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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240)

不懂那是真没办法,关捷和路荣行没辙,只能先这么着了。

他们答应之后,靳滕突然感慨了一句:“日子真不经过,我眼看着你们两个小学生,这都快上大学了。等你们出去了,我应该会想你们吧。”

关捷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猛地酸到了,他很想说,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吧,但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让靳滕放弃老师这个饭碗。

路荣行看了他几秒,跟他一样没说话。

羊蝎子是用炭火烤的,没有配套的炭盆,烤起来特别麻烦,不过烤好后味道不错,靳滕在上面撒了点五香粉,羊骨肉厚而细嫩,筷子根本夹不住,三人洗了手,太熟了早就丢了形象包袱,全都拿手在吃。

吃完关捷因为那一句想他们,在靳滕家待到了快8点,被靳滕塞了个手电筒,觉得天黑了不安全,差不多算是被赶走的。

骑回去的路上,路荣行突然说:“之前老师说出去了会想我们,你是不是差点哭了?”

关捷提起这事,笑容就慢慢淡了:“差很多点,但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懂,”路荣行的脸在夜色里模糊不清,但是声音很温柔,“你别不舒服,也别觉得咱们不在这里,老师就会很孤独。他一直过得挺好的,学校、村里的人都很待见他,他以后还会过得更好,你信不信?”

不信那就是不盼靳滕好了,能说会道路荣行,关捷反正说不赢,就只好被他说服了。

关捷笑起来,突然抽疯一样大声在黑暗里喊道:“信!”

十几分钟后关捷回到家,先给关敏打了个电话请示,他要去翻她的书桌了,他姐同意之后,他才去把要用的书都找了出来。

洗完后他没去找路荣行,趴回被子里看循环那章,看到10点半才睡。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8点前后相继起来,一起去街上吃了个早饭,回来路荣行练琴,关捷试着做了几个循环的习题,做完一对答案,发现他可能是个数学天才。

又半小时后路荣行练完琴,来到了他旁边。

关老师正式上岗,拿自己刚做过的几个题圈给他看:“这几题,你做一下,我看看。”

路荣行一眼下去,心里就有点嫌弃,觉得题太多了,他跟数学之间有结界。

但他只是皱了下眉,没有提出抗议,路荣行暗自叹了口气,将辅导书按在手下面,慢吞吞地提起笔开始审题。

关捷看他学上了,自己也一头扎进了草稿纸上的单词里,没抄单词,先给自己洗起了脑,在纸上一口气写了十遍:I love English very much。

两个单科渣面对面,都刻苦得有点痛苦,但抬头看见对面有个发旋,又让各自觉得摸不对思路的题和死也记不住的单词,没有那么极端地让人厌倦。

路荣行这边题没做完,时间就10点了,两人只好暂停了课外辅导,打包上东西去等大巴。

路上无聊,路荣行抽查关捷刚刚记的单词,不抽不知道,一抽差点气死,因为统共抽了10个,关捷就错了7个,路荣行当下有点怀疑,化学物那么多的特性,他是怎么记下来的。

关捷也只能说,他和英语也有智商隔离。

这样的生活,虽然时刻都在被嫌弃,但是陪伴的意味很浓,关捷和路荣行都很中意。

他们本来都以为,至少在下一届化学竞赛开始的4个多月里,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然而在省会化学竞委会办公室里,一场变故正在酝酿之中,两天之后的中午,关捷在食堂里吃午饭,老张急匆匆地找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关捷被拉得被迫站起,正懵着圈,就听老张在食堂巨大的噪声里,欣喜异常地看着他说:“你教练刚刚来电话,说你们上一次的省选作废了,最后一轮要重新考一次,让我叫你收拾东西,立刻过去。”

关捷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第128章

怎么会作废?出了什么问题?这是不是教练他们还没开始下一轮集训的原因?

关捷的疑问一边在脑海里集聚, 另一边希望和狂喜悄悄在深处滋生。

他还有一次冲省队的机会吗?怎么这么不像真的呢?

假设是真的,自己回来一个星期了,没摸过实验, 题也没怎么看, 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已经被大佬甩了老远?

可即使是这样,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仍然让他激动莫名。

关捷在不可置信的余韵里患得患失, 迟迟回不过神。

对面的老张看他惊呆了,因为急着去赶车,没功夫等他慢慢回味,只能用一个拍肩打断了他的走神。

“关捷?别愣了, 你教练让你去赶2点之前的车,这样能早到一天,他还能给你做点辅导, 时间不多了, 快点!”

旁边的胡新意张着嘴,也被这转折弄得大吃一惊,目光在老张和关捷之间来回地看。

关捷在肩头的轻触里抬了下眼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急急忙忙去抱饭盒,同时难掩惊讶地说:“老师,省选怎么会作废啊?”

饭盒他就是现在拿了,也没时间洗, 老张大手一挥,看向胡新意说:“碗先别管了, 胡新意,你帮他洗一下,关捷走,我路上跟你说。”

关捷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饭卡,一下贴在了胡新意肩膀上:“老胡我走了,你帮我收下碗,请你吃东西。”

胡新意没打算要,但关捷没等他接住就松了手,然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餐桌。

饭卡掉在了胡新意腿上,他拿手按住,叫了关捷一声,关捷应声回了下头,看见他的好基友喊道:“考试加油哈!”

关捷笑起来,回吼了他一声“好”,好完跟着想起了路荣行。

2点的车,最迟1点半就得走,走前他想见一见路荣行,跟他告个别,顺便要两句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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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室的门被推开得很突然,在路荣行抬头去看之前,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

他在这点动静里抬起眼睛,看见关捷左手搭着门把手,右手撑着膝盖,正弯腰屈蹲地看着自己。

这位喘得厉害,看得出是狂奔过来的,校服也没拉上,成片地垂在空气里,随着呼吸微微摇晃。

路荣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悬在琴弦上面的手默默拿开了:“你……”

他本来想说,你怎么出来的?火烧屁股的是要去干什么?

可门口的关捷和他同时出声,喘着说:“我……”

两人各起了一个头,都听见对方在说,于是又不约而同地停下来,默契都用进了沉默里。

路荣行抱住琵琶站起来,让着他说:“出什么事了吗?你先说。”

关捷一路冲刺过来,脸被吹得有点发红,心动过速、肺里也痛,他用力地稳住气息,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我要回一趟六中,”他盯着路荣行,适应了惊喜之后的心里,即将分开的不舍慢慢地涌了出来。

关捷揉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呛过冷风,所以有些酸楚的鼻子说:“现在就得走,过来跟你说一声。”

六中就是他们之前省选的基地,路荣行早听了八百遍,这还是头一回听得发愣。

他顿了两秒,说:“怎么这么突然,你去六中干什么?”

关捷放下手后,吸了下仍感不适的鼻子,匀着气息朝他走去:“上次的省选出了点状况。”

“老张刚刚跟我说,第5名因为选拔完以后身体状态不好,弃权了。”

“第3名被跟我一起被刷下来的第8名举报了,说第3的理论考试抄袭他,完了老师拿他俩的卷子一对,发现错的地方还真的是一样的。他们找第3名核实,他也承认了。”

其实中间还有内情,按照惯例,缺人也没必要重考,一般都是顺序递补,拿掉第3和第5,直接把第6第7提上去。

但这个第8名的性格和家境都比较强势,竞组委的负责老师和对方家长协商了几天,他们都坚持要加试一场,否则就向化学会举报省里的选拔有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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