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重生:帝少大人,求放过(866)
甚至有感性的老臣子,忍不住当堂就哭了起来。
衰老悲恸的哭声萦绕在殿中,摄政王眯了眯眼,皇帝却撑着下巴笑起来。
他坐在龙椅上,关切的问道,
“太傅这是怎么了?见朕病好了竟还不高兴么?”
头发花白的太傅诚惶诚恐的边哭边磕头道,
“老臣不敢,见陛下身体好转,老臣真是比任何人都开心啊,只是觉得臣等没能照顾好陛下,甚是愧对于先皇临终前的嘱托啊!”
太傅大约是太过真情实感,这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哀泣叫许多臣子都忍不住面红耳热起来,转眼大殿上便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臣等愧对先皇嘱托!请陛下降罪!”
皇帝继续撑着下巴笑,犹如一只慵懒又危险的猫科动物。
他的目光慢悠悠的移向了殿上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身上。
摄政王平静的与他对视,之前一直勾着的嘴角,此刻已经拉平成冰凉彻骨的样子。
而皇帝唇角笑意更甚,琥珀色眼眸深处甚至沁出一股血腥的杀意来,他笑着,淡淡说了一句,
“朕从未怪过你们。”
他转眼看向殿下,微微坐直了身子,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叫他整个人都不同了,懒散尽去,剩下的都是高高在上而不近人情的帝王威仪,口吐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施舍,
“众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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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风起云涌的时候,夏拂衣正在对着一堆繁琐的衣服发呆。
上天作证,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穿衣服原来也可以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刚刚有宫女给她大概讲解了一遍,可她对着那些层层叠叠的料子,转眼就忘了那一件在前哪一件在后了。
“凤袍只会比这些更繁琐,娘娘若是连这些都不能习惯的话,到了封后大典那一天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穿着现在的衣服嫁给皇上吧?”
宫女捂着嘴笑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夏姑娘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耳朵,接着便更加窘迫的感到了一阵烫手。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把剑放到一旁去,拿起了第一件薄薄的内衫,笨拙的左看右看了一阵,接着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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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拂衣做梦都没想到,武功绝伦几乎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她,居然有一天会栽在一套衣服身上。
穿衣服这件事真的比练剑难了太多。
在进行了第六次尝试也依旧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时候,长孙炽终于下朝了。
第1989章 【上邪】愤怒
跟满殿的大臣们就立后的事情你来我往了大半天之后,皇帝的眉眼间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疲态。
然而这些疲惫在推门而入看见被裹在一堆衣服里,正一脸无辜看过来的夏拂衣时,就全都被一扫而空了。
长孙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反手关了门走进寝殿。
他单手负在身后,脚步有几分悠然,夏拂衣挣了挣缠着锦带的手,有些不自在的随着他的前进往后退去。
长孙炽并不在意,只漫不经心的笑问,
“怎么没有宫女帮你?”
“不习惯。”
夏拂衣依旧保持惜字如金的习惯,说完了就紧紧闭上了嘴。
皇帝点了点头,淡淡道,
“你自己穿了多久了?”
夏拂衣心底立马浮现“小半个时辰”这几个字,然而她又感到一阵没面子,因此依旧闭着嘴不准备回答,只把手暗暗背到身后,准备将乱七八糟的锦带都挣开。
可长孙炽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步一步的前进,终于将夏拂衣逼到了床沿,叫她噗通一下坐倒在床上。
长孙炽居高临下的将她看了一会儿,很快便俯身下来,夏拂衣一惊之下缩进了床内,直到靠上了床柱才不得不停下来。
“紧张什么?”
长孙炽淡淡说了一声,随后便伸手捞向她的腰……然后,抓住了她藏在背后的手。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气,华丽又清净极了。
他似乎是准备给她解开缠着锦带的手,因此便以一个交颈的姿势环着她,皮肤没有相贴,距离却又近到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温度,和每一次洒在颈后的呼吸。
于是那香气也就无所不在的将她包围起来,就好像一个无声无息的拥抱,贴近肌肤和血液的,让她全身都快要软下去,却又近乎惶恐的不敢喘气。
夏拂衣屏住呼吸僵着身体,一直挨到男人给她解开了束缚退开,才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还把自己给呛着了。
狼狈的咳嗽声里,长孙炽有些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有这么紧张吗?”
夏拂衣拒绝说话,继续完成自己的咳嗽。
长孙炽也并不执着答案,只拉着她站起来,开始给她一层一层的解开衣服。
“你不用穿这些,”
他一边动作一边垂着眼淡淡道,
“在皇宫里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需要看别人的眼光。”
夏拂衣顿了顿,有些迟疑道,
“可据说封后大典上要穿凤袍。”
长孙炽笑了笑,破天荒的带了点温柔的味道,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会太复杂的。”
他又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连棠的声音,
“皇上,太傅大人求见。”
长孙炽顿了顿,最后只嘱咐夏拂衣要按时吃饭,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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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摄政王的朝辞宫里,刚刚才响起一阵瓷杯碎裂的声音。
下朝后并未回府,而是暗中来了朝辞宫的老丞相正满脸怒气的拍着桌子,一点都不忌讳的扯着嗓子大吼,
“林太傅那个老东西!我原本以为他是最拎得清的人!却没想到这五年来那唯唯诺诺的死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还有李尚书和史翰林!这些老不死的狗东西!居然给我演了这么久的戏!我真是……”
第1990章 【上邪】初夏有雨
说着他便又端起桌上的一个茶壶要往地上砸去,然而还没来得及松手便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个寒颤下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茶壶,壶中冷掉的茶水从壶嘴里慢慢倒出来,在地毯上泅出难看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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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心发麻,老丞相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脸上扯出一个虚假僵硬的笑来,
“抱歉了王爷,老臣一时间有些忘形。”
长孙晴照收回目光,慢慢笑了一下,
“可以理解,丞相大人也是太惊讶了。”
他端起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水,在安静的水声里道,
“毕竟谁也没想到,沉寂五年几乎已经废了的皇帝,原来在暗中还有这么多的支持者。”
丞相点了点头,眼中的焦躁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看着摄政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谁也不知道这五年皇上到底在暗中做成了些什么,我本以为早在五年前这天下便已成定局了,却没想到如今又横生变数,王爷到底准备如何应对,若是任由他恢复朝政,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就这样重新夺回权利啊!”
长孙晴照笑了笑,
“皇上既然龙体无恙,那么恢复朝政便是在所难免的事,至于更多的东西,还是需要慢慢来。”
“金梁使者明日便要离京,丞相大人还是随本王去陪陪他吧。”
说着摄政王便站了起来。
丞相再如何着急也不敢多问,只好压着满心焦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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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金梁使者送行这种事自然是轮不到炽微皇帝亲自来,即便他内心其实清楚本该在京城呆足五天才会走的使者大人,为何只在皇宫吃了一顿晚宴就要离开了。
但那又如何?
摄政王和丞相大人陪着这位在宫宴上受了气的使者逛了街谈了心吃了饭,第二天便礼貌的将人送离了神京。
离开的时候天色刚阴下来,摄政王坐在马背上,长发被风扬起来,他眯着眼望着远去的车队,嘴角噙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叹息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