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大婶大惊,没想到自己看人这么多年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只是朋友?我还以为你马上是我们沅镇的女婿呢。”
“不是的。我只是听说沅镇的风景好,跟着薛苑回来看看。“
所有人都面露遗憾。薛苑环顾四周,笑着说:“你们别担心我嫁不出去。”
“是啊,”秦玮附和,“追求她的人排成长队呢,可轮不到我。”
一群人都笑起来摇摇头,“小秦你客气了啊,长得又好,工作也稳妥,不知道哪个女孩有福气。”
又是一通愉快的闲聊,王婶从小跟薛苑亲厚,握着她的手,想了想又说:“小苑,你这一出国就得几年吧?不如把房子租出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话倒是没错,沅镇这些年正以缓慢的速度朝前发展,旅游的游客也慢慢多起来,薛苑家的房子地理位置很好,靠水临街,如果出租,应该可以租得一个合理的价钱。
“也好,“薛苑想一想,“那就麻烦王婶你帮我打点了。”
那天的晚饭两人是在王婶家吃的,薛苑本来有心自己煮饭,但王婶一把拉住她,说了句“冷锅冷灶煮什么呢”,就拉他们上自家去了。
吃过晚饭天也黑尽了,秦玮隔着窗户看到河水上灯光点点,是另一派不曾见过的景象,就问那是什么,薛苑微微一笑,示意他拿起外套,自己拿起围巾围上脖子,“出去看吧。”
沅镇是个安静的小镇,到了晚上自然更是如此,两人沿着河边一路慢行,行人不多,连续剧的声音从星河的屋子里传来,在夜色中不停的回荡。沅镇上是没有路灯的,每个窗口透出来的光亮已经足够视物了。,两人在桥边蹲下身来,影子在飘飘荡荡的河面微微荡漾。薛苑伸手指了指河里的光亮,说:“除了八九月份,腊月的时候我们镇上也会放河灯,取得是裨福和和消灾的意思。我们这里还有一首很有意思的童谣:五月初五包粽子,七月十五放河灯,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她念着童谣,声音轻柔,秦玮听得神往,下意识地问:“河灯哪里有卖的?”
薛苑笑着看他一眼,“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不是越吴那种旅游胜地,河灯都是自己做的,外面哪里有卖呢。”
“不是旅游胜地才好,去朋友去过越吴,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人山人海,让人着急。“
“这倒是。”
清澈的水波荡漾,薄薄的波纹光芒从水面反射到两人的身上,好像跳舞一样。秦玮看着薛苑,她坐在石板阶梯上,身后的围巾长发微微摆动着,面庞与眼神尤如春水。
秦玮笑了,指着脚夫下潺潺的流水慢慢地说:“我明白了,只有这样的水灵地灵的地方才能长出这样水灵的薛苑。”
薛苑早已经过了听到赞美脸红的年纪了,也以同样的语调玩笑回去,“师兄,地灵出人杰,水灵出妖怪,你看我是人还是妖怪?”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秦玮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拍她的头。
‘你还是更像人杰一点儿。”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夜空里这样的笑声格外响亮,连江中的竹灯笼都轻微地晃了晃。某种美妙的香气在笑声停歇后飘过来。其实晚饭秦玮吃得很饱,可这样的香味让他按捺不住地向往,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味道?”
秦玮难得嘴馋成这个样子,薛苑抿嘴一乐,站起来,“是我们镇上的一种小芝麻饼。师兄,你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点儿过来。”
很快地走开,秦玮等了一会儿再回头,只见她上了桥,走到对街的角落。哪有让女人给自己买吃的这种事,秦玮想着,干脆也过去找她。不料一站起来刚刚转身,却一怔。
萧正宇那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更何况两个人还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秦玮就认出了他,随后花了几秒钟确认是自已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人。河边的光可以说很暗淡,萧正宇穿着件深色的风衣站在夜公中,因此他一张苍白的脸格外醒目。
秦玮迅速收敛起了全部笑容,下一个瞬间就换上在工作中待人接物时的礼貌态度,“萧先生。”
萧正宇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淡淡地问他:“可不可以借个地方说话?”
秦玮回头看一眼远处的薛苑,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薛苑和萧正宇之间发生了什么秦玮完全不知情,但从她日益消瘦的脸上和戒指从无名指消失能看到一些信息。加上看到萧正宇也是~脸苍白的脸,心里也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