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神算女(73)
“你们走，我拦住它！”涂笑萱大喊一声，欲待断后，只见唐原飞身挡在身前，直接祭出五星囚牢阵，将自己和火麒麟同时困在牢里。
“你疯了！”解高寒一看便知，唐原这是打算用性命来消耗火麒麟，以便拖得时间让他们三人先通过壁障！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火麒麟忽然从极端愤怒的姿态，瞬间转为怔忡柔和。
第61章
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是火麒麟如此一只神物，竟然只在一只手的安抚下，软绵绵地趴下，在对方脚边匍匐着，如一只乖巧的小狗。
而令火麒麟瞬间柔和乖巧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棂。
棂不知何时从天而降，穿透了唐原的五星囚牢阵，径直落在火麒麟身侧，伸出一只手，轻抚火麒麟头上的麟角，只一下，火麒麟便如宠物遇到主人一般，安分了下来，甚至舒服得呜呜直叫。
唐原怔怔地撤掉了阵法，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那俊美的侧脸，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撞击在自己的胸口。
“向晨……”唐原脱口而出。
涂笑萱听闻这两字，望向棂的眼神一变，由凌厉到柔和。
“我早说过，你认错人了。”棂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一边抚摸着火麒麟，一边看向众人，“还不走？”
影卫深知棂的脾气最是反复无常，于是他什么都没说，硬是拉着还在发怔的唐原，推拉之下一起进入了壁障。队伍最后，棂再次摸了摸火麒麟的头，看着唐原的背影，抬脚跟进了壁障。
血池倒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般残败荒凉。鲜红色的池水微微荡漾着，天上是一成不变的暗黑色，却多了一些飞舞着的发着光的银碟，小小只的，在血池上空三两只缠绕在一起。周围是几棵长得鲜艳的树木，红的、紫的树叶璀璨夺目。
“这就是血池？”解高寒看着四周不同寻常的景致，竟一下有些恍惚。
“妈！”唐原忽然的尖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竟发现涂笑萱的身子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唐原冲到涂笑萱身边，眼睁睁看着涂笑萱的身子变得乳白、透明，慢慢地，从脚开始消失不见，唐原控制不住地眼泪哗哗下落：“怎么，怎么会这样！你的脚！你！……”
涂笑萱微笑着低头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身体，继而抬手摸着唐原的脸，手径直穿过——实体已然消逝。
“看守者的职责便是阻止任何人来到此处，”涂笑萱的声音开始变得更加缥缈，“但凡有人到达这里，看守者的下场便是身形俱灭。”
所有人尽皆大惊，唯有棂的表情肃穆，悄悄地靠近唐原。
“你不用伤心，当日决定带你们来此，我就早已有了这个准备，”涂笑萱笑着，淡淡地，“我活得实在够久了，久到坐忘都已无力。我知道你们来血池的目的，也希望你们通过净化灵肉，能够救赎厉坞这个地方。它……本不应该如此。”
“什么，什么意思？你先别走，你把话说清楚！我不要你走！”唐原的声音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母亲离开身边的时候。
“来不及了。”涂笑萱说着，最后的脸转向了棂，“你……好好照顾她。”
“妈妈！妈妈！”涂笑萱说完就消失不见，徒留唐原跪在她消失的地方，放声大哭，“你别走！你别走！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血池空中飞舞的银碟聚集至涂笑萱消失之处，缠绕着，仿佛要吸尽这个看守者的最后一丝生机。唐原忽然起身发了疯似的驱赶着银蝶，一边痛哭着，撕心裂肺地。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把发疯着的唐原拥进自己怀里。
影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眼中的棂大人深情款款地抱住唐原，一边用手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细密地吻着唐原的额头。
“都过去了。”棂轻声说着，把唐原紧紧抱住。
“向晨！向晨！”唐原哭得惨烈，嘴里不停地叫着，用力抱住棂的腰。
许久，唐原才缓了过来，她抱着棂无力地坐在血池边。而影卫和解高寒则自觉地坐在几步远的地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不该抛下你……”唐原轻声地说着，泪水仍在不停滑落，“你不认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已经解开心结的顾向晨搂着唐原，重重叹了口气：“我如果真的不原谅你，又怎么会跟你下来？”
唐原流着泪问：“你怎么会……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你可知厉坞究竟是什么地方？”顾向晨摸着唐原的头发问，“为何这里这么像是一种‘地狱’，为何你能在这里遇到解高寒和你母亲，你从未想过吗？”
“我想过……”唐原说着又抽泣起来，“可是我不懂……它终究还是在悠乐源里面的世界，不是吗？”
“并非如此。”顾向晨耐心解释着，“悠乐源如果可以看做是一个大型的造世系统，厉坞……是这个系统的前身。”
“前身？”
“对，它就是一个失败的悠乐源，在运作之中误触了某种自毁程序，所以被废弃了。”顾向晨说着，“我就是当时造厉坞的最早一批创世部的负责人，而当年一起的那些人，比如你母亲，在离开之后，他们的灵体会自动归附来这里。相当于……赎罪。”
“所以所谓的净化融合是……？”
“是清洗这里的自毁程序。”顾向晨解释道，“而血池就是这个自毁程序的核心所在。”
“我们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厉坞回到原样，回到还没有腐虫的时候？”唐原焦急地拉着顾向晨的袖子，现如今，只有做点什么，才能让她感到不那么难受。
“就像先前说的，他二人的细胞质素在血池中进行净化融合，加上来自悠乐源的外力的协助，自毁程序会自动启动进行清洗。”
“向晨，你先前一直也想要赶走腐虫，是不是……”唐原忽然问道。
“是，这也是我赎罪的唯一办法。如果不是当初创世部的疏忽，厉坞这个畸形的系统就不会出现。”顾向晨睫毛轻轻盖了下来，“如果能够完成这件事，我也算没有遗憾了。”
“我来帮你。”唐原睁大眼睛，“我想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不行。”顾向晨却忽然想也不想地反对，“我先前确实是想净化这里，但是如今不行，更不能是你。”
“为什么？”解高寒和影卫不知何时已经被二人谈话的内容吸引来此，“我们千辛万苦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净化厉坞吗？”
顾向晨摇摇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你忘了开启血灵阵的代价是以命相偿吗？起初我以为它是一个返灵程序的说法，直到刚才看到你母亲……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什么是返灵？向晨，我不懂。”
“创世部最初并没有在厉坞设置这样的净化代价，因为当初并没有人认为厉坞会是一个失败的系统。直到它自己在运作中产生了自毁系统，才有净化一说，而我记得当初我设置系统后门的时候确实写过血灵阵的开启，而以命相偿的本意，只是让开启血灵阵的人进行返灵，也就是说，最后你的灵体会以相同的形态回到厉坞的初始地点，并不会死。可是刚才你母亲的消失，让我想到，厉坞的自毁程序说不定在这么多年之间进行了自我进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会再有返灵的存在，你会真的死掉！”
唐原似懂非懂地听完顾向晨的解释，忽然释然地一笑：“又有什么要紧呢？我本身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来到这里。”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顾向晨有些激动，一下站了起来，“会有其他办法！”
而其余三人都面带无奈地看着顾向晨，众人都知道，如果顾向晨是厉坞的创世人之一，那……就真的不存在任何“其他办法”了。顾向晨嘴上虽不承认，心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