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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94)+番外

“皇兄莫恼,我也只是替父皇着想而已。”徒禄皱着眉头,解释道。

但他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只是让人更窝火。

“用禄儿的血吧。”建明帝在龙榻上,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

“父皇!”徒源似乎难以置信,他惊诧地看着建明帝。

“就这么办,太子近来处事鲁莽,且在东宫中好生学习,休要外出!”建明帝勉强着用最后一丝气力下了徒源的禁足令,他的眼中掠过一道狠色。

如果他这一病不起,绝不可能会将皇位交给这个野种!

“父皇!”徒源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待要询问个为什么。

徒禄却皱了下眉头,呵斥道:“你们还不快来将太子送回东宫,免得惊扰了父皇的休养。”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了一眼,在建明帝的默许下,上前来。

徒源深深地看了徒禄一眼,甩开侍卫的手,“本宫自己走!”

第102章 二更

建明帝晕倒和太子被禁足的事情很快在京城之中传开。

一时之间, 京城的气氛凝滞紧绷,人人自危不已。

太子一派和七皇子一派可说是风水轮流转。

当初偃旗息鼓的七皇子一派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七皇子借着建明帝无力处理国事的时机,在不少重要的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太子一派对此却是敢怒不敢言。

“章大人,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新任礼部尚书严诚满腹怒气地问道。

今日, 在朝堂上,七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人斥责他管下不严,治下无方,让他在众人面前狠狠地落了面子,严诚不同于徐成松,他是个暴脾气,当下气得脸都紫了。

“严大人稍安勿躁。”章桁轻描淡写地将茶盏里的茶水倒入茶杯当中, 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轻笑道:“大人该知道, 太子殿下是我侄儿, 本官与他荣辱与共, 如何可能坐视不理?只是——”

他顿了下, 啜了口茶,淡淡地说道:“时候未到。”

严诚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严诚问道:“既然章大人这么说, 那何时才是时候?”

章桁笑了下,他的眼神看向皇宫, “到时候诸位大人便知道了。”

众人无奈, 他们都知晓章桁的嘴巴有多严, 要是他不想说, 没有人能够从他嘴里挖出一句话来,即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徒劳的。

“既然这样,那章大人也该指点指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严诚问道。

章桁的指尖叩了下桌子,“严大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户部侍郎吕素问道:“难道我们要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是的。”章桁点头道,“我就是要他们肆意妄为,唯有这样,才能让那位真的以为我们毫无反击之力!暂时的隐忍不是懦弱,是对敌人的麻痹。”

众人若有所思。

严诚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本官相信章大人,既然章大人这么说了,那本官会照办,只是希望章大人和太子殿下莫要让我们失望的好。”

“是啊,我们都相信章大人和殿下。”其他人吩咐附和道。

他们这些人都是压上了身家性命和前途来赌这从龙之功,输不起!

“诸位放心!”章桁合拢着手,“本官定然不会诸位失望。”

“不可!”

“不可!”

徒禄手中握着朱笔,飞快地在奏折上一一地把太子一派的奏折批驳回去,他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得意,唇角勾起,充满傲慢。

冯道对此似乎全然没有看到。

他温顺地吩咐小太监们把批好的奏折送到翰林院去,“殿下辛苦了,不如歇息片刻?”

“好。”徒禄笑着点头。

冯道亲自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参茶,送到徒禄跟前。

徒禄笑着接过来,意有所指地说道:“冯公公这些日子来也辛苦了,既要照顾父皇,又要帮本宫处理国事。”

“哪里,殿下真是抬举老奴了。”冯道带着三分谄媚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事。”

“嗨,冯公公就别谦虚了。”徒禄笑着喝了口参茶,随手把茶盏放在桌子上,“这个时候,也该是父皇喝药的时候,公公随本宫去看看父皇吧。”

“是。”冯道恭顺地说道。

朝华殿。

重兵把守的朝华殿内弥漫着一股苦味和甜味糅杂在一起的药味。

这股味道初闻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闻久了,却让人觉得恶心反胃。

“咳咳咳。”建明帝用帕子捂着嘴唇,重重地咳嗽着,他咳嗽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肝胆都咳出来一样,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

“陛下,喝药了。”林太医亲自熬好了药,丝毫不敢假于人手。

建明帝一闻到味道就只觉得恶心,他皱着眉,憋着鼻子一骨碌将药灌入肚子里,却只觉得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好受。

“父皇,您这些日子觉得如何了?”徒禄做出关切的模样,倘若不知道他本性,谁都会被他这一副模样给糊弄过去,真把他当成了孝顺子孙了。

建明帝含含糊糊地说道:“好些了。”

“是吗?那就好。”徒禄笑着说道。

林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不清楚这两个父子之间的虚与委蛇。

等徒禄走了后,建明帝冷下了脸,他命令林太医上前把他扶着靠在枕头上,而后眯着眼睛问道:“林太医,朕…问你,这药都喝了…七天了,怎么一点儿…疗效都没有?”

他边说边咳,咳得撕心裂肺,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太医,似乎想要看穿林太医的心里的小心思。

“陛、陛下,这药方是我们太医署数人过了目的,微臣敢以微臣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担保,这药方绝对不可能有问题。”林太医连忙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说道。

建明帝眼睛直直地盯着林太医。

在良久的沉默后,他才说道:“起来说话。”

“既然这药方没有问题,那为何这么多日了都不见好?”建明帝急切地问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非但好像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虚弱,原先还能勉强支撑着身体起来,现在就连起来都需要别人帮忙。

现如今,那些朝政的事,他根本都无暇去管理。

林太医欲言又止,面带迟疑。

建明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阴沉了下来,“有什么话,只管说,朕准你无罪!要是你敢瞒着掖着,朕就治你九族!”

“是!是!”林太医连忙应道。

他的嘴唇蠕动了下,“药方不会有问题,就只有可能是药引子有问题了。”

药引子?!

建明帝的瞳孔收缩,他抓紧了床单,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他怒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太医的身体抖如筛糠,他的额头、后背几乎都被冷汗打湿了。

“微臣不敢断言,但、但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不可能!”建明帝怒极将床榻侧的药碗砸在地上,白瓷药碗在地上砸得粉碎,黑褐色的药汁溅射了一地,弄污了垂地的纱帘。

林太医吓得身子打了个哆嗦,他的嘴唇青白,活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陛下。”外头,冯道听到声响,高呼了一声。

“不准进来!”建明帝喝道。

他压低了声音,阴郁地说道:“过来。”

林太医膝行上前。

建明帝死死地盯着他,他的眼神变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他的眼神如恶狼一般,伸出手揪着林太医的衣领,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朕命令你,去取太子的血一试!”

“是!是!”林太医连连点头,“微臣一定照办!”

“还有。”建明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阴测测地说道:“这件事只准你知我知,倘若有第三人知道,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命!”

“是!”林太医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