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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872)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而郭居安却知道毛维已经“暴露”,有朝一日,倘若太后决心与蜀刀戈相向,必然不会还信任毛维,但他这时当然不打算提醒毛维,这也是为了防备毛维得知真相后悬崖勒马,蜀王的授意,可是务必笼络王进谷,但蜀王不可能亲自实行这事,眼下只能利用具有近水楼台之便的毛维。

郭居安很清楚,无论太后,还是蜀王,其实都不再对毛维寄予重望,更得二位看重的实际上是元得志——这位曾经的毛维属僚!因为若不是元得志游说了毛趋,毛维当初根本难下决断听令于太后,甚至在铲除裴郑二族一事上,也是元得志举荐的姚潜起到关键性作用。

元得志除了出身根底,无论果决还是才干,均在毛维之上。

所以蜀王不惜暴露毛维,让其冲锋陷阵,担当被太后预先清除的危险,却必须保护好元得志这么一条暗线,以防万一。

又说晋王府中,玉管居内,碧奴与阿禄二婢眼看着已经过了好几日,殿下与王妃仍未回府,不由有些忐忑。

“王妃起初交待,至多三日也就回来了,可一晃已经六日,怎么还没消息?别不是……此行发生了什么意外吧?”阿禄忧心忡忡。

碧奴倒还显得冷静些:“应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也不定,毕竟交接军需,数目上也许会有差错,不核对明白,说不定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中伤王妃失职。”

正说着话,碧奴早前打发着去送帐目给阮岭的婢女一脸官司转来,一见碧奴,提着裙子小跑过来,气还未喘匀,就道:“阮长史一看是我过去,追着问怎么不见阿碧姐姐,我便学姐姐那话交待道,只是送帐目而已,因着还忙碌着其余事,没空走这一趟,阮长史又问,王妃这几日都不在府里,姐姐还会因何事忙得脱不开身,我可就答不上来了,阮长史再问,若账目有不清明之处,问我可也使得,这却如何使得?阮长史便有些生气,让我过来,还请姐姐走这一趟。”

碧奴无奈,只求着阿禄:“妹妹横竖无事,陪我走这一趟如何?”

阿禄蹙着眉头,见那婢女走远了,才嗔道:“姐姐何必如此?莫不还在埋怨我当日多嘴,这才有意远着阮长史?我知道我怪错了姐姐,姐姐便饶我这一回吧,千万不要再计较。”就是不肯走这一趟。

只目送碧奴时,阿禄方才暗忖道:阿碧虽没这心思,阮长史却又是两说,否则今日为何这般纠缠?我瞅着,阮长史对碧姐姐当真是个好归宿,可她却百般抵触,偏我又答应了她,不传扬这事,又不能告诉王妃替她打算,可若看着他们失之交臂,的确是桩遗憾,碧姐姐这般人才,可惜是奴籍,王妃又万万不可能将她配给奴仆小厮之流,纵然将来放良,也会被世人挑剔,不愿聘为正妻。

想着便是长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又说碧奴,磨磨蹭蹭到了阮岭平时务公之处,老远便见他迎了出来,险些又想转身避开,不由暗暗自责:阿禄胡说而已,我既不当真,又为何这般羞恼?倒是矫揉造作了。

便仍大大方方,见礼后问道:“未知那账目,有什么不清白之处?”

阮岭却问:“可是我得罪了阿碧?”

“长史这是什么话?”

“要不你为何躲着我?”

碧奴稳了稳神:“这真是无从说起了,因想着不过是例常事务,才懒得走这一趟,长史可别多心。”

阮岭仍然疑惑:阿碧寻常可最认真负责,尤其帐目之事,从来不肯假手旁人,莫名其妙便躲懒?让人如何相信。

正要拆穿,却忽闻一阵响动,原来是阍者往这边跑了过来:“长史,殿下亲卫回来传讯,殿下与王妃已经进了城门。”

碧奴连忙说道:“王妃可总算回来了,奴婢可得去迎一迎,长史也不要怠慢。”

阮岭眼看着碧奴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重重蹙起了眉头。

第834章 晋王很懊恼

离家数日的晋王殿下终于归来,一应姬媵们,不管是否有意争宠,闻讯后自然都要去迎接一下,偏偏只有婷而借口被庶务纠缠不得空闲,没有去赶这热闹,任玉华一见时机难得,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委婉道破婷而因为心怀怨怼而有意怠慢,可谓骄狂跋扈,哪知一见殿下,也不知这位因何恼怒着,一张脸有若电闪雷鸣,甚至连她都没看一眼,待入内宅,拂袖便往章台园大步而去,她还哪敢自讨没趣?只缠着王妃打听。

“殿下怎么看来怨气冲天?”

