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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83)+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再之后的记忆着实模糊,他竟只记得自己再未对旁人动过心,再未与旁人亲近过,更未娶妻生子。

黄泉周遭是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鲜红欲滴,恍若人血。

他随黑白无常去阎王殿,受过审,由阎罗王判了去人间道转世投胎,便往奈何桥去了。

还未近得奈何桥,却有一人迎了上来,笑着道:“阿研,我等你许久了,日日害怕一早就等到了你。”

云研抬眼一瞧,见是子恒,竟是未语泪先流,引得子恒取笑道:“你已到了能做祖父的年纪了,怎地这般容易便哭了?怕是有损在小辈面前的威严罢?”

“我并未娶妻生子,我……”云研略略哽咽,“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人,亦只抱过你一人。”

子恒起初以为云研会紧随他而来,后来迟迟不见云研,他便断定云研应当已有了如花美眷,娇儿俏女了,他本是想饮了孟婆汤,去投胎的,但又惦念着要见云研一面,才足足等了四十八年又十三日。

闻言,他不由愕然,后又含笑道:“我这一生亦只有你一人。”

说罢,他又凑到云研耳侧道:“那一夜其实疼得厉害。”

云研歉然地道:“是我的不是。”

子恒原是打趣云研,见状,紧接着道:“不过疼得很舒服。”

倘若尚有肉身,云研必定已面色透红了,他张了张口,不及言语,却闻得一把苍老的声音道:“阿研,你赖着老婆子这许多年,现如今你的心上人来了,你便与他各自饮了孟婆汤投胎去罢。”

“多谢婆婆这些年的照拂。”子恒朝着孟婆做了个揖,便从孟婆手中端了两碗孟婆汤来,一碗递予云研。

云研不急着饮孟婆汤,而是问子恒:“子恒,我现下的模样与你记忆中的模样半点不同,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子恒抿唇笑道:“你模样如何并无干系,我心悦于你,自然能从万千魂魄中认出你。”

云研早年生怕子恒识不得他,逼着自己多用吃食,稍微长胖些后,他却患了暴饮暴食之症,明明肚腹被撑得滚圆,却不住地往嘴里塞吃食。

这么过了近三月,他如愿恢复成了子恒死前的体态,但不久,他却如充了气般,整个人重得压塌了床榻与椅凳。

他心知不能再任凭暴饮暴食之症发展下去,便开始克制饮食。

然而,未多久,他却对所有吃食失去了兴致,勉强塞入口中,亦会呕吐出来。

他一点一点地进食,足有半年,才恢复了原先的食量,可他的身体却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于是,他又逼着自己多用饭食,之后,暴饮暴食之症复发,再之后,不得不克制饮食。

在反反复复中,他渡过了他的一生,咽气时,满面皱纹,身体骨瘦如柴。

听得子恒这般言语,他暗笑自己傻得过分。

子恒见他偷笑,奇道:“阿研,你在笑甚么?”

云研坦言道:“我误以为我变了模样,你便会识不得我,故而,我瘦下去后,一直在努力将自己养胖些。”

子恒失笑,又听云研道:“能再见你一面,我甚是欢喜,我还道你早已转世投胎去了。”

子恒收起笑意,正色答道:“不再见你一面,我如何能安心地转世投胎?”

云研激动难抑:“谢谢你等了我这许多年。”

话音落地,一边的鬼差却是催促道:“你俩的投胎时辰快到了,勿要耽误了,若是误了时辰,怕是没这么好的胎可投了。”

云研将手中的那碗孟婆汤与子恒的碰了一下,又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子恒的眉眼,欲要将那副眉眼烙进自己的魂魄中。

子恒亦望住了云研,以眼神勾勒着云研的容颜。

少时,云研与子恒齐齐饮了那孟婆汤,又齐齐过了奈何桥,一道转世投胎去了。

一个时辰后,当朝云丞相的次子呱呱坠地,与云丞相的府邸相距不远的赵将军的四子亦由其原配产下。

云丞相与赵将军原就是好友,俩子出生时辰相仿,便常常养在一处。

待俩子长大些,俩人又请了西席,一同授课。

云二公子乖巧些,赵四公子调皮些,常常欺负于云二公子,在云二公子的书籍当中夹上一只压扁的蟑螂,在云二公子的杯盏中放进蛐蛐,在云二公子的衣衫内撒上花粉,引来蜜蜂,诸如此类的恶事,赵四公子做了不少,但却从未将云二公子吓哭过,每每事情败露,云二公子总是无奈地道:“子恒,你勿要捉弄于我了,有这闲功夫,何不用来念书?”

