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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310)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眼下该如何是好?”顾律问道。

“你立即赶往萧家,依然称办案时无意间撞破卢锐行凶,那入骨也是涉案者,当交你审讯。”毛维计划道:“咱们必须得赶在入骨交待前,将人夺回手中,只要入骨还不曾开口,依然有机会挑唆萧、柳两家对荣国公发难,虽然恶果尚未造成,卢锐光天化日下强掳萧九郎意欲加害却是事实,萧、柳两家哪里会忍气吞声。”

哪知顾律还不及行动,竟然就被卢家人堵在了毛相国府!

荣国公因为仍然在主持建陵一事,这次没有赶得及回府,卢夫人却是早听仆役禀报了卢锐被掳一事,追问之下,才晓得卢锐竟然强掳了萧九郎,正是赶去杀人的途中被掳,卢夫人倒立即想到是中了京兆柳暗算,再次因为气愤而七窍生烟。

“简直就是狗胆包天,韦氏以为有太后撑腰,就能置律法不顾,欺到我卢家头上来!”她反倒急着去找韦太夫人讨“公道”,压根没想原是卢锐无法无天强掳在前。

正好柳娉而自打成了卢锐姬妾,日日都被卢夫人这个祖母逼令着行为侍婢之事,事发时刚巧在旁侍候,这位落得如此处境,自然也将柳氏嫡宗恨之入骨,赶忙煽风点火:“柳家行此恶事,势必打算着要胁咱们交还萧九郎,祖母倘若因为气愤泄露此事,柳家可不会自认理亏。”

“那是做梦!”卢夫人冷笑说道:“无凭无据,他柳家如何证明萧九郎在咱们手中?萧姓小子辱我孙儿在前,也难怪锐儿因为气愤报复,柳家倘若不放人,我便入宫,让圣人主持公道,倘若锐儿伤及毫发,我势必要让柳氏一族满门抵偿。”

“那萧九郎岂非更加不能留下活口?”柳娉而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是当然,只要锐儿平安归来,当然不能放萧姓小子自由,容他血口喷人!”

“那要是柳家也不放八郎……”柳娉而原本还想建议先将萧小九灭口,哪知她话未说完,尚且比卢夫人清醒几分的卢锐之母原氏就听出了端倪,一巴掌直接劈在柳娉而脸上:“毒妇,你居心何在?锐儿眼下被掳生死不知,你一门心思只在私怨,阿家,眼下最要紧是锐儿平安,千万不能冲动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回咱们只能先放过萧九郎,将来再有机会,不怕新仇旧帐一齐算。”

被长媳一提醒,卢夫人才醒悟过来险些中了柳娉而算计,一腔怒火尽数倾泻在她的头上,顺手操起一盏琉璃樽便摔向柳娉而额头:“滚出去,黑心烂肺小娼妇,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盘算,难道还想着将来改嫁?锐儿倘若有个好歹,势必会让你一家陪葬!”

原氏眼看婆母气愤欲狂,当然不放心让这位出面与柳家谈判,赶忙嘱咐下人去将家中挂名高职却游手好闲的几个男人都叫回来,哪知荣国公三个儿子连带着卢锐的兄长都在外头分别花天酒地,让下人们好一场寻找,人未到齐,周身狼狈的卢锐居然自己回来了。

听闻卢锐果然是被柳彦强掳,卢夫人更是气恼,然而紧跟着又听说事件背后居然全是毛维在策划推动,用意不仅仅是陷卢锐至死地,甚至还是针对整个荣国公府,卢夫人这才将仇恨转向,拍桌子跺脚地将毛维痛骂了一番。

再听柳彦那番计划,卢夫人哪里甘愿:“不了了之?难道就这么放过毛维!”

“京兆柳不愿出面,光凭一个入骨哪能扳倒毛维?咱们这么多仆役落到毛维手中,这时只怕已经认罪,若是强辩,咱们的确占不到任何便宜。”卢锐咬牙说到:“也只好先忍一时之气,今后再寻机会对付毛维。”

是以卢家一众男人这才拎着入骨气势汹汹地杀到相国府,根本不待下人传讯就硬闯入内,正遇万年令顾律急着要去京兆柳要人,冷不丁地与入骨打了照面,入骨已经是血肉模糊,眼见着救星在前几乎是立即哀嚎:“明公救我。”

卢锐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半百老头竟然就是万年令,上前就是一个窝心脚,把顾律也一同拎到了毛维跟前。

“大胆!光天化日强闯相府,辱打朝廷命官,再加上卢锐强掳世家子弟,荣国公府虽为显望,如此无法无天,难道是想要逆谋不成?”

