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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95)+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有一人开了头后,又有重伤的五人向云研求诊,但这五人不是趾高气扬,便是满面厌憎,云研也不同他们计较,医治完毕后,便继续自顾自地闭目思念子恒。

忽而有动静漫入他的耳蜗,他放眼一望,却见姜无岐回来了。

入眼的姜无岐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上是点点殷红,他面上、颈上、手上均沾染了血污,原该瞧来凶恶如罗刹,但他周身却是透着一股悲天悯人之气,分毫煞气也无。

他行至众人面前,扬声道:“所有失控的飞禽走兽已为贫道所除,你们且回家去罢。”

话音落地,众人竟是无人敢动,生怕姜无岐欺骗于他们。

姜无岐心中了然,朝云研道:“云研,你且先随我出去罢。”

云研原就暗暗地轻蔑着这些孤立、中伤他之人,更不愿与他们共处一室,为他们医治仅仅是本着医者之心罢了,而他不离开毓秀镇,也仅仅是为了方便祭拜子恒。

如今见得他们俱是一副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的模样,嘴角不禁挟起一抹讥笑,遂不假思索地与姜无岐一道出去了。

宅子虽大,于他却是逼仄,触到新鲜空气,他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他拼命地吸着气,却闻得姜无岐道:“云研,就此别过,你且珍重。”

未及他反应过来,姜无岐那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已消失于重重夜色中了。

他全不理会在不远处探头探脑之人,径直回了“珍宝馆”去。

“珍宝馆”残留着腥臭的血迹,他拿了破布,蹲下身将地面、墙壁以及一干物什擦拭了一番,又拿了铁钉与榔头,将书有“珍宝馆”三个字的牌匾悬挂了起来。

“珍宝馆”这三字乃是由子恒亲手所书,切不可怠慢。

挂妥了牌匾,他又望了这牌匾良久,才阖上门,洗漱沐浴,上了床榻去。

他发了一个梦,梦里,幼时的他与子恒青梅竹马,子恒每每欺负于他,他并不恼怒,反是觉得甜蜜,只是在长成后,将子恒欺负了回来。

那厢姜无岐算了一卦,辨明了酆如归所在的方向,便往东方去了。

不知行了多久,他远远地瞧见一座山峰形若雄鸡鸡冠。

纵然形状奇特些,也不过是山峰而已,但他却本能地驻足,望着这山峰微微发怔。

他于算卦不算精通,算不出酆如归所在的准确方位,此时他正身处城外,周遭是无人打理的荒地,已过五更,四下无人,他勉强回过神,便去了县城,欲要打探一番。

他方才走出数步,便闻得耳侧雄鸡鸣叫,不多时,零星的白光利落地撕开暗夜,天光大亮。

尚未踏进城门,却见不少百姓牵着儿女,背着包裹,或挑了担子,或推了板车,行色匆匆,应是举家迁移。

这县城莫不是出了甚么事罢?怎地会有这么多百姓举家迁移,仿若是在逃难一般?

他走进城门仅仅五十余步,竟已有三十户以上的人家出了城门去。

他方要拦住一人问问可见过酆如归,眼角余光中却窜入了一身红衣——看身形,正是酆如归。

他直要疾步追上酆如归,由于涌向城门的百姓过多的缘故,行动艰难,他心急如焚,当即高声唤道:“酆如归!”

酆如归的身影却无半点停滞,不知是不愿理会他,还是未曾听见。

待他从一众百姓中脱身,酆如归仅余下微小的一点火红。

酆如归……

一时间,他双目中再无周遭的一切事物,只有酆如归的形容愈加鲜明,宛若是以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刻在心尖似的,毒素不住地钻入创口,激起痛感的同时,将酆如归的种种神态嵌入了心脏内部。

他飞身追赶,起起落落间,他却始终近不得酆如归的身。

他之前斩杀了数个时辰的飞禽走兽,加之赶了一夜的路,已有些疲倦了。

但他如何能容许酆如归消失于他眼前?

酆如归上了那形若鸡冠的山峰去,他亦紧随而上。

山顶上乃是一座宅院,数个守卫被外衫捆着,理应是酆如归的手笔,可酆如归去了何处?

