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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很久了(109)+番外

唐其琛变得异常忙碌,整天周旋于各大会场。老余的车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听命,参会的各式西装都经人打点妥当,从领结到皮鞋,白金袖扣装在丝绒盒子里就是十多对。这一身行头精神精致,唐其琛对外场合之下从不出错。

周五晚上,明x卫视直播了第十七届上海优秀青年代表的颁奖典礼。组委会本是属意唐其琛作为代表发言,但他婉拒了,一直坐在台下。柯礼提早与电视台打过招呼,所以在直播现场,摄影镜头也很知趣,极少让唐其琛入镜。但拍广角镜的时候难免,两个小时的晚会下来,网友们火眼金睛,偏就记住了这张出镜不过五秒,但俊俏得宛若冰山绿洲一般的脸。

近年底,学生放假,各种活动也多,网上对八卦的传递速度跟坐火箭一样。唐其琛这三秒的镜头被单独截成了动态图片,在一个营销号的发帖下,转载量超过了五位数。大多数是舔屏感叹,帅气多金简直了。也有少数曝出陈年旧料,暗搓搓的指他与安蓝的爱恨情仇。

微博发送不到两小时,就被亚汇的公关团队咔掉了。连带这个惹事的营销号,也被注销了账号。

唐其琛深居简出,低调的只差没改名换姓。

他精神不说完全恢复,但状态较之前那段时间已是好太多。与人谈事时,偶尔也会露出笑脸。柯礼一直跟着他,心里还是明白的,老板在这个位置,有他的苦楚,意志不能消沉太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哪一步都不能出错。可每每四下无人的时候,唐其琛身上那种压抑的孤独感,又迸裂开来,他心里装着事,也装着人。

离春节还有半月不到。

这周六,唐其琛应邀出席一个经济论坛会,实则是业内的年底交流会,囊括了上海本地的各大中型企业。唐其琛自然是全场的焦点,觥筹交错之间,他谈笑风生,举着酒杯与人畅饮,真真的写意风流。后来在晚宴饭局上,一共有七八桌,陪唐其琛入席的,以政府官员居多。

今儿还碰到一个久未谋面的熟人。高明朗作为义千传媒的代表也列席其中,只不过与唐其琛是分开坐的。媒体那一圈子里,高明朗也有分量,业界称他是高风流。这人酒品一向不好,几杯酒下肚,仗着一桌都是自己人,语言便开始有失分寸。到最后,俨然成了大谈女人经。

有好事者插了一嘴,提了温以宁的名字。

高明朗便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女人很有本事的。”

人问:“哪种本事?”

高明朗笑嘻道:“你说哪种本事,太子爷都能上她的道儿,本事能不大吗?”

这话猥琐得有些过分了。

柯礼陪着唐其琛从他们这桌的后面经过,听到这,唐其琛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高总领悟很深啊,看来也是很有经验了。”同行继续插科打诨,恭维起高明朗来,“我看过温小姐经手的几个案子,很有创意,内容也有宽度,高总这个启蒙师傅教得可好啊。”

高明朗扬眉,“有没有宽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深度。”

笑声阵阵。

连柯礼都皱起了眉,刚要向前,唐其琛已经先迈出脚步,他走的慢,从从容容的。

时不时的有人起身招呼:“唐总。”

高明朗的座位是背对着的,脑袋转了转,酒精让人的反应也慢三拍,“嗯?嗯?”

脖子往右边还没完全拧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死死的掐住了。

唐其琛背脊挺直,眉眼冷如霜降,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按死了高明朗的脖颈,然后顺势往上,五指尖锐的把他头发狠狠拽起。高明朗的头皮都快被撕开,疼的他发出嚎吼。

唐其琛面不改色,另只手把桌宴上的玻璃转盘捋了半圈,一份刚上来的鲜汤用酒精灯细细炙烤加热,汤面微滚,冒着热乎的气泡。这碗汤就停在了高明朗正面。有人隐约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下一秒,唐其琛拽着高明朗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按向了汤锅里。

