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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217)+番外

别说两个孩子没反应过来,就连顾见骊和温静姗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顾见骊起身,在姬星漏面前蹲下来,双手握住他的小肩膀,温声细语地试探:“星漏,你听懂了吗?”

姬星漏这才回过神来,他怔怔望着眼前的顾见骊。

顾见骊又握住姬星澜的小胳膊,把姬星澜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说:“澜澜,你是不是你爹爹亲生的都没有关系。我们的关系都不会变的,我们会一直疼着你呀。”

姬星澜忽然就红了眼圈,把脸埋在顾见骊的怀里。

温静姗撑着拐杖站起来,她心急如焚,想要朝姬星漏走过去,却一步也没有往前迈,硬生生逼着自己坐回去。她不介意姬星漏不认她,姬星漏若和姬星澜一般,日后也得姬无镜和顾见骊的照顾宠爱,她心里便是欢喜得很。

屋子里很冷,不过片刻功夫,姬无镜倒出的茶水已不烫,可入口。姬无镜拿着茶盏蹲在姬星漏面前,将茶盏递到姬星漏的手里。

他难得严肃起来,说:“小子,敬你父亲一杯。”

他手腕翻转,洒下手中的茶。

姬星漏愣愣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学着他的动作,也将手里的茶洒下。他的小手捏着空了的茶盏,茫然地望着姬无镜。半晌,他忽然闹了脾气,将手中的茶盏使劲儿扔到地上去。

姬星澜在顾见骊怀里回过头来,用红通通的眼睛望向哥哥。她朝姬星漏伸手,紧紧攥着哥哥的手。

明明已经眼泪盈满眶,却忍着不哭出来,甚至扯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她紧紧握着哥哥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哥哥:“哥哥,没有关系的呀。阿娘不是我们的阿娘也对我们很好。所以爹爹不是我们爹爹,也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们好。我们还是我们呀……”

最后一个字说完,盈在眼眶里的泪珠儿终于滚落了下来。

顾见骊听了姬星澜的话,心里酸得要命,跟着红了眼睛。她与姬星澜一样,也灿烂笑着,说:“对,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姬无镜抬脚,在姬星漏的小屁股上踢了一跤,低眼瞧他,说:“闹什么脾气。屁大点事儿有什么好闹脾气的?”

姬星漏抬着眼望向姬无镜,心里那股愤怒缓缓消散了去。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去想自己为什么发脾气。他低下头去看被自己摔碎的茶盏,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是哦,反正你以前也不疼我,不像个亲爹的样子,果然不是亲爹。算了,反正有顾见骊就够了……!”姬星漏说完,立刻扑进了顾见骊的怀里。

顾见骊一愣,眼睛还红着呢,却不由笑了出来,将姬星漏也一并揽进怀里,轻轻拥着两个孩子。

姬无镜冷笑,懒得理他。

姬星漏偷偷看了温静姗一眼,看见温静姗眉眼温柔地望着他。姬星漏目光躲闪,迅速移开了视线。

温静姗撑着拐杖站起来,说:“太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出发,该歇着了。”

她冲顾见骊轻轻摇头。

顾见骊犹豫了一下,低头去看仍旧有些闹脾气的姬星漏,最终只好缓缓点头。

来日方长,不急。

今年的这个除夕,姬岩一夜未眠。他在厅内走来走去,又紧张又兴奋。明日的国宴之上,他将按照计划,和朝中内应联合,揭发姬岚恶行,取而代之,从姬岚手中抢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姬岩徘徊许久,终于停下来。他停在八仙桌旁,掀开锦盒的盖子。手掌抚过锦盒内的衣料,他神色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虔诚。

这个锦盒里工整叠好摆放的,是一件龙袍。

姬岩指腹抚过玄色龙袍之上张牙舞爪的飞龙,心里的兴奋越来越浓重。明日,过了明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穿着这件龙袍,成为大姬的帝王。