十一娘当然没有对她说实话:“殿下到了广阳,眼见着城郊有崇山峻岭,心血来潮,闹着要去游猎,许是因为不熟地形,又因并无准备,没有带着猎宠,收获甚少,可我交接好军需,又实在不愿继续在广阳耽搁,遣人去摧促,大扫殿下兴致,才如此不愉快。”

说完又叹道:“虽知道会被迁怒,可眼看着新税法已然颁布,正在依法征税,我实在不放心继续逗留广阳,再者潘辽联军虽被武威侯拒于关外,到底还没有撤军,殿下一直留在广阳游猎,一来显得大敌在前仍贪图玩乐,再者也不安全。”

任氏便道:“未知妾身这时,是否适宜前往安慰?”

“可别去,殿下一旦动怒,有时可谁也不认,任媵人初获宠幸,更得识趣一些,待殿下自己消了火再说。”

另一边,秦霁也寻了江迂打听消息,江迂更加只有一句话带过:“因着潘辽仍未撤军,殿下难免忧虑,不耐回来之后与任氏逢场作戏,故意摆着张臭脸。”只将秦明的回信交给了秦霁。

秦霁归去她的居苑,迫不及待拆开信件,可看完之后,竟然勃然大怒,一巴掌重重拍在膝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案上那博山炉都险些翻倒,门外站着那婢女听见响动,交待另一位:“留点心,别让闲杂靠近,尤其那位修竹。”她自己推门入内,瞧见主人双眼直冒火星,连忙递上一盏葛花饮,低声劝道:

“孺人息怒,这两日正犯秋躁,更不适宜动怒。”

又见那张信笺已经是被揉成了一团丢弃在地上,不由猜测道:应当又是大郎君在信中斥责了孺人,大郎君也真是,怎么就不懂得体谅孺人难处?

果然便见秦霁泛红了眼圈,压低着声哽咽道:“长兄只知道告诫我好之为知,让我不要再打探军情,竟连我去探望父祖之请,也被他一口回绝,全然不理我死活,连我为何如此忧急都不多问一句,我与他可是一母同胞血亲手足,他竟然如此狠绝无情!说什么是我当初执迷不悟,就算遭遇险难,也再与武威侯府无关!”

越说越是恼火,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淌:“可我之所以做此抉择,难道不是为了家族?长兄只埋怨我让家门蒙羞,怎么不想想我豁出去被人鄙夷嘲笑,难道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家族将来荣华富贵?”

婢女只好苦劝:“大郎君性情一贯有些刻板,一时想不通而已,但到底是孺人兄长,真到了那时候,必然也不会看孺人孤独无援,孺人莫急,日子还长,大郎君总有想开时候。”

秦霁对婢女这番话,不过也是为了发泄心头怨怼而已,并不指望婢女会有什么好主意,当然也听不进这有如隔靴搔痒的劝告,暗忖道:长兄可不是因为时间一长便会心软之人,但眼下我甚至不能与他见面,仅靠书信,看来是难将将他说服了,究竟应当如何是好?真恨那……当初四哥为何要救长兄,如果是长兄战死,四哥安好无恙,哪里会见我如此艰难?

不说秦孺人多么报怨命运不公,说回玉管居里,阿禄与碧奴也正猜疑着殿下的心情。

“莫不是王妃真将殿下触怒?也不知殿下今晚,是否还会过来玉管居。”

“依我看来,殿下必定是在装模作样。”

“我看不像,因为连世父都暗暗叮嘱,让咱们这几日务必小心谨慎,若是装模作样,在玉管居大无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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