高明朗痛苦尖叫,疯狂扭动。唐其琛死死压着,愣是没让他挣脱。滚汤四溅,有不少都泼在了唐其琛手背上。他眼都不眨,整个人气势如寒风呼啸。

高明朗挨烫了整整一分钟,唐其琛才松手让他起来,平静的语气之下,是一种冷到极致的残酷,他说:“再敢说她一句是非,你试试看。”

这一出动静不小,搁在唐其琛身上,也没人敢说是不顾场合不顾分寸。背景够强悍的人,做什么都少几句闲语。从宴会离开,唐其琛回了一趟芳甸路的别墅。老爷子找他有事要谈,谈完从书房下来,已是两小时后。

景安阳这才发现了他手背上烫出的水泡都渗血了。景安阳关心儿子,也顾不上那些较劲,焦急道:“伤着了都不知道啊?柯礼怎么干事儿的!”

家里的保姆慌慌张张的拿来医药箱,又手忙脚乱的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唐其琛累了,靠着沙发阖上眼睛,淡声说:“不怪他。”

景安阳心疼得不行:“你也是,这么多血泡,感受不到疼啊?”

唐其琛缓缓睁开眼,眸子映向母亲时,这一刹的情绪,到底是脆弱了。他嗓子嘶哑,低声:“妈……您还记得问我疼不疼啊。”

第54章 梦醒时见你(1)

拿着医药箱匆匆跑来的保姆, 在听到唐其琛说完这句话后, 都杵在原地不敢动了。周姨伺候了唐家几十年,对唐其琛更是疼爱有加, 五十岁的人了,硬是心疼的偷偷抹起眼泪。

唐其琛是真伤了心, 他喉结滚了滚,把脸偏向一边,一个很抗拒的姿势, 什么都不再说了。

景安阳神色难辨,一身青缎袍子披身, 把她衬得宛如陈年美玉。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了好几番,还是沉默下去。

十来分钟,钟医生就赶来了,也是跟了唐老爷子半辈子的人,对唐其琛的身体也了解。手上的水泡也就是外伤,消毒抹药最后包了层薄薄的纱布。医生嘱咐这两天不要沾水, 吃东西也要注意。一旁的保姆便心疼的劝:“其琛呐,这几天就回来吃饭吧, 姨做你爱吃的。”

唐其琛把脸转过来, 扯出一个很淡的笑,然后又闭上了眼。

景安阳在小厅, 这边忙完, 钟医生特意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 不怪他多心,是因为唐其琛的模样看起来确实不太精神,方才要把脉,唐其琛拦着手愣是没有让。

“您可得多劝劝其琛了,这回看到他,比上次瘦的厉害,眼睑下都有眼圈了。这个样子啊,是不是胃又闹的厉害了?”

景安阳想了想,“没听到他起过,身边跟着人呢,也都没提过。”

钟医生忧心忡忡,“得空还是劝他做个检查,您和老爷子也放心,工作不要那么拼,身体还是自个儿的。”

景安阳赞同地点了点头,微微叹气,“快到春节了,让他好好休个假。”

已经深夜了,唐其琛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起身要走。

保姆劝他留下,说这是他的家,怎么反倒越来越陌生了。景安阳站在一旁,没劝他留,也没让他走。但神情还是暗藏期许的。唐其琛视而不见,依然坚持不在家留宿。

他伤了手,开不得车,老余一直在车里候着,等唐其琛上车,空调已经暖了。从别墅出来的一小截路,他的肩头已染了寒霜,被暖气一蒸,瞬间化成了水汽渗进了大衣里。

老余问:“唐总,您回公寓?”

唐其琛过了好久才开口:“公司。”

老余心里忧愁,看来又要通宵工作了,这两个月来,大半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是个铁人也耐不住这样的熬法啊。

——

春节将至,办年货的人也多了起来。

温以宁诧异地发现,往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对柴米油盐丝毫不上心的江连雪,今年竟然变得格外积极主动。家里的冰箱装得满满当当,瓜果零食也样样齐全,这天她起床,听到江连雪给李小亮打电话:“亮!待会搭你顺风车啊,我去水果市场买两袋沙田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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