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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卿卿(36)

作者: 兆七 阅读记录

回来的路上,崇山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赞叹广东菜做得真的好吃,还说起自己之前的留学生活,说到青春,说到年少时的理想和抱负。

李月本打算送他回集团大楼,但他说要回洲际酒店拿车,今天他是自己开车出来的。李月便没有多问,下车的时候,李月说今天很开心。崇山走过来似乎想抱她,李月退开一步,崇山又进了一步。

“先别急着说这种话,也别急着给我下定论。我还没有放弃。”看李月想说话,崇山急忙堵上。

“我们的相处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糟糕。就像今天,不知不觉中你是不是也很轻松快乐。”

“汤继臣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到。所以,请像接受汤继臣一样接受我。至少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

崇山在她发间不着痕迹一吻,走向自己的车,然后李月看见了一直被崇山身影挡住的庄淳。微笑着点头致意,李月坐回驾驶室开车。可是转了两次都没把车转出去,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第31章 喜宴(十二)

李月的同学周琼,打电话过来谢李月。说赵文波把股份退回来了,另外还帮他们扩了点市场。李月笑了笑说知道了,还让他改天请饭。

那天电话后,着实把赵文波吓得不轻。然后狗急跳墙,直接去广南找汤继臣告饶,希望汤继臣出面阻止李月把事情闹大。想不到被汤继臣狠狠地揍了一顿,当晚就住进了医院。汤继臣之前被庄镇堵的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也终于撒了出来。

赵文波被吊销执照,被协会和两大行业拉入黑名单。赵文波妻家派人向汤继臣求情,希望留给他一份谋生的希望。汤继臣直言没让他失去自由,已经是最大的赦免。

这就是汤继臣的审判。

注会所大股东利桢亲自给李月打电话,希望她能看在大家同事多年的情份,别把事情捅出去。赵文波事小,注会所事大。无信不立,事情已放到台面上,恐怕连整个事务所都无法再在这个行业里立足。

李月答应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她懂。

去商场买了些过冬的衣物寄回去给老人,本想多买一份给汤继臣的父母,但估计不是什么平常人家,故也不敢冒然行事。给汤继臣买了两件羊毛衫和衬衫,又买了相配的领带。后面打算买毛线给慎儿织毛衣的时候,又想起汤继臣。最后干脆多买了点,打算织件大的给汤继臣。

李月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出门,她想等汤继臣回来见一见。但汤继臣食言了,他的过些天已经过了很多天了。

汤继臣外出公干,似乎忙得不亦乐乎。莫菲陷入了爱情,崇山她不敢太接近。

生活似乎变得空洞了许多。

这天她照常去接孩子,却收到了一个消息:三天后,庄氏将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的提案是罢免创立庄氏的董事长庄淳。

这是十分钟之前,李月在莫菲的手机上看到的。

李月很平静。

从后视镜中看见孩子熟睡的脸,她甚至有种畸形的快感。

庄淳要倒了,庄淳没救了,过往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了。

一切与她何干。

到家,她抱着孩子去书房订了两张机票。

似乎还忘记了什么?

哦,是晚餐。

挂了订餐电话。李月紧紧抱着孩子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看着越来越暗淡的夕阳。

李月彻夜未眠。

她想起了他们以前那个小房子,想起两人一起在炽烈的骄阳下一家一家地跑业务,然后一家一家地被拒绝,被鄙视。

一个工地老板对她起色心,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庄淳打倒在他的宝马车上。然后庄淳被更多的人打倒在了地上,那时候她只知道哭,连报警都忘了。担心着庄淳被打成傻子,担心他被打死。要是他死掉了,那她可怎么办…

马路对面执勤的交警过来了,把庄淳拉出来时,脸上血肉模糊。她伏在他胸膛哭,他醒过来笑着说,我女朋友哭起来,声音都是一等一的好听。

工头赔了他们三千块钱。庄淳拉着她到小诊所去接骨,然后吊着手臂去药店买了一堆的药和医用酒精,就这样回到了他们的小房子里。

那时候那个房子还是租住,买下来的时候她刚刚研究生毕业,庄淳说那是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第二天下课,她在饭堂给庄淳打饭,特意给他加了个鸡腿。去到小房子里的时候,发现庄淳不在家,转身正要去网吧找,才发现庄淳堵在房门口。带着口罩,一手拿着一个新款的诺基亚,一手拿着一束满天星。

后来她三天没和他说话,因为庄淳就这样把那两千多块钱花完了,伤还没有好。庄淳没看到她带手机,便问哪里去了,她说她当掉了,换成了伙食费。这下换成庄淳不和她说话了。

她把手机带出来那天,庄淳激动地对她又亲又抱。那是她的初吻,那天她十八岁。

庄淳说也是他的。

有一个月,学研所的财务送单迟了,第二天银行没帮发工资。那天他们甚至只剩下一个馒头的钱,然后庄淳让给了她吃。还抱着她说对不起,说他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一定会让她当皇太后当武则天。

后来他真的飞黄腾达了,又后来,他们散了。

她的孩子变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

李月化了点妆送孩子出门,然后回来收拾行李。十点多的时候接到崇山的电话,李月想起他们之间有事未了,遂整装出门。

进门时,崇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突然想去美国?”

“带孩子出去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我英语过得去。”

“我和你去!”

崇山的声音重得让李月抬起了头。思考良久,李月看着崇山的眼睛说:

“我很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但…”

“别说了!”

“但就像我之前说的…”

“请你被说了!”

说着崇山离开座位,并转过李月左手边的椅子。坐下来拿起李月的手,搓磨着她的手指。

“我知道你不是非我不可。”

“但我真的不比他们差!”

崇山抬头仔细地看着李月的眼睛。

“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定拒绝我,你答应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的。”

“可是我不能骗你,我真的…”

“还记得我的孩子吗,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就觉得很熟悉。”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他们是我和你的孩子!”

崇山握着李月冰冷的手,看着李月木然的眼睛,继续说:“去年十月三号,你在二附院做宫颈息肉摘除手术,主治医生是兰香。”

“你没有息肉,兰香只是拿走了两个卵子。”

苍白的小脸上热泪滚烫,李月仿佛不认识一般盯着崇山,满眼都是惊吓和恐惧。在一次次确定崇山没有开玩笑时,李月放声大哭。崇山紧紧抱住:“我带你去看他们。”

李月醒来时,李慎正穿着他的花睡衣坐在李月枕边好奇地看着她。李月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昨夜的一场噩梦实在是太荒诞可怕了。

坐起身看见周遭景色异样,本能地寻找出口,然后看见崇山抱着个孩子站在房门口。李月一口气没提上来,单手撑在床上缓解自己的晕眩。崇山匆匆过来,把孩子放到一旁,扶着李月,用英语喊了一句“叫医生”。

“莫菲,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知道我嫂子在哪里吗?”

“你什么意思,邹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虽然看不惯陈世美,但李月是我朋友,在这事上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他还不回来?他到底什么意思?!”

“哎呀,现在不敢告诉他。把江海那份算进去,现在也才百分之四十一。如果大哥不在会上争取一下,别说稳赢,就连着四十一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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