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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31)+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卫珩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方道:“等事了之后,我亲自走一趟魔宫。”

七杀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不回魔宫。

舒遥叹气:“等等,所以说我们跑这趟晋国是为什么?”

反正到头来还是直接去和七杀对质。

是为发现舒宁这个原身的便宜兄长吗?

引长烟宽慰他道:“师弟想开点,好歹除去那么多人身上魔种。”

地上瘫着的人逐渐醒转。

大部分面色苍白呆滞,显然是没回过神。

白水宗宗主倒是挂心他的爱子之死,很快转过脑子,哭天抢地:“我儿做错了什么要被那该死的魔头盯上啊!何至于白白送一条性命?”

舒遥盯着他。

很奇怪,他和北斗宗宗主无一处相同之处。

舒遥却偏偏从他们两个身上看出点神似来。

他指尖在寒声寂影上按得更紧,浑然不觉疼痛。

直到听见舒宁小声翼翼的问询声:“冒昧问一句,诸位前辈可是仙道上宗之人?”

那些诡异的魔种将他们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几临死地,却被这三个人清除干净,舒宁又不是傻的,怎会想不到这三人的身份?

除去仙道上宗精心培养出来的弟子,有谁能轻而易举认出并除去魔种?

他和白水宗宗主枉为金丹,根本不曾察觉自己身上异常。

引长烟道了一声是。

舒宁松一口气,笑意更深,口吻也更小心:“我冒昧问上宗前辈一句,可曾在仙道中听闻过一人名姓为舒遥?”

舒遥像是怕被谁抢先似的急忙忙开口,以斩钉截铁地口吻截断引长烟话头:“没有!”

引长烟一头雾水,缓缓看向舒遥。

若他没记错的话,道尊这位新收的弟子,便是唤作舒遥。

舒宁倒不疑有他,怅然叹道:“实不相瞒,晚辈幼年时家中有一场变故,仅有晚辈幼弟和晚辈存活下来。晚辈不幸和幼弟失散,到了晋国,被家师收入门下。之后在晋国晚辈一直苦苦搜寻幼弟踪迹,却不得其果。”

他面上露出一点苦笑:“晚辈也去仙道搜寻过几次,仍是不得消息。妄想着上宗消息灵通,远非小小一个晚辈可比,斗胆以全部身家,恳请前辈代为搜寻一二。”

舒遥不应话。

他记得舒宁在听到白水宗少主身上有魔种的消息时,强硬做派与先前判若两人。

情有可原。

舒宁深受魔修之害,被证杀血屠满门。

他失去的父母双亲,失去的手足同胞,失去的血缘温情,是实打实的不可磨灭。

况且魔修本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应该厌恶的。

舒遥做了三百年魔修,深谙旁人不管你是天刑还是孤煞一脉,但凡是入了魔道的,活该遭人唾弃。

何况是以舒宁对魔修的恨之切?

难道要告诉舒宁,你弟弟不但活着,活得风生水起,甚至入了魔道,做了权柄仅次魔尊的贪狼使吗?

这是什么天大的反讽笑话。

自己和舒宁纵无兄弟之实,仍是承了原身和舒家家主的情,方得了如今一条性命。

他又没到狼心狗肺的地步,怎么有脸说得出口?

舒遥有点想笑。

可他没笑,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回答舒宁。

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把刀,稍稍动下嗓子就会被磨得血肉模糊。

引长烟目光在他二人中间来回切换,试图理清当今情况。

嗯,舒遥是舒宁失散多年的弟弟,舒宁百般尝试寻找他的踪迹,不知道弟弟站在自己眼前。

然而舒宁的弟弟站在他眼前,正努力向他否认着自己的存在。

自认识舒遥以来,引长烟第二次震惊了。

这是什么狗血贵乱剧情?

剑修有话不能痛痛快快说吗?像是拔剑一样干脆利落有事说事不好吗?

