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190)+番外
薛涉指了指酆如归,压低声音道:“她并非男子。”
唐暖逡巡着酆如归,大为吃惊,这酆如归竟是女子么?
酆如归但笑不语,却是他身边的姜无岐道:“唐姑娘便勿要言谢了,眼下重要的是该如何才能根除冥婚。”
唐暖颔首问道:“眼下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姜无岐思忖着道:“我们打算创办一女子书院,资金有了,场地亦已定下了,贫道昨日又已请了三个女先生来,便劳烦唐姑娘主持书院事宜罢。”
唐暖笑道:“女子书院,这主意确是不错,锐州的女子从小受到便是女德教育,是以,大多数唯父命、夫命是从,须得先教她们明白自己的价值,其后,她们才会反抗,不然仅仅凭借我们四人实在不足以改变整个锐州。”
说罢,唐暖猝然伤感起来:“要是爹娘尚在,定然也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罢。”
——唐父唐母在唐晚死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过三年,便接连过世了。
唐暖生性坚强,伤感转瞬即逝,思索起该如何将女子带入女子书院来。
半晌,她提议道:“要将女子带到女子书院来,难度过高,不若我们编纂一本小册子,用以宣传女子的价值如何?”
酆如归拍掌道:“唐姑娘,便如你所言罢,小册子更便于传播,且不易被发现。”
既是由唐暖主持女子书院事宜,薛涉便从用剩下的银两、银票中取出一部分交托于唐暖了。
——为了花费方便,两万两银票已从周边城镇尽数兑换成了银子以及小额的银票。
唐暖接过银两以及银票,手中登时一沉,幸而银票占大多数,银两只有八十两。
她将银票数了一遍,忍不住问道:“这钱财是从何而来的,为何会有这许多?”
薛涉答道:“是这位酆姑娘的。”
唐暖并不追根究底,而是福了福身道:“多谢酆姑娘。”
酆如归摇首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我们要教这锐州的天亮起来。”
是了,就目前而言,不管阳光多么明媚,都照不进这锐州。
唐暖颤声应道:“让我们一起教这锐州的天亮起来罢。”
话音落地,四人又交谈了些时候,便散了。
唐暖随姜无岐一道去客栈接三位女先生,薛涉出诊,而酆如归则上集市去。
酆如归适才才与姜无岐接过吻,临别,又将姜无岐扯到暗处,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的滋味说不出的美妙,这是他的姜无岐的味道。
吻过姜无岐,他又伏于姜无岐怀中,喘息不止,待缓过了气来,他才从姜无岐怀中出来。
他以指轻点住姜无岐的唇缝,倨傲地道:“姜无岐,你是我的所有物,所以仅我一人能教你受伤,你须得保护好你自己。”
如归是在担心自己么?
姜无岐张开唇齿,允吻着酆如归的指尖,起誓道:“贫道早已是你的所有物了,所以贫道定会保护好自己,如归,你亦要保护好自己。”
“嗯。”酆如归抽出发软的指尖来,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走出医馆,又将那指尖含入口中,尝了一尝。
第133章:无间地狱·其十二
酆如归从自己的指尖上尝到了姜无岐的津液的滋味,不觉面颊发烫。
他下意识地回望了眼长身立于唐暖身侧的姜无岐,便往集市去了。
集市内人声鼎沸,一如往常。
庆幸的是集市这一日并无一人贩卖女尸,他略略松了口气,又闻见了诱人的香气,便买了只驴肉火烧来吃。
他一面美滋滋地吃着驴肉火烧,一面信步于这锐州城内。
但在途径一曲径之时,他却猝然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这般浓重的血腥味,死尸怕是不下五十具。
他循着血腥味疾步而去,一路行至一座府邸,上头横着一块牌匾,上书“贺府”二字。
他早已将贺府好生打探了一番,自然知晓贺府从商,据闻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单这锐州城内便拥有多处宅院,锐州城外又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别院,但他倒是从未踏足过此地。
当时举行冥婚仪式乃是别院,而眼前的则是锐州城内的老宅。
贺府之人死便死了罢。
他这般想着,紧绷的皮肉旋即松懈了下来。
但无论如何,他须得去一探究竟。
贺府大门紧阖着,他抬手推门,那门却是纹丝不动,应当是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他遂飞身而入,这院内竟横七竖八地俱是尸体,几无立锥之地。
这些尸体死得干净利落,除却致命伤,全无多余的伤口,鲜血缓缓地从这些伤口流淌出来,四面八方地漫向酆如归的双足。
尸体的伤口尚且新鲜着,且又有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不停,显然那凶手十之八九还在府内。
酆如归受不住这许多的尸体以及血液,即刻腹中翻腾,喉咙渐渴,那瘾隐隐有发作的迹象,但姜无岐眼下不在他身侧,他若是发作起来,加之尸体以及血液的催化,恐怕会神志尽失罢?
“无岐……”他低喃着唤了姜无岐一声,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但如今尚未辨明究竟是谁杀人,缘由为何,他走不得,故而,他拼命地定了定神,方才向着那脚步声去了。
突地,却有一把惊恐的声音乍然响起:“求求你,放我一命罢,我已知错了。”
出声的是一华服妇人,酆如归一瞥,入眼的乃是与虞聆雪冥婚的贺颐的生母贺夫人。
她主持冥婚仪式之时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教酆如归生厌,酆如归实在懒得顾及她的死活。
然而,她一见得酆如归,竟是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拼命地冲了过来,跪下身去,抱住酆如归的双足乞求着:“这位公子,你救救我罢,你若是救了我的性命,多少金银财宝,我都允你。你那通缉令,我亦会请知州大人撤下,你救救我罢……”
她浑身打颤,面色煞白,她明白自己现下几无生机,仅酆如归一人能救她,见酆如归不理睬于她,她当即向着酆如归磕头。
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极是扎耳,不多时,她的额头便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伴随着磕头声,又有“滴答滴答”的声响传来,酆如归放眼一望,有一人映入了他眼中,那人面无表情,一身白衣染作了血衣,手持长剑,剑尖滴血,应当是由于练过武的缘故,脚步极轻。
那人行至酆如归面前,好似瞧不见酆如归的存在一般,一剑刺穿了贺夫人的后心。
正磕着头的贺夫人不及出声,身体一歪,便直直地倒在了地面上,仅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酆如归的双足。
酆如归以两指扣住那人欲要拔出来长剑,质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答,但因无论他如何用力长剑都动弹不得,他不得不低声道:“松开。”
酆如归并不如他所愿,而是细细地端详起了他的容貌来,倘若他不是一身血衣,煞气冲天,而是露出些笑容来,定然获得无数少女的青眼罢?
他似乎长得有些面熟,但自己之前与他素未谋面,那自己是曾见过他的血亲么?
他不耐烦地盯住了酆如归:“你便不怕我将你一并杀了么?”
“你杀不了我。”酆如归猜测道,“你妹妹可是虞聆雪虞姑娘?你屠贺府满门是为了替你妹妹报仇罢?”
那人一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登时哀恸起来,嗓子亦是发疼:“那贺预尚且不知去向,我还算不得屠了贺府满门。”
“贺预据闻并不在锐州。”酆如归松开了长剑剑身,长剑立刻被抽了出来,酆如归因前后左右皆是尸体,退无可退,身上的长衫不免有血液飞溅而上。
“那贺预竟然不在锐州么?”那人咬牙切齿地道,“算他走运。”
话音落地,那人又往里头走去,走几步,便会踩上一具尸体,有几具尸体窜出了内脏来,他也不闪避,而是不假思索地踩了上去,内脏脆弱,险被踩至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