他等这一日,实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第182章

隔壁忽然一道脆响, 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煜哥儿的哭声。

姬岩将锦盒的盖子合上, 大步往隔壁走去。

孙引兰抱着煜哥儿轻轻摇晃, 哄着他。

“怎么了?”姬岩看了一眼打碎的碗,问道。

“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了……”孙引兰轻轻拍着煜哥儿。煜哥儿是个很乖的孩子,若不是睡梦中被吓醒,平日里并不吵闹。孙引兰哄了一会儿,他就乖乖地睡着了。

姬岩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煜哥儿蜷着的小手。他瞧着煜哥儿的神色, 只摸了一下就松了手,担心将他吵醒。望着煜哥儿的时候, 姬岩的目光一片柔和。

孙引兰将怀里的煜哥儿放在床里侧,仔细给他盖好小被子。她压低了声音,寻问:“殿下, 明日的事情可都计划好了?”

姬岩点头:“放心。有右相、临泗王和广贤王的支持, 已是十拿九稳。”

孙引兰蹙眉,犹豫问:“右相和两位王爷可真心帮殿下?会不会有异心?”

“你且都放心。”

孙引兰缓缓摇头, 她抬手, 攥住了姬岩的袖子,望着他的目光里噙着担忧。

“我这几日心跳快得很,总担心着……”孙引兰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将那些不吉利的梦说出来恐惹姬岩厌烦, 扫了他的兴,便没有说了。

姬岩拍了拍她的手,道:“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一早, 你抱着煜哥儿先离开安京。”

姬岩这么说,孙引兰心里更担忧了。

“不过是以防万一,你且安生等着我去接你们母子。”姬岩将孙引兰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轻轻拍了拍。他沉吟了片刻,又说:“引兰,我们相识的情况特殊,牵绊在一起的理由也难堪。不过这一年,风里雨里,都一共走过,也让你跟着我吃了许多苦。若此番失败,只道咱们夫妻缘浅,我也不要你给我守着,且自珍重护好自己就成。若此番事成,日后必不相弃,亦不会再让你风餐露宿担惊受怕。”

孙引兰红了眼睛,她笑笑,说:“有殿下这话,引兰便也不觉得苦。引兰在这儿祝殿下得偿所愿,我和煜哥儿等着殿下来接我们。”

孙引兰对姬岩没有感情,两个人却一起经历了许多。这一刻,孙引兰忽然决定等此间事了,她会努力将自己的心放在姬岩这里,努力尝试着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姬岩起身时,孙引兰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姬岩立在床侧,回头去看她。

孙引兰压下心里的不安,用笑脸对他,说:“不管明日结果如何,殿下第一要护好自己,完完整整地回来。就算出了纰漏,天下可以再争,命却只有一条,我和煜哥儿……”

“放心,明日万事俱备不会出任何纰漏。”姬岩打断她的话,“你陪着煜哥儿先歇着,我去与玄恪吃酒。”

孙引兰勉强点了点头,知他是不爱听了。

分明是除夕,姬玄恪却没有回家,他坐在偏厅里,独自饮酒。酒已喝了几壶,他捏着酒盏,目光落在酒盏上,有些发怔。

“玄恪,当真不回家与家人一起守岁了?”姬岩在桌旁坐下。

姬玄恪收起心神,他放下酒盏,指腹压了压鬓间,带着疲意地说:“不回了。”

姬岩自己倒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玄恪啊,其实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必如此。当时那种情况,你家里人也是得了宫里的口谕,依从圣意办事。你家里虽是宗族,几代下来,情景的确算不得好,又怎敢不依令行事。我知道你是怪他们满口答应帮你周转,实则支开你。其实也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

姬玄恪轻叹一声,道:“刚知晓时的确气恼。可这一年经历下来,却也明白怪不得旁人,只怪自己的无能无权无能为力,不能护她周全。”

他笑,眼角微湿。

姬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家去看看罢。明日一早赶回来,过了明日,你再也不是无能无权之人,再也不会护不了心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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