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媳妇乞丐郎(47)
许多矛盾的特性集于一身。
说他气势尊贵吧,他又会赶马车,做粗活儿。
说他是个单纯的小伙计吧,他又时不时散发出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场。
莫笑觉得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吧,自觉自己不会看错。这少年眼里有仇恨,有野心,但也有一颗赤子之心,所以沉默的时候会蹙眉,笑的时候也会很坦荡,见人遇险还会挺身而出,呃,应该是动口吸毒。
“喂,你没死吧?”
重楼不客气地问话打断了莫笑的思索。
莫笑没好气地怒斥,“你死了我都还没死呢,关心人家就选句好听的问嘛,一开口就是问人死没,真是没文化。”
“回到医馆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呢,这样赶车也是无聊,不如你唱首歌来听。”重楼道。
莫笑知道他这是怕她悄无声息地在马车后面毒发死掉了,想想这大好春光,也应有歌声来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那首隐形的翅膀,张口就唱起来。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
莫笑的声音清脆干净,唱这一首歌时也许是想到了原主莫笑的身世,唱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多少有些愁情。
一首歌完,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寂静。
“你那是什么唱法,一点中气都没有,整个春天都让你唱得没了生气。”重楼沉默了半天最后毫不客气地给了个评价。
“哼,你说得好听,有本事你唱一个有中气的给我听!”莫笑对这种完全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的人也不想客气。
“唱就唱,你听着。”
重楼清了清喉咙,当直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
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上至天之门。
……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莫笑一直以为自己唱得不错,一直以为诗歌唱出来肯定太单调。
现在,她觉得错了一半,她当然还是唱得不错的,但重楼这首诗唱出来却有种石破惊天的感觉。原来诗歌真是可以唱的,而且很好听。
可是这诗的味道,咋听起来有股王者之气?
------题外话------
这里套用了隐形的翅膀和曹操的诗啊,因为……
第五十八章莫笑的安全感
一路上,两人一会儿唱唱,一会儿说说,时间倒是过得挺快。
转眼已经到了医馆门口。
不过重楼却没有停车,继续打马绕了医馆一圈,到了医馆后门。
内院厨房边上的确是有开一扇小门与后面的巷子相通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扇小门?”连她头两天来的时候都怎么没注意到这小门的位置呢,这新来的杂役又没有来过内院,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一把匕首的?”重楼不答反问。
“我要说我有一双神眼,能看清你身上的一切,包括每一块骨头,你信么?”莫笑挑眉问。
重楼刚好停好马朝莫笑走过来抱她,听到这么一说,脸上表情平淡,似乎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似的,“那我说每家都有后门,全三阳县的人都知道医馆后面会有一扇门直接到内院,好像就你觉得奇怪,你信么?”
呃,好像真的呢,莫笑偷偷往两边望了一眼,几乎在同一位置,家家都有一扇后门,好吧,她忘记了,古代民居的建筑都是有模式的,就算内部装修有异,外面的格局却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的确是好像就她不知道这后门的事。
重楼走进车内,十分自然地将莫笑一把抱起,然后轻轻一跃跳下马车,缓冲过度得十分好,莫笑半点跳落地面的接触感都没有,就像是平地上走了一步。
“还有个问题,这后门可是从里面反锁的,现在这个时候医馆里半个人都没有,你要叫谁从里面开门?”
莫笑望着那紧闭的小木门笑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似乎完全忘记了现在最需要进去里面的那个是她。
“谁说一定要走门进去的?”
重楼单眉一挑,轻蔑地一笑。
然后,莫笑就觉得自己突然来了个不可思议的位移,从门外,翻过墙头,到了门内。
飞檐走壁,原来这个词不是臆想出来的。
莫笑内心那叫一个激动呀,终于亲身感受武侠大片里常出现的情景之一。
原来他还是个轻功高手,但是……
莫笑突然觉得这医馆的门墙太矮了点,若是哪天他手头有点紧,还不随便一翻就到内院的库房里随便拿银子用啰。
“喂,你能不能不要用看小偷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现在手上没钱,可不代表我真的是乞丐,再说了,你库房那点银子我还看不上。”重楼对她的目光对视一眼后无奈地道。
“但是你的确有这个嫌疑了,而且我的医馆越来越有盈利了,谁知道哪天你就会看上了呢。”
“你住哪间?”重楼不想再为她的假想作出回应了。
“东厢第二间,北面房。”但是莫笑却觉得自己的内院突然没了安全感,而且万一他真翻墙进了内院,而自己正在洗澡,那……莫笑立即自行脑补了一些画面,然后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熏红了脸。
“你发烧了?”重楼将莫笑抱进房间放好在一边的罗汉床上,发现她一脸通红,眉头就紧张地皱起来了。
“呃,中了蛇毒嘛,当然会有些反应啦。”莫笑面色不改地为自己脸红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你快写下方子,我去外面给你抓药煮了。”重楼在罗汉床的小方桌上铺好纸笔给她。
莫笑也不敢耽误,提起笔写起来。
“可是我听掌柜说他今天带着其他人去进货,顺便在外面吃一顿,可能要到黄昏才回呢,没人抓药呀。”
“你那药柜不是都写了药名的么,我按图索骥肯定能把药抓齐的。”
重楼拿起莫笑刚刚写好的方子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莫笑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重楼的衣角,“苏叶叶底红色表面没毛,你别拿成了艾叶。”
“知道了。”
“土鳖虫、蟾酥、马钱子粉、朱砂、斑蝥这些有剧毒。”
重楼低头瞄了眼方子,“这些上面都没有写啊。”
“是啊,我只是提醒你,它们都放在柜子比较高的位置,你不要去碰……”
某男额头顿时黑云密布,“我觉得如果你等一下死掉了,肯定不是被我毒死的,是被你自己拖死的。再不松手,等下错过了解毒时间,死的可不是我。”
莫笑悻悻地松了手,顺便抚了抚被她拉皱的衣角,“呃,那个我也不是怕你毒我啦,是担心你识字不多,抓错了药啦。好啦,快去吧,顺便到厨房拿块桂花糖给我配药。”
重楼回头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才又转身往外走,只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似乎嗅了嗅什么,又回头望着莫笑,张口想说什么,但刚张开就闭上了。
“还有什么事?”
“哦,没了。”
重楼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重楼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药进来了。
“咦,闻着味儿就知道苦死了。”
莫笑嫌弃地看着自己亲手写的方子煮出来的药,端起了碗又放下,如此两三遍之后,那药还一口都没有吞下肚子。
“你刀子都下得去手,这点药却不敢喝?”重楼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疼一下就过去了,可是这苦味儿却会在喉咙里一直留着,而且这味儿,闻着就已经想吐了,真是难以下咽。不信你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