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灵鸟祝大楚海晏河清,祝吾皇万岁”沈楚熙低沉带着笑意说道。
沈楚秦接下酒杯,望着还飞在眼前的球大般的鸟,“皇叔,这鸟是木做的?”
“是。”
“小东西还会些什么?”
“皇上,您伸出手。”
沈楚秦在众人都秉气注视的时候伸出手掌。
那鸟儿青色琉璃珠子的眼睛就好像是瞅了瞅他般,最后安稳的落在上面,几乎就和活着的鸟儿一般,精通人性。
外国使者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仿佛点石成兵的一幕。
“这只鸟才是送给朕的礼物吧”沈楚秦捧着青鸟爱不释手,冰凉的脚贴在他手心,竹片制成的翅膀幽绿而清新。
沈楚熙笑道,“恩,是。此物天下之间只有一个,能工巧匠,巧夺天工,此人做出来的东西天下独绝。”
沈楚秦了然的点头,小心的托起手里的玩物喜爱的不得了。
“父父,馒头也想要”沈祈宁拉着沈楚熙的袖子不高兴的嘟着嘴巴,“小酥是大人了,还玩。偶也想要”
沈楚熙喂他一口点心,“那是有人专门为你皇帝小叔做的哦”
“唔,馒头想用来逗安安该心~~~”他瞅着那边跟颜叔一样头都不抬低头吃的小孩,嘟囔,怎么都吃不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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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的深沉。
年幼的孩子早已爬在爹爹怀中酣睡了,逐渐散去的人群脸色疲惫的相互告别,晃悠悠的盛着月光悠闲的走在宁静的街巷。
没有人注意到的那些为宴会忙碌的人早已在后面累得睡了一地。
齐意与仆人将齐家茶楼的伙计一个个扶回自己的寝房让他们休息。走到验查试酒一天,已经有些醉意正闭眼沉睡的男人身边,同他并肩坐在墙角。
齐家茶楼是邵越的家产,而他们这十八个侍卫曲子齐国齐家的齐字,跟着邵越与沈楚熙变换身份在朝堂,江湖,民间,战场游走。
齐意,齐尔,齐弎,齐武,齐硫是邵越的人,而齐绮到齐逝跟着沈楚熙,楚将二人的身后,跟着数位忠心耿耿生死无谓的人,同他们一起保卫着大楚的土地和百姓。
自三年前楚辽之战结束,北辽统治失败,与南辽重新合二为一,南辽主动与大楚修好数年后,齐侍卫等人便也跟着二人回了大楚。
将军邵越请辞,远离朝堂,派齐硫在大楚国都珮阳开起茶楼,明着养家糊口,暗着为朝廷收纳讯息,上报民情。
而他,便听从邵越之令如朝为官,帮助小皇帝沈楚秦军政,传送口信。
十八个齐侍卫,八个隐匿在各国国家之中,收集讯息。剩下他们是个在大楚的各个角落中扮演着陌生而熟悉的角色等待号令。
这么些年,死去的弟兄被一个又一个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身份所替代,就好像只是换了一个容貌般与每个兄弟一起共同守卫着他们的主子。
齐意将身上薄衫褪下盖在身边闭眼的男子身上。
五年了,他替代齐意站在他身边五年了,这么些年,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死去的,被自己替代身份的人。
你们曾经深爱过,现在,任何人都走不进你的心里了吗。
昏黄的房子里静谧祥和,烛火闪闪的跳动,在男子俊毅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落影。
齐意侧着头,着魔般的痴痴看着齐硫,缓缓伸手,喃喃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是吗。他伸出的手在还没碰到男人的侧脸时被突然擒住!
一瞬间,跳跃的烛火被掌风熄灭!
交缠的濡湿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
齐意僵硬着身子,即便什么也看不见,他仍是睁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情动的俊颜。
被他带着酒香的舌头撬开双唇,急切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迫不及待扯开胸前的锦带。
“意。。。”男人轻声呢喃。
齐意却猛地僵硬身子,深埋在身体深处的疼痛被牵动起来,他从来都不会叫自己名字的,他叫的,只是那个人。
他只是被他在黑暗中顶替那个人存在,代替他接受这个人的疼爱,代替他给他唯一的慰藉。
黑幕,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怀中那个人才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不再去想公平不公平,齐硫撕开身下人的衣衫,双手在劲瘦的胸膛游走抚摸,发狠般的发泄自己的想念。
“为什么要离开我,说,为什么!意。。。。我好想你,好想你”他越说越恨,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狠戾起来,“你一直都在的,对不对,对不对”
齐意咬住下唇,强忍着想要推开他告诉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冲动,伸手搂住他的后背,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轻声答应,“嗯”
嘶。。。。!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贯穿和侵入!
身体的疼和胸口窒息般的痛混合到一起,他却突然很想笑,其实,你知道不是他的,是吗。如果是他的话,你不会这么狠的,不会的。
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夜里的星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不言不语到如今这般不可言喻的情动。是两年前吗?那场与辽国持续了一年的胜战归来吗?
是那场秋雨,那个人的忌日,开始的吗?
是吧,那么大的雨,那么冷,那么疼,那么疯狂,那么。。。让他爱不得,恨不得!
任他这样发泄吧,起码,还能与他这般亲密。
隐藏在黑幕中的脸,即便这般疼,这般痛,却仍旧清寒淡漠。
大概,我们都是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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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好渴,床榻。。。好硬。
沈楚秦迷迷糊糊的醒来,懒懒的靠在一边,用手一边揉眼睛,一边开口。
“斑斑,什么时辰了?给朕拿点水”沈楚秦闭着眼睛还大伸着胳膊腿嘟囔。
哐!是清脆的瓷器碰到一起的声音。
张开嘴巴,沈楚秦闭着眼睛等了好久之后不满意的啧啧嘴,“斑斑,年纪大了还没走到吗”
哐!又是一声。
沈楚秦这才满意的睁开眼睛。
比皇帝的寝宫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宫殿,朴素,没有一丝豪华舒适可言。
他低头看看自己,竟是还穿着昨夜的礼服!而他正躺着的地方竟然只是外屋的小榻上。
阳光温暖的从高高的门缝中照耀进来,纸窗被映照的一片温暖浅黄。
他眯起眼睛,揉了揉脑袋,手摸到了一块清凉的之物,拿起来,是一只鸟。
想起来了。
昨夜皇叔送了巧器青鸟给他,他喝了很多的酒,青鸟出自那个被他锁在宫殿两年的男人之手,而这个人终于愿意出手了。
他记得他好像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他要找这个人说的明白,为什么听皇叔的,却从没理会自己。为什么自己锁了他两年,都不肯做任何机关器物。
沈楚秦一身皱巴巴的华袍,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可爱的娃娃脸上还带着昨日宿醉的晕红,一脸不知懊恼还是烦恼的表情,呆呆的盘着腿坐在小榻上发呆。
哐!哐!哐!
不是瓷器相撞的声音,是那条锁链!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沈楚秦缓缓抬起头。
第四章 缘始
从见到的第一面他都知道,这个人,平凡的再不为过了。
平静的眼眸,暗淡的肤色因现在长久不见阳光而有些发白,双唇浅色轻抿着,脸颊瘦削,但好在身体修长。
混在人群中根本认不出来的面孔,即便不丑,却也十分平淡。
“季落,给朕倒杯水”他淡淡的抬头望着毫无表情的男子开口下令道。
他低下头怀里揣着青鸟,抱在手里玩耍。
一阵锁链声后,沈楚秦笑着接住他递上来的白瓷杯,“斑斑在殿外吗?”
季落屋中一边的椅子上,摊开一本书,低头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