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硫狠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要咒骂,亲手将石清河下了药的素酒全部喝下为了博得唐瀚才等人的信任。
如果不是当着异装男子的面将毒酒喝完,恐怕根本就不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齐硫感觉到呼吸之间都带着闷闷的疼痛,身体发软,根本就没有一丝气力。
“还能走出去吗,我怕他们还在。。。”
齐硫吸一口气,“扶我走吧,有人跟着我们,等我们走出去,就好些了。”然后他提高声音,“清河,这酒的后劲太大了吧”
石清河扶着他,叹气,“我看你是恨不得开的是酒楼。”
房府,唐瀚才跪在地上,异装男子玩弄着青瓷茶杯,“不错,唐,这次你立功了。一旦你的人下好了毒,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大楚要塞了。不过,派人盯着他,不要半路出差”
唐瀚才兢兢战战的磕头,为自己当初想要向齐硫报羞辱之仇 决定而舒了一口气,还好。
“房大人,皇帝还是没有相信你吗”
房行远站在唐瀚才一边,摇头。
“房大人,你的速度要加快了。就算不相信你,只要你能让皇帝出宫,我们的人自会应对,到时候你就是天神教的功臣了,哈哈”
房行远低下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悲戚。
齐意将密信送到皇宫后立刻出了宫。
此时,天外已经黑了下来。
树林中被清风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头朝深处看去,有种山雨欲来的静谧和幽深。
灵活的身体飞快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在黑暗中划出比夜更浓郁的黑色。
石清河一个晃神,齐意便站在了他面前。
“你。。。进去吧。我去别处了,额,那个齐大人,我能问一下那个监视的人会不会发现。。。”
齐意看他一眼,“他不敢靠近。”
石清河哦了一声,点点头。
帐中烛火昏暗,齐硫靠着木架,脸上冷汗直流。
齐意走近他,刚一伸手,就被齐硫避开,睁开眼睛,一向清明的眼中掺杂着痛苦和浑浊,冷汗从光洁的额头留下来,滴在眼中,黑色的眼眸像一池看不见的深水。
模糊看清来人,齐硫一把抓住齐意抱在怀里。
齐意被他紧紧抱着,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湿意。
勉强开口,“。。。。查到了吗。。。。嗯、、、”
听见他闷哼,齐意连忙收回自己试图将内息传入齐硫身体的手,轻声,“是房行远。”
“呵。。。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嘶、、、这毒,发作的时候可真疼,他一定没想到我们是计中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吗。。。。”
齐意缓缓伸手抱住他,“别说了。”
齐硫苦笑,“不说点什么,太疼了,忍不下去。”
齐意敛眉,手下的动作却带着心疼,“让千雲来吧”
“不行,他派了人监视。。。这几天,应该就是这几天,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齐硫摇头,咽了咽干疼的喉咙,“症状不同的话,会被他发现。。。。我没事。。。只是。。。嗯。。”
齐意拉过他,低头吻住齐硫,收紧双手,把他紧紧抱着,陪着他疼。
营帐外,石清河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直到夜静无人。
第九十章 一场厮杀。
“哎,你说,邵将军这事也有好几天了吧,现在突然又平静了下来,是什么意思?”
“我们误会了?官府难道就这么不闻不问放着吗。”
“谁说不管了,不是说刑省部房大人在追查此事吗。”
“嘿,他查有什么用啊,知道吗,邵将军的夫人可是当朝一品文臣。”
“这文武大臣该不会被他们家给包了吧,皇上呢,皇上怎么没说话。”
“你们小声点,官兵来了。”
一队官府的巡逻队走过喧闹的市集,议论声在官兵走后又起来了。
最怕流言伤人心,但,流言也是最没有用的。
“你们不知道吧,邵越的军队就在城外驻扎,我们村有人都看见了。”
“但是那纸。。。”
“别说别说。这事比邵家那事儿还不好弄呢。”
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的事,好像变成了百姓街头巷议的谈资,一个眼神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奈何却不敢大声言语。
是一时的清风起浪吗。
轻纱垂怜,琴瑟和鸣。
楚宫内,浅花欲开,廊厅之前,青池草前,游鱼欢快。
乌木兰?骨朵与沈楚秦坐在亭廊前,小酒点心,春景宜人。
沈楚秦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端着金盏小杯,不言不语一杯又一杯。
“皇上,宫中有人传闻民间扰乱,可有解决的对策?”女子腹部微凸,将丝绸锦缎鼓起一部分。
沈楚秦收回视线,“兰妃不用担心,朕自有打算。”
“嗯。。。”女子微微咬唇,“皇上,夜里来臣妾宫中可好”
饮酒的手一顿,“今晚吗。。。”他借着袖子遮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将酒一饮而尽,“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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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朗照的深夜。
潜行在黑幕下的身影在起伏的屋檐上来回跳跃穿梭。
每到一户人家,便停下来将白色的粉末撒入映照明月的冰凉的井水中。
白色的粉末消散在幽深的井水里,天上的明月被微微一晃,随后又随着波痕化为一整个圆。
肃穆的大楚朝堂,沈楚秦的怒气让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奏章深红色的锦皮好像在嘲笑着满堂文武满腹诗书的臣子。
“多灾之年吗。”沈楚秦眉宇深皱。
今晨,有不少人家吃过水后被发现有中毒的迹象。
原本就人心惶惶的珮阳,人们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颜卿,调动城中大小医馆,全力给朕诊治中毒的百姓,药材和诊费全部都有朝廷接手。房卿,加派人手查出下毒之人。李卿,安排人手,两日后,朕要亲自出宫祭拜先祖告慰显灵保佑我大楚。”
全臣退朝。
黎景一身金黑色侍卫服走在颜修文身旁。
“准备好了吗”
黎景点头,“我会保护好皇上,修文,你也要小心。”
颜修文清秀的脸上隐约有些疲惫,“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的确是很冒险,不过,引蛇出洞是最快的办法了。还好把小安和宁儿送走了。”
绽开明朗的微笑,“战场我们都上过了,放心吧,王爷和越还不把这是放在眼里。”
浅黄色的阳光下,沈楚秦举起黄木核,将一大一小的身影投在朱红的宫墙上,沿着墙边缓缓的走。
“季落,朕很想你。”
黑色的光影总是最无瑕,最纯净的。
因为身影无心,所以尘世间一切喧嚣和繁乱都遮挡不住它的脚步,掩盖不住影子原本最纯净的初心。
后来一直到了很久,季落都忍不住想要叹气,他们真是太厉害了,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太相信自己,还是破釜沉舟。
沈楚秦总会偷笑说,还不是因为朕太想你了,所以想要早点找到你。
日升西落。
其实,除了寻常的每年祭祖,沈楚秦从来都不信这些。
靠已经不再尘世的先祖。还不如自己挽袖杀他个酣畅淋漓。
两日后,珮阳城南,皇帝祈天,为百姓祈福安康。
被这些日子以来的弄得人心惶惶的大楚百姓一涌而至城南,都恨不得与皇帝一起恳求上天不要再降罪于珮阳。
紧闭的城墙,高高飘扬的旗帜在城南围成了巨大的人海。
洛千雲将一碗药端给脸色发黑的病患服下。
“小兄弟,谢谢你啊”
“没事。反正是朝廷掏钱。”
男人望了望有些空荡的街巷,“小神医,你不去祭祖地拜拜吗”
洛千雲眼里透出担忧,声音讽刺,“比起祭拜天地,还不如做一些实事管事儿,况且,皇帝都为我们祈福了,寻常百姓去去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