,我要告诉你:正义与邪恶不在于你有着什么行为,而在于你怀着怎样的目的,维护着谁的利益。”
秦越不语,恍然笑了笑:”那为什么我对他撒谎时,还是会有罪恶感呢?我用自己做诱饵去欺骗,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我恶心吗……”
夏实看着他的眼睛:“一个人若懂得什么是美好和善良,那相应的他就一定懂得什么是丑陋和罪恶,觉得什么都好就是觉得什么都不好,觉得任何人都没问题就是自己有问题,谁都做不了圣母,小越,我明白你的感觉,我也像你一样矛盾,可我们都不会自欺欺人,从一开始,我们就有选择,既然选了,就必须把路走完。”
“恩。”秦越点了点头,重复着肯定:“恩。”
或许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夏实搂住他的肩膀:“傻样子,等我们回家后,我再慢慢开导你。”
秦越靠在他身上,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忽然间无比清晰的发现了夏实与岳茗的不同,岳茗永远不会视图理解自己,他只在乎他的强盗逻辑,他那是占有欲,而夏实这个……才是被需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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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未见,婆婆又苍老了许多。
她站在门口用发抖的手拉住夏实,又拉住秦越,好半晌才费劲的说:“可怜的孩子……”
秦越干笑:“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婆婆点了下头:“好。”
“我妈和你乱讲什么了?”夏实拿着箱子走进去,见有佣人才笑:“让人陪着您就对了,我和小越要洗个澡休息一下。”
婆婆答应着,便走到洗澡间去放水。
夏实熟门熟路的找到卧房,放下行李回头对秦越说:“饿了吗,想吃什么?”
秦越摇摇头。
结果夏实还没来得及讲话,手机就响起来。
秦越现在非常不放心他,赶快拉着他的胳膊垫脚偷听。
竟然是秋海。
依旧温柔动听的声音,讲着简短的内容:“已经发现陆羽的行踪,他在兰卡酒店附近现身,身边有杀手,岳茗尚在东京,我会尽量看住他的。”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夏实回答。
说着便挂断电话。
秦越小声问:“你要出去啊……”
夏实摸了下他的头:“乖。”
秦越无奈,只好松开手。
夏实检查好身上的武器,朝他微笑了下,便匆匆出门。
婆婆闻声,迟缓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奶奶……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秦越忽然这样坚决的说道,诚恳的看向她的眼睛:“借我辆车好不好?他要见的是个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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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古宅里是前所未有的寂静。
岳茗坐在和室内,听了太多的找不到,就开始不肯见任何人。
他发了整整一夜的呆。
其实……并不意外秦越还那么那么爱着夏实,只是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干脆,毫无留恋。
那这么久的相处,都算什么?
忽而一声猫叫打断了岳茗的思绪。
他茫然看去,小黑猫破天荒的朝他慢慢走来,步履轻飘。
岳茗几乎在这一瞬间肯定了自己悲哀的想法:秦越从来就不想留下,不想到就连养了半年的猫,都没给取个名字。
“我们被抛弃了,你知道吗?”岳茗抱过小猫,轻声问着,啪嗒一滴泪水就掉在他的毛上。
哭泣是人生中最任性的事情,说来就来,丝毫不顾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