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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88)+番外

作者: 发芽芽 阅读记录

枯月听出他的言外意:“莫不是你还会对我一见钟情么?”

谢隐坦诚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刚上山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甚至为了只猫跟我大打出手,哪有半点一见钟情的苗头?撒谎精!”

谢隐很无辜:“大打出手的可不是我。”

“哼。”

“好,阿月不喜欢,那我扔了,再重新给你画一幅。”

说罢作势要扔,枯月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臂抢回来:“这是我的扇子了,要扔也是我来扔,而且今日我还觉得有些热,先将就着用用就是。”

谢隐见她嘴上说热,手上又偷偷把扇子重新放进袖子收起来,眼中笑意闪过,很体贴地不去揭穿她。

两人肩并着肩坐在船舷,平时倒是难得看见谢隐这么个不规矩的模样,惹得白之涣忍不住频频望过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只要枯月在他身边,他做出什么也不觉得奇怪了。

枯月眼神无焦落在暗光粼粼的水面,心绪发乱,半晌叹了口气侧身一倒靠在谢隐肩膀上。

白之涣难得识趣自觉钻进船蓬去了,频频望过来的变成了紧紧咬着后槽牙的时叶。

谢隐低头将她脸上的碎发敛到耳后:“怎么了?困了是么?”

枯月翻起眼皮看他,谢隐唇边的笑一直没有消失过,谁能想象这位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不苟言笑高傲如寒梅霜雪的人,笑起来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漫出来。

枯月眨眨眼,忽然往他唇角亲了一口。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是时叶扇子拍在船身的声音,枯月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时叶眼神一滞,大步走进船蓬,不见人影。

枯月嗤了声,翻起白眼:“他守了半天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把你吃了?”

谢隐道:“不是怕你吃了我,应该是怕我吃了你才对。”

“什么意思?”

“没什么。”谢隐一笑,厚颜无耻微微低下头,指指自己的唇:“方才好像没亲到,再来一次?”

枯月:“……”

——

四个人因为心里头一点点贪玩的小心思撑着一叶扁舟悠悠闲闲在海上飘荡了整整三日,终于看见层层云雾中九州仙山的虚影。

白之涣站在船头远眺,感叹道:“这一趟出来本以为可以多呆几日,没想到远洲你将事务处理得这样快,这样算来,我同时叶这一路过来也就是乘船图个乐了。”

言语间颇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谢隐道:“你若是想留下来多玩几日也不是不可,回去同师父说一声便是。”

白之涣道:“哎,也不是想玩,只是难得来一次,想多走走看看……”

云雾中一只青鸟乍现,直直往这边飞过来,白之涣指着青鸟,惊奇道:“这又是要送信给哪位?”

青鸟煽动翅膀飞过来,正好停在船顶。

谢隐站起身过去,从它脚上取出信件:“看来是送给我们的了。”

白之涣连忙凑过来:“是不是说凡间还有要务需要我们去处理?”

谢隐展开纸条,两人放松的神情在看到信上写的东西时纷纷脸色一变,蹙起眉头抿着嘴角,似乎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原本没多大的兴趣的时叶看他俩这个反应,联想到前些日子不云山掌门病重的事情,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隐将纸条交到他手上,时叶迫不及待打开一来,眼睛不由瞪大:“怎么会这样?温掌门不是已经把温寒秋带回去了么?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被杀了?!”

枯月百无聊赖扣着船舷的手微微一滞:温寒秋被杀了?

谢隐摇摇头:“这个恐怕连不云山的人自己都说不清吧。”

时叶紧紧握着纸条,眼中有怒色:“寒秋在不云山被害,为什么会找上蓬莱闹事?说句难听的,就是他们不云山的人死光了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来找我们算账?”

白之涣连忙制止他:“入文,死者为大,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

谢隐肃然:“现在人既然已经闹到蓬莱,我们需得尽快赶回去。”

事出紧急,一行人立刻决定弃船先行,枯月跟在最后,看着他们三个焦急的模样,微微垂下眼眸,将眼中情绪悉数掩盖。

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闹得更严重。

蓬莱山门前,温溟甄双眼发红,一手握长剑,紧紧盯着时儒清,前面空地上放着一具楠木棺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在他身后,站满了不云山一众弟子,个个手持佩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与蓬莱动手的意思。

白之涣眉头紧锁,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寒秋不是温掌门所收的义子么?没想到寒秋在他心中地位这样重,值得他亲自带上蓬莱,不惜两派开战也要与寒秋讨回公道。”

“现在的重点不在这些。”

谢隐率先走过去,时盈站在后面看见谢隐回来了,面上一喜下意识就想唤他,被陆白雪制止:“现在不是可以重逢欣喜的时候。”

时盈一噎,默默放下手。

第83章 剑拔弩张

“师父。”

谢隐行一礼,时儒清见是他,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总算是松了些。

“远洲,你们回来了,宫中事物办的如何了?”

谢隐道:“长公主所托已经悉数完成,如此太后娘娘病情已无大碍。”

总算有一件事是可以放下了。

时儒清欣慰道:“如此甚好。”

谢隐道:“不仅如此,此行还有意外收获。那个在宫中作祟的妖邪正是前些日子里失踪的幻妖,千音。”

“是她?”

时儒清很是惊讶,正要细问,那头温溟甄已经被他们这幅自顾自说起话来不理人的态度气得不轻,一个掌风扫过来,谢隐眼神一凛,徒手挡下这一招,时儒清身后蓬莱弟子“刷”地一声纷纷展开玉骨扇蓄势待发。

谢隐抚平袖间褶皱,淡淡道:“温掌门怎么说也是仙门一代贤士,怎么学那些歪门邪道做起这等背后偷袭之事?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温溟甄一声冷哼:“对待贤士自然有贤士的做派,可是对待你们这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只能以牙还牙,断没有以德报怨的说法!”

时儒清伸手示意众弟子收回武器,上前一步道:“温掌门,我早就说过,令公子之死与我蓬莱绝无干系,我蓬莱弟子成千上万,皆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君子,断不会做出暗中杀人这种勾当!还请温掌门莫要听信别人谗言,破坏仙门和气。”

“哼,人证物证都在,你竟然还在这里狡辩!”

温溟甄走到棺材前,指着里面温越的尸体:“你们自己看看,我儿脖子上这道致命的伤痕,只有以扇为刃方能办到,仙门百家之内,除了你们蓬莱以玉骨扇为武器,还有哪一家会用扇子如此娴熟地杀人!”

谢隐上前查看一番,温溟甄这话的确没有参假,温越致命的死因确实是脖子上那道深深的伤口,且伤口并不是被利刃割开的平整的痕迹,而是有些曲折的弧度,看得出来确实与扇刃形成的痕迹相似。

可是这并不能确认此扇就一定是玉骨扇。

谢隐道:“如今仙门百家之内法力超群的人不再少数,就是邪修鬼道,随意用把扇子杀个人也不是难事,温掌门为何就一定觉得,这动手的人是我蓬莱?”

温溟甄哪里还听得进去,只觉得这人满嘴歪理,胸中怒火越烧越烈。

“你们蓬莱避世多年,就算别人杀了人想要栽赃嫁祸,嫁祸哪一家不行?非要嫁祸你们蓬莱?苍蝇不叮无缝蛋,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蓬莱的责任!”

这话说得也太没道理,根本就是将这顶杀人的帽子强行往蓬莱脑袋上扣。

蓬莱弟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冤枉?一个个气得面色通红,偏偏没有掌门的命令还不能动手,只能干生气,一点儿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