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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25)+番外

作者: 田大伏 阅读记录

程平终于松一口气,钻到石头后面,等着刚才去厕所那俩官员回去,然后看能不能去收拾一下自己。

又等了一小会,那两位终于姗姗地走了过去,程平检查过,外袍目前还没有问题,赶紧蹿到厕所,生死时速地简单收拾了一下出来。

情况还不算严重,但是不能坐下,程平琢磨着要不还去石头后面、或者竹林子里待一阵子,差不多散席再回去?但怎么确定散席时间呢?

程平想了想,来到小径通宴会厅这头的一棵树下倚着,捂着头眯着眼做醉酒状。这个位置好,上厕所方便,赴宴的人出来也能瞧见。

正祈祷不要再流了,宴会厅出来一个人,来到程平身边:“程郎君,阿郎使我给你送件披风来。”

程平装做迷瞪地睁开眼,辨认一下陆侍郎的侍从,笑道:“多谢侍郎。”然后不客气地接过披风搭在自己身上。

侍从看看她,行个礼走了。

有了这件披风,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可以混过去了,程平为刚才自己对陆允明的不礼貌不好意思起来,这个,哎呀……

看一眼空着手回来的侍从,陆允明接着与中书舍人司马襄说话。

第29章 “安漂”的日子

靠着陆侍郎的披风,程平有惊无险地熬完了领御宴环节,回去以后又庆幸好在屋子富余了,现在自己独居,不然在杨华面前露馅的可能性也很大。

杨华却问:“晚间我去照顾你吧,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

程平皱眉:“你还真把我当小娘子了。”

杨华无奈地摇头笑笑,只好让仆人去买治风寒的药饮子,程平都偷着倒在了牡丹花根子上当了花肥。

也因为这“风寒”,程平错过了曲江探花、雁塔提名这些事。

杨华笑道:“反正你也不爱去。”

程平悠然地坐在榻上,搂着隐囊,喝着蔗糖热饮,“‘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1何等畅快荣耀,我怎么会不爱去呢?”

杨华虚点她,笑道:“口不对心!”

程平也笑,“看破别说破嘛。”

又过了两天,程平好了,看着那件绣竹叶暗纹的披风发愁,人家对自己也算有救命之恩,是不是应该去感谢一下?

但是去的话,就又翻起了那天的尴尬,这不是感谢,这是给人添堵呢。不去……陆侍郎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忘恩负义?

程平还没纠结出个结果来,吏部铨选告示贴了出来。有博学鸿词——考诗词文章,进士们的专利,有书判拔萃——考判案,对律令要熟悉,甚至连针对明算的也有,就是没有针对明经们的。

得,之前还怕考不中,现在这是根本不用考了。

程平这种就想混着、不想认真走官途的还好,其余明经们的失望可想而知——除了杨华。

他拿出《唐律疏议》来复习。

……太强了!程平简直对这位大哥有点崇拜了。

杨华也只是笑笑,“若做亲民官,这是必须的啊。”

程平一口老血。

因为这事又拖拉了两天,这么久了,程平更不好意思去还披风了。

馆驿可以让士子们住到铨选后,程平这些不参加的,人家虽然没赶,自己也要早做打算。

大多数都想着出去赁房子,等待下一次铨选。

程平跟着一起去看房,又算算自己的银钱,“长安居,大不易”,得去找个工作了。

士子们找工作,最好的是入了贵人的眼当幕僚——这个,之前博得些名气的进士们或可一试;

其次卖诗卖画卖文卖字赚润笔,文笔好、字也好的做这种自由职业最好,听闻有一个字三匹缣还嫌少的。2

再次,是去豪贵之家当西席,包吃包住受尊敬还能看自己的书,这个拼的除了名气人脉还有运气;