赵四公子不服,有一回找了一尾水蛇来,这水蛇无毒,黑乎乎的,滑腻万分,他料定云二公子定会被活活吓哭。

但那云二公子却是捉住了在自己背后衣衫游走的水蛇,侧首问面有惊色的先生:“先生,这水蛇可能入药?”

先生不懂药理,摇首道:“吾亦不知。”

散了课,云二公子便缠着云丞相,要云丞相请一大夫来,教授他歧黄之术。

云丞相颇为开明,全然不觉得爱子去那习歧黄之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当即命人去请了京中名医来。

云二公子自此痴迷于歧黄之术,荒废了学业,被赵四公子拉着才勉强去考了科举。

俩人年十七,赵四公子得了探花,云二公子为二甲十五。

赵四公子被封为九品知县,云二公子则辞了官职,继续研究他的草药。

俩人年十九,赵四公子患了重疾,云二公子不远千里,赶去医治。

费了九个昼夜,云二公子好容易才将赵四公子医好。

赵四公子大病初愈,面白如纸,倚靠在枕上,向着云二公子道:“阿研,你要我如何报答?”

云二公子思索半晌,面色微红,颤声道:“让我吻一下可好?”

赵四公子扑哧笑道:“你要吻哪里?”

云二公子忐忑地道:“无论我吻哪里,你都会应下么?”

赵四公子颔首:“无论你吻哪里,我都会应下。”

云二公子得了承诺,便毫不犹豫地俯下首去,吻住了赵四公子的唇瓣。

赵四公子方才饮罢一碗汤药,一双唇尚且残留着药汁,苦涩得很,但于云二公子而言,却是甜若蜜糖。

赵四公子怔了怔,略略推开云二公子,吃惊地道:“阿研,你是认真的么?抑或只是戏耍于我?”

“我戏耍于你作甚么?”云二公子凝望着赵四公子的双目道,“子恒,我心悦于你。”

“嗯……”赵四公子应了一声,良久,抬首道,“我为人小气,你如若与我定下终身,我便不会允许你再娶妻纳妾,你自然也不会有儿女绕膝的一日。”

云二公子笑道:“我更为小气,你我如若定下终身,我非但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连青楼楚馆我都不会允许你踏足。”

赵四公子垂下首去,低声道:“你容我考虑几日罢。”

日复一日,云二公子每一日都催着赵四公子要回复,但赵四公子却总是左顾右而言它。

又一年,俩人及冠,行过冠礼,云二公子拉着赵四公子去房中饮酒,饮过酒,他便借机将赵四公子压在墙上亲吻,一双手甚至探入了赵四公子衣襟内,细细摩挲。

赵四公子以醺红的眼尾扫了云二公子一眼,便伸手勾住了云二公子的后颈,承受着炙热的吻。

吻着吻着,俩人便乱了气息,衣衫亦是凌乱不堪。

借着酒劲,俩人剥光了对方的衣物,抱在了一处,但因不知该如何行事,到底未成就好事。

次日醒来时,俩人乍然见得自己腰腹、腿间附有浊物,俱是面红耳赤。

及冠礼不过三日,赵四公子又启程返回他所管辖的北方小县去了,徒留云二公子一人饱尝相思。

未及一月,云二公子便熬不住了,要了马车,千里迢迢地赶去见赵四公子。

赵四公子正在批阅公文,见得风尘仆仆的云二公子也不招呼,自顾自地继续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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