“我知道舒遥。”

卫珩道。

哪怕是正午艳阳当头,他眉目仍似寒凉冰玉琢出的神像,精细俊美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高踞神台上不问世事,万古不化的皑皑淡漠。

舒遥极低极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狗屁的命运弄人。

引长烟呆滞地旁观这出好戏九曲十八弯发展下去。

卫珩平静道:“他被道尊卫珩收为弟子,想来过得很好。”

引长烟看见舒遥肩背轻颤,阳光洒进白水宗满山的重重树影里,光影斑杂下,他眼眸有一瞬酸楚。

所以说,引长烟迷惘想,这究竟是什么狗血贵乱?

第26章 误会

舒宁呼吸急促。

饶是他久在凡间,对仙道势力近乎一无所知,道尊的威名仍是赫赫在他耳边。

他语无伦次:“此事…此事当真?”

“晚辈不敢质疑前辈。”舒宁说罢也觉自己言语不妥,连连陪罪:“只是道尊…这实在是太让人——不可置信。”

起起伏伏三百年,舒宁或多或少养成些风雨不动的沉稳。

轻易崩溃在道尊二字前,甚至寻不出来合适形容。

这不怪舒宁。

道尊本是所有修行者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传说,似乎只凭简简单单两字称呼,就能划出天壤之差,和他们所居的不是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土壤。

卫珩看着他颔首。

虽无言语,但他的神态就足以令人信服,打消舒宁的残余疑虑。

舒宁长长舒一口气,容色释然。

像是放下积压胸口很久,让他夜夜不能入眠的大石,一瞬间容光焕发起来。

他欠身,长长向三人郑重行一个揖礼。

看着神游天外不在状态的舒遥,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仿佛身上着火般赶忙躲开舒宁,再还他一礼。

舒宁释然笑道:“不怕前辈见笑,我一直挂怀着胞弟的下落,得知他过得很好便足够了。我体内沉疴虽去,终归寿元有损,无望进境,时日无几,不欲和他相认,让他白伤心一场。”

“至于仇人——我自己无能,杀不了他,当然没法厚着脸皮嘱咐阿遥一定要杀他方血恨。再说阿遥是个好孩子,我无需说什么。”

一字一句,俱是兄长对胞弟沉甸甸的关爱。

或许并不算煽情,催人泪下那一种,内里藏着的,却无一不是出自满心关怀,为着对方考虑的心思。

只是这种温情,对舒遥来说,无异于是一把把戳心扎肺的淬毒尖刀。

他沉着脸色,转身下山。

舒遥走得看似不急不缓,步履从容,实则很快,从他转身到身影不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舒宁被他一举拉得从喜悦中回了点神,关切道:“那位前辈没事吧?可是在先前一战中受伤了?”

不然怎会如此失态?

卫珩:“……”

看着卫珩不言,引长烟只好绞尽脑汁出来描补:“实不相瞒,他也是玄山门下的弟子。”

舒宁似有所悟。

引长烟看他神情,心知靠谱,再接再厉地往上添火:“他素日里很仰慕道尊,咳咳,你懂的,就是很想做道尊弟子的那种仰慕。”

论道台的弟子似乎与他平日所见不太一样。

卫珩想。

旁的人不说,即便是往常看来很靠谱的引长烟,竟也会在一斛珠碰瓷,杀人喝酒,说谎不眨眼。

看来是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不够。

引长烟脊背莫名一凉。

舒宁恍然大悟,很是理解道:“唉,也是难怪。道尊那般人物,自是人人仰慕的。”

兄弟,你悠着点夸。

毕竟他本人还站在你不远处呢。

引长烟心道。

果不其然,卫珩亦终于受不了这尴尬气氛,淡声道:“我去寻他。”说罢转身下山。

留下引长烟和舒宁两个人面面相觑。

舒宁试探性问道:“刚刚下山的那位前辈,可是也很仰慕道尊?”

引长烟:“……”

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三个人的故事,要自己来帮忙费尽心思圆场?

多日相处,卫珩早早对舒遥气息了如指掌,他神识能轻而易举覆盖整个晋城,自不难找到舒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