但以上这些与普通明经们都不相干。

长安的“安漂”实在太多,多数没钱没名没才的只好选择去帮书馆抄书,帮人做刻印之类活计。所以才有之前府试时听到的,一个老明经死了,家人连归乡的路费都没有。

程平打听了行市,也出去转悠了几天,无奈并不比别人多点什么,只好也接了几个抄书的活,每日奋笔疾书,写到手疼胳膊酸。

杨华几次想说点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抄完了拿去书馆给书馆主人交差,被嫌弃太慢了,又建议学写时世书体,“如今流行的是邓相公的书法,洒脱飘逸,郎君的字未免太过圆融方正了……”

程平唯唯,领了新的书拿回去抄,心里凄凉得很,难道就要过这样的日子过几十年?这样活着,也只落个活着罢了。

再说杨华。

那日去参加吏部书判拔萃考试,问他考得如何,只说颇为严厉,其余也说不上什么来,程平便跟他一起忐忑着。

直到吏部告示上贴出“齐州杨华授河西尉”,从七品实职,竟然是这一波授官的人里面最高那一列的。

程平很为朋友高兴,但这也意味着离别。

看程平困顿着,杨华虽富,却不能直接给朋友钱,然而别的又给不了,临行前终于劝她:“你或可去找找陆侍郎,我看他是很器重你的。”

程平苦笑,你单知道他器重,却不知道那些阴差阳错的“孽缘”……但感念杨华的好意,便点头答应着。

在盛夏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程平汗流浃背地送别了这剩下的另外一个朋友,彻底成了孑然一身的“安漂”。

拒绝了别的明经们去住寺院的建议,程平搬到了长安城南的贫民区,周围住的都是引车卖浆者流。

房东是一对老夫妇,带着个小孙子过活儿,他们住正房,程平住南房。

一番打扫,程平终于又安顿了下来。

第30章 找到新工作

程平两脚战战地爬上墙头,再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地把腰上拴着的桶用绳子垂下去。

房东老丈铲了灰泥放到桶中。虽然只半桶,程平拽上去也是呲牙咧嘴的,然后挪着小步,拿抹子一点一点修补屋顶上破漏的地方。这是附近居民这几天家家都在忙的事,趁着天气还好,把屋顶都加固修补一下,不然等变了天,就“秋风秋雨愁煞人”1了。

老丈看她那样子直咧嘴,但再看看自己的腿脚、看看小孙子,把嘴就又闭上了——没办法,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上房的就只有小程郎君了。

程平这被赶着上架的鸭子,在屋顶上很不熟练地忙活着。虽天气凉爽了,但因为干的是力气活儿,不大会儿里衣就都溻湿了,脸上也流起汗来。

抬脸擦汗的空儿,程平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行过来,停在巷子口儿。

车上下来几个人,程平近视不严重,一眼看出是吴焕和另两个同年。

这是?

吴焕等不提防程平会蹿到屋顶,还是一个仆人先看见她。

看见这样的程平,同年们俱是一愣。程平穿着短打褐衣,脚上一双黑色布鞋,手上身上都是灰泥,一些散落的头发合着汗沾在脸上,哪有半分及第士子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田舍汉。

程平倒还坦然,笑着与诸位见礼,又与房东老丈赔不是,剩下的一半只能等改天了。

老丈很是惶恐,不知道原来程小郎君竟然有这么多贵人朋友。

阿婆更是躲在内室不敢露面,倒是小童阿佑在门板后露出半个头好奇地看。

吴焕对程平笑道:“这届同年们还留在长安的商量好要一起去终南山登高,只缺你,我便自荐来接你。”

还不待程平说什么,一向嘴有些促狭的乐新已经先笑道:“没想到悦安已经‘捷足先登’了。”

吴焕看乐新一眼,程平倒是不以为意,哈哈笑道:“维初说得好,适才我在屋顶见到碧云天,黄叶地,北雁南飞2,已经先诸位赏过秋了。”

吴焕看看天,笑道:“好一句‘碧云天,黄叶地,北雁南飞’!悦安随口所言便可入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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