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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92)+番外

作者: 发芽芽 阅读记录

“你也知道罪重!”时叶额头青筋乍现:“谢远洲,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执迷不悟,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选蓬莱,还是要那个妖女!”

“这两者没有关系!”

谢隐一声怒吼,众人皆是一滞,谢隐一向清冷自律,从微信有过如此失态的举止。

“阿月不会杀温寒秋,也不会杀玄武,我相信她!”

他坚定不移的信任在这个时候太过不合时宜,几乎将自己置于整个蓬莱的对立面。

“远洲!”

时盈跌跌撞撞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泣不成声:“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昨夜温寒秋的死,分明就是枯月为了引起骚动好趁机去杀玄武而下的引子,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第86章 我相信她

“师姐,难不成你也觉得杀人的是阿月?”

时盈道:“我相不相信重要么?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容不得质疑。远洲,枯月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她会不会杀人这原本就不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不,你错了。”

谢隐冷冷盯着她:“我相信她!”

“她曾经亲口答应过我,不会杀人,更不会去杀玄武。不管你们怎么怀疑她,怎么责怪她,我都不会,因为只有我才了解她。”

“远洲,你......”

“你说她亲口答应过你不杀人,谢远洲,你又是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骗你博取你的信任!”时叶疾步走到谢隐面前狠狠推他一把:“如今蓬莱已经岌岌可危,你却只顾着你的儿女情长!我看你同枯月没有任何两样,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

白之涣难得一次在时叶冲动时没有阻拦他,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谢隐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时儒清冷眼看了片刻,在时叶还想动手时把人拦下,站在谢隐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远洲,你天赋极高,多年来循规蹈矩从未违抗过我的一次命令,触犯过一次山规,在我的眼里,你一直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今日蓬莱大祸临头,虽说上天注定合该有此劫难,可是归根究底,枯月难辞其咎,今日我只问你一句,在这个时候,你到底是要护着你从小生长的这片土地,还是护着那个破坏了这所有安宁使之陷入危境的罪魁祸首!”

“不管阿月的事。”谢隐抬起头,毫不退让与时儒清对视:“我不会舍弃蓬莱,同样的,我也绝对不会舍弃阿月!”

“远洲!你......”时盈惊怒于谢隐的坚持,一是意难平,气闷之下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时叶和身后众人都被吓坏了,陆白雪连忙上前把人扶住,一探脉息,好在并无大碍。

时儒清立刻让人将时盈送回山上休息,再看向谢隐时,目光越加深沉:“远洲,你是在太让我失望!来人,把他给我拦住,其他人给我上山去找,若是发现有枯月的踪迹,全力捉拿,若她有所反抗,就地正法!”

“是!”

一众弟子领命迅速上山,谢隐立刻出手想要拦下他们,又被另一拨人团团围住与他缠斗起来。

眼看一群蓬莱弟子消失于山门后,谢隐想到枯月受了重伤无法自保,再加上方才时儒清一句就地正法,又急又怒,不觉手上加重,那些弟子根本拦不住他眼看就要被他冲出去。

正在此时,李道冉蓦地出手接下谢隐一掌,险些被击飞出去,白之涣与时叶对视一眼,迅速出手双双与谢隐缠斗起来,谢隐以一人之力对上他们三个,一时灵光如刀刃,夹击之间竟然也不落下风。

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打败谢隐,只是为了绊住他的脚步,好让他无法去寻枯月。

谢隐心知肚明,自然不欲与他们多浪费时间,多拖一分钟,枯月便多一分危险,思及此,目光更显凌厉几分,下手招招不再留情,李道冉在三人中修为最弱,很快败下阵来,被谢隐用玉骨扇在脸上狠狠划下一道伤痕,连连后退几步也没能稳住身形,一把扑倒在地上。

白之涣分心去看李道冉,被谢隐一掌重重打在肩胛骨处,嘴角霎时淌出鲜血,捂着伤处不可置信:“远洲,你!”

谢隐根本不看他一眼,时叶再度攻过来,谢隐顺势擒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响,伴随着时叶一声惨叫,谢隐将三个人一口气解决,迅速往山上追过去。

时儒清眼中怒意犹如深海巨浪,周身猎猎风声乍起,终于在谢隐飞身而起时爆发。

眨眼之间,谢隐便觉得身后一阵强大到让人不寒而栗的灵气铺天盖地涌过来,刚才的打斗已经让他几乎耗尽了大半力气,时儒清忽然出招,几乎让他快要承受不住,若不是心头一股气尚且支撑着,怕是现在已经吐血倒地,站不起身了。

时叶与李道冉坚持不住,纷纷晕厥过去,唯有白之涣仍旧清醒着,只是肩上刺痛让他无法起身。

时儒清聚力掌风一扫,重重打在谢隐背脊上。

白之涣眼睁睁看着谢隐从空中重重跌落时便知道,那个高傲清冷犹如九天孤月的谢远洲,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装了另一个人,便是心冷如九天神佛,也得乖乖跌下神坛,何况是谢隐。

时儒清收掌,厉声警告:“你再往前一步,我必将让枯月死无全尸!”

那人匍匐于地上分明,连动一下都艰难,却还是坚持着摇摇晃晃站起来。

“师父,您已经认定了枯月是自愧祸首,无论我去与不去,阿月都不会有活路了。既然如此,没了人,一个全尸我要了做什么?”

他的形容已然狼狈不堪,一身白衣变得灰扑扑看不出原本模样,心口阵阵隐痛几乎让他站不起腰,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千万根针狠狠扎在心肺,痛入骨髓,却还是不肯停下脚步,执着地转过身,一步步往前走。

时儒清微微眯起眼,山雨欲来。

“远洲,你可想清楚,你要是这时上了这座山,便再也不是我蓬莱弟子,就算如此,你也要执意去救她,去包庇一个背叛了蓬莱的罪人么!”

“她不是罪人。”

谢隐一想到枯月,在连自己都未曾发觉时,眼角已经不自觉柔和下来。

如晦寒潭底,枯月红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他们都不知道,枯月根本不是他们口中那样谎话连篇,嚣张乖戾。

在他心里,她不过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怕黑,怕一个人,粘人,口是心非,总是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实际上就连上他随便说上一句情话,都能让她耳朵尖也红起来。

她明明那么乖,答应过她不会违抗山规,就真的乖乖安分下来,不去惹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日以来,枯月收敛了多少,她明明已经那么听话了,为什么这些人记得的永远还是当初的那个她?

谢隐低声喃喃:“你们不相信她便罢了,左右她也只有我,有我信他她,足矣。”

白之涣敏锐地察觉到谢隐每说一句话,时儒清周身的气息都会有微妙的变化,甚至就连自他身边流动而过的风都渐渐慢了下来,心道不妙,忍着伤痛大喊:“远洲,快站住,别再违抗师父了!”

谢隐又怎么听得进去呢!

他的整颗心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要是那人没了,他的心也就跟着粉碎了。

时儒清自觉已经给过他机会,可是谢隐的执迷不悟彻底将他激怒。

白光从时儒清掌心飞出,谢隐早有所觉,不躲不闪硬生生抗下这一掌,喉间一紧,胸口腥味上涌,霎时吐出一大口鲜血,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师父!手下留情啊,你会杀了远洲的!”

时儒清似乎是被他这一声叫得回神过来,双手一颤,立刻缩回藏于袖中:“如此忘恩负人不忠不孝的人,不如死了干净!”

谢隐无所谓地笑笑,随意擦掉唇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