他走得再近些,便瞧见了一汪湖水,这湖水又陡然起了巨浪,巨浪滔天,实在古怪。

还未靠近那巨浪,他却亲眼见到数人高的巨浪束缚住了酆如归的双足,硬生生地将酆如归卷入了湖水当中,转瞬,一点不可见。

他登时失了方寸,手足冰凉,浑身战栗,凝了凝神,方才潜入湖水当中。

这湖水甚深,幸而他善水,不过片刻,便顺利地在接近于湖底一处发现了酆如归。

他破开水浪将酆如归拥进了怀中,酆如归恍恍惚惚地伸手抚过他的面颊,而后乖顺地伏在了他心口,一双手更是圈住了他的腰身。

却原来酆如归并未厌烦于他么?那便好。

他正欲抱着酆如归上岸去,双足却被一物缠住了,他低首一望,这湖底原先空无一物,而今竟是无端生出了水草来。

水草缠人,他默念口诀,一把拂尘凭空而现,直直下去,将水草尽数拦腰斩断。

但这水草却在弹指间抽长了,草尖一直蔓延到他与酆如归身侧。

怀中的酆如归安静得好似早已死去,连危险逼近了都恍若未觉,莫不是出了甚么事罢?

姜无岐满心忧虑,以指挑起酆如归的下颌,酆如归眼神涣散,露出一个直如虚幻的笑来,又探出舌尖来,舔舐着他的手指,湖水却是趁机蹭着舌与唇瓣的空隙灌入了酆如归口中。

酆如归一副难受的模样,却执拗地不停地舔舐着他的手指。

他收回手指,一按酆如归的后脑勺,令酆如归抵着他的肩头,酆如归并不反抗,磨蹭了几下,便又安静了。

弥留之际,酆如归发了一个梦,梦是美梦,他看见了他所心悦的姜无岐,姜无岐满面急色,将溺于湖水当中的他拥在了怀里。

他也顾不得姜无岐是不是厌恶他,是不是觉得他很是恶心,不假思索地伏在姜无岐怀中,又圈住了姜无岐的腰身。

即便在寒冷刺骨的湖水中,姜无岐的身体亦是暖和的,他汲取着姜无岐的体温,顿觉这一世的下场倒也算不得太过凄惨。

不久,姜无岐抬指挑起了他的下颌,担忧地望住了他的面容,他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忍了又忍,末了,讨好又卑微,甜蜜又忐忑地舔了舔姜无岐的手指。

姜无岐的手指生有薄薄剑茧,剑茧触到舌尖,舌尖便通了电流一般,酥麻难言,连湖水灌入了口中,他都无暇感知。

他贪婪地舔舐着姜无岐的手指,宛若舔舐着世间难得的美味珍馐,但姜无岐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逼得他不得不抵在姜无岐肩上。

姜无岐不喜欢被他舔舐手指罢?

也是,姜无岐原就无心于他,怎会喜欢被他舔舐手指?

可,这是他的梦,应当听凭他做主才是,姜无岐为何不能顺应他的心思?

他满腹委屈,但又恐惹姜无岐不悦,蹭了蹭姜无岐的肩膀,乖乖地不敢稍动。

姜无岐的肩膀甚是宽阔,他一点一点地阖上了双目,暗道:死前能梦见姜无岐已是我人生大幸了,我不该对梦中的姜无岐做过多的要求。

在姜无岐怀中安心万分,他放任自己被睡意侵袭,睡着之后死去,理当较醒着死去要舒服一些罢?

他是怕痛怕苦的二公子,自该选择舒服些的死法,但阖上双目,他便再也看不见姜无岐了。

他所心悦的姜无岐,从长相到性子皆符合他的心意,他如何舍得不在死前多瞧上两眼?

他拼了命地睁大了双目,仰起首来,凝望着姜无岐。

他想要吻一吻姜无岐的唇瓣,却不敢亵渎了姜无岐,只吻了吻姜无岐的下颌。

姜无岐生得这样好看,高洁如清风明月,他匹配不上,更玷污不得。

一如父亲所言,他身为断袖即是深重的罪孽,若不及时回头,娶妻生子,便是不容于世,须得剥皮抽筋,受油煎炮烙等重刑,方能赎清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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