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重生:帝少大人,求放过(614)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男人突然挑起眉勾唇一笑,本就线条精致的脸此刻竟然显出一种难以逼视的诡美来,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没有听过?”
“然后?送宁家兄妹上路吧。”
男人微微眯眼看向远处园林之中幽暗的阴影,喃喃自语般道,
“早就该这么做了才对。”
夜风幽凉,卷着这声更冷的自言自语,转眼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
老人并没有直接回到苏宅。
从体育场离开后,他先去了一趟办公处处理一些紧急事务,随后回家的时候时间便已经很晚了。
踏入大厅,灯下还意外的坐着人。
“怎么还不去睡?”
听到声音少年转头看来。
他眼珠映着光晕,在这种昏暗夜色里也显得清透的很,
“爷爷回来了。”
苏承拄着手杖走进来,大约是心情好,他并没有在意孙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道,
“今天怎么没在台上看到你?”
“临时有点突发事件,没能上台。”
少年淡淡回答,随后问老人,
“你觉得今天的生日会怎么样?”
“挺好的。”
老人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叫人愉悦的画面,意味深长的冲苏峪笑了笑,
“出人意料的好。”
第1394章 没什么好怕的
“是吗?”
少年眉目不动,片刻后突然转移话题,
“爷爷你真的要参加大选吗?”
“这是什么话?”
苏承忍不住皱眉,看小孩子般的看了他一眼。
苏峪跟他对视,没有丝毫躲避,
“您已经连任过两任总统了,为什么还要参选?”
“这话说的,难不成这种位置谁还会嫌坐的次数多了吗?”
老人在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招手让管家泡茶一边对他道,
“其实要不是你爸不争气,我倒有可能把担子交给你爸自己落得清闲了。”
“真的吗?”
少年依旧直直的盯着他,目光清冽得像是能穿透人心,声音里还含着浅淡的笑意,
“您真的舍得吗?”
老人突然忍不住心里一跳,立刻就移开了目光,心情急转直下后他神情终于冷下来,淡淡道,
“时间晚了就该去睡觉了,小孩子整天东想西想可不是好事。”
苏峪笑了一下,并不反驳,
“那我去睡了。”
少年冲老人微微点头,果真起身朝后宅走去。
还没有迈出门槛,身后突然传来老人微冷的声音,
“苏峪,你要记住,要不是我这个老头子当了两次总统,你便不可能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想要变得更好,更加高高在上,那么苏家所有人都还要仰仗我,再一次坐上这个位置。”
管家的茶送来了。
老人接过来揭开盖子抿了一口,头也不回表情冷淡的道,
“明白了吗?”
少年的背影在光影里凝定良久才转过身来,他轻轻躬身,是一个恭敬的晚辈礼,
“爷爷早点睡,好好休息一晚。”
这样子,明天才能有精力继续为那个位置努力。
虽然,它应该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了。
少年声线清透,眼睛里载满了凉意。
没有再看老人一眼,他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宅院很大,白天看起来古意森森环境优雅,一看便是底蕴十足的高官家庭。
但到了夜里,那些发着光的奢侈摆件,那些从干枯荷塘里吹来的风,那些沉默行走在游廊中的军人,都如同被暴露在阴影中的,青面獠牙的罪恶。
他们沉淀了很久很多。
金子逐渐堆积的过程里,鲜血和白骨也逐渐堆积。
终会反噬的。
顾家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少年走过亮着灯的石桥,背对着满园枯萎的荷花和冷风,站在这阴森的宅院里,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所以,与其让你再次当选,继续为苏家累积更多的怨恨和罪恶,不如早点家财散尽,罪有应得吧。
或许你说得对,我能活成今天的样子,的确应该感谢你的位高权重。
但并不全是这样的。
从我第一次听到那通电话开始我就知道,除了外表的光鲜亮丽,我的内里从来不曾仰仗你的栽培和权利。
不过,光是外表就够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天子的家人也是一样的。
苏家给了我十八年众星捧月的太子待遇,那么该诛九族的时候,我自是与你站在一起。
没什么好怕的。
少年回头扫了一眼这灯光下的满溏枯荷,嘴角浮上一些淡淡的笑意。
只可惜了,我还没能和学姐合作更多电影呢。
最想演的其实是吻戏,其实床戏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漫不经心的这样想着,走进了昏暗的廊道里。
第1395章 是程致远
陈年旧事像是被埋在黑暗泥土里的一个瓦罐,里面装的却并不是越酿越香醇的酒,而是那本泛黄的沾满了尘埃的册子。
它被放置在楚衍的桌面上,被灯光照着,便散发出腐朽而近乎腥臭的味道。
怎么会不臭呢?
沾满了他父母冤死的血液,承载了他这些年在黑暗里一路踽踽独行,近乎病态的执着和坚持。
楚衍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姿态闲散,可他的脊柱贴合椅面,挺拔以至僵硬,像是永不折断的钢。
他久久的看着那本已经泛黄的账本,很久都没有动过。
这样无声的凝视似乎要将夜色都拉的漫长。
鲨鱼送来东西的时候脸上难掩激动之色,还反复的问了好多遍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楚衍的瞳孔没有聚焦,近乎出神的看着那本册子。
当初,他可是亲自用这个东西,从苏家手里换回了自己仅剩的妹妹。
不敢与人见面,于是只好将东西都放在指定地点,就好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彼此却并不互相信任的商人。
他还记得自己彼时满腔即将与妹妹团聚的喜悦,他还记得那时父母的死讯并没有被传出来,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还以为妹妹被放出来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爸爸妈妈也总会被放出来的。
可直到见面他才发现,以往古灵精怪的妹妹已经不会说话了。
她脸色惨白,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肉只剩下一捏就碎的骨架,见到光就害怕,见到数字便发疯,不会叫哥哥,甚至不会思考,他连让她重新认出自己,都花了好长的时间。
她像是永远留在了一场循环的噩梦里,苏醒也只愿让大脑一片空白。
而在精神科里拿到妹妹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正常,并且可能会逐渐智商退化的时候,父母的死讯也登上了国际新闻。
世界于是从此变了颜色,他知道,自己再做不回顾初衍了。
于是和着那个名字,他将所有东西一针针缝进了心脏里,留下一道隐秘而丑陋的疤,至今还在汩汩冒着腐臭的血。
他裹上名叫楚衍的身份和皮囊,带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精神病妹妹,艰难而辛苦的走在这条漫长的名为复仇的道路上。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撕开这道疤了。
楚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画皮般僵硬而苍白的笑容。
办公室房门突然被敲响,楚衍漠然开口叫人进来。
鲨鱼拿着手机快步推门而入,低头道,
“老大,云港那边紧急传来消息,说监狱里突然动荡,有罪犯带着武器企图越狱,杀了好多人,宁家兄妹被误伤,都死了。”
“还有其他的所有死者,经查证后发现都是和宁家兄妹有过接触的人,我们安排进去的狱警和囚犯也都死了,您看这......”
他语气犹豫,楚衍却只翘了翘嘴角,没有半分意外的样子,
“是程致远。”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重要的人被别人抓住了软肋,他只会比程致远做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