眼见着毛维一上来就是这么大顶黑锅扣下,一贯蛮横的卢家男人们几乎个个火冒三丈,卢锐之父卢杰“咣”地抽出腰上佩剑,一个斜劈,便将好几个家丁逼退,卢锐当仁不让,又是一个窝心脚毫不客气直踹毛维,虽然踢了空,却险些造成毛维摔个仰面朝天。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毛大相国脸色发白,奈何不如卢家男人们狂妄蛮横,又因为眼见入骨明显已经交待了实情,到底心里发虚,因此只反复念叨着这四字,那异常柔美的嘴唇,这时鲜艳夺目。

第288章 可惜生于柳氏

“原来毛相国还知道律法不能犯,尊卑不可违?”卢杰一把冷剑终于见了血,那手臂险些没有被斩断的毛府仆役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彻底惊吓得同伙们纷纷避让,再也顾不及护主,唯有毛维两个儿子硬着头皮挡在前头,然而他们虽说也没少干恃强凌弱的龌龊事,却鲜少遇见卢家这等真正的“螃蟹”,这时都是惊惧不已,被卢杰一脚踹翻一个,另一个竟也吓得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当卢杰抓紧毛维衣襟不无讥嘲地说出那句话后,卢锐又再拎着入骨上前,重重搡倒在地,冷笑着说道:“毛相国,今日发生之事,你定是觉得满头雾水罢?这个贱仆先是挑唆我纳柳氏六娘为妾用以羞辱喻、柳两家时我尚且不察蹊跷,直到他进一步唆使我强掳萧渐入施以报复时我才有所醒觉,猜疑有人欲陷我卢家于不利,可万万不想,幕后这狗鼠之辈竟然是你这堂堂国相!”

“小子休得血口喷人。”毛维虽奋力挣扎摆脱卢杰掌控,但眼见对方一脸狰狞蛮横的神情,这才切身体会到招惹愚狠之徒的祸害,心想要真惹急了这群疯狗,保不住会被剑杀当场,他可从没打算过用自己的性命相助太后除去眼钉肉刺,惊惧愈增,这辩驳的话就越发苍白无力。

“血口喷人?”卢锐瞪目,杀气凛凛地再一个踏步上前,逼得毛维被石阶一绊,终于还是难免摔跌当场。

引得兴师问罪一方哄笑不止。

而这时终于有闻讯赶来援助的丁勇,一拥而入齐声喝斥卢家众人,好歹挽回了几分相府的声势。

然而卢杰何等猖狂?剑尖毫不犹豫往毛维咽喉处一指:“有种就上来,看是你等脚快还是我剑快!”

挨了卢杰当胸一脚险些闭过气去的国相长子好容易在弟弟的掺扶下站了起身,这时再不敢挑衅,紧声喝退了丁勇,作躬打揖说道:“卢兄,有话好说。”

毛维固然觉得羞愤难堪,但却慑于卢杰那蛮不要命的强势,这时只好忍声吞气:“贤侄应是有什么误会,不妨入堂细说。”

卢杰父子见对方彻底服软,胸口那把怒火才堪堪消减几分,容毛维起身,却并没有领情入座叙话的意愿,卢杰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卢锐更是极其嚣张地一摆手:“误会?毛相国这话真真可笑!我假作听信入骨唆使,今日强掳萧九,他立即便蛊惑我杀人灭口,好在我洞若观火,否则今日,可不被万年令逮个当场行凶罪证确凿?”

“我一早与萧九及京兆柳讲和,今日发生之事,皆为引蛇出洞之计,不过是为了察明入骨是受谁主使,谁欲借我之手杀害萧九!”

“我佯作被掳,入骨却立即前往毛相府中,这是何故?”

“入骨见完毛相,立即前往我那别苑又是为何?”

“眼见萧九得救,又是谁刚巧出现当场押我府中仆役去万年县廨?”

卢锐踱到铁青着脸的顾律身前,一把将他衣襟握紧:“相必万年令已经将我之仆役屈打成招了吧,这才来与毛相商议接下来应当如何,倒被我逮了个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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