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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257)

想他就是为了利用他,真他妈的……还行吧,反正想字只有一种写法。

关捷无语地说:“你妹!我现在抄单词不苦哈哈了,我爽的很。”

路荣行不是很信:“你对单词干了什么?”

关捷也没干什么,他就是不抄单词了,每天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8小时,中途渴了,就和队友对饮做实验用的娃哈哈,远离英语非常快乐。

路荣行闻言说:“我要是不用做数学卷子,我也快乐。”

关捷扎他的心:“你没得选,两眼一抹黑地加油吧高考健儿。”

路荣行眯了下眼睛,心说这都是些什么鬼形容。

越是紧张的时期,时间仿佛越是不经过。

周末匆匆而至,在城南的校园里,很多高三的学生为了挤出时间海绵里更多的水,早就开始一个月回一趟家了。

路荣行却仍然每星期都回,奶奶的身体没什么大的疾病,但人老了,精气神率先衰竭了。

她越来越瘦,吃的越来越少,只有吃饭和上厕所才会下地,其余的时间全躺在床上。

她的衰弱路荣行都看在眼里,所以根本不用爸妈来告诉他,他心里都明白,奶奶随时可能离开,所以他一有时间就会回家。

奶奶的神智还算清醒,每周六路荣行回去陪她,她都拉着他絮絮叨叨,明明时间观念已经错乱的一塌糊涂,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记得他马上就要高考了,还说他爸是个蠢蛋,她就想看他上大学。

父母养他全程放羊,所以除了关捷,奶奶是第二个让路荣行感受到不能辜负的人,他扯着平时很少大声说话的嗓子,在她耳朵边上打包票。

“大学肯定考得上,清华北大够呛,但我考个F大给你看,你在家里好好的,等我拿通知书给你看,好不好?”

奶奶根本听不清,每句话的尾音都是上扬的:“你说的啥?什么大学?远不远?在不在我们省哪?”

路荣行前期的情报工作做得好,尽捡好的吹给她听。

老太太满意坏了,瘪嘴笑着不停用枯到发硬的手心拍他的手背,脸上全是褶子,纹路里又藏着慈爱。

5月1号劳动节,关捷和路荣行都在岗位上,谁也没有假期。

关捷打来电话,问他4月会考的感觉。

路荣行正经地说:“其他科目不说了,我觉得这次数学考的好像还可以。”

这种自信真是八百年难得一见,关捷喜闻乐见地吹他:“真的?你不会一不小心,考个全校第一出来吧?”

路荣行心里还是有数的:“别扯了,我说的可以,只是指我把题目做完了,对不对就看天意了。”

在关捷的记忆里,他的高中数学卷子好像从来没写完过,这次已经是一个质变前夕的进步了,于是继续夸:“我就叫天意,我觉得你要考第一。”

路荣行笑着想到,既然你的姓名这么不牢靠,干脆改了跟我姓路好了。

不过傍晚时榜单上墙,路荣行驻足一看,惊讶地发现关捷这次居然奶中了一半,他虽然没有上榜首,但是排在第三。

关捷听到后又得意又骄傲,感觉自己这暗恋都能写本书了,题目就叫眼看他数学渣,眼看他成学霸。

第138章

所谓一家人不走两家运, 路荣行这边爆发了一把,关捷的二轮筛考,却没拿到留下的成绩。

5月20号, 20选4, 80%的淘汰率,他没能成为最终的幸运之子, 不过比上次有点进步,退役的名次是第7。

他的幸运数字,他喜欢的人的生日尾数,这个数字小小地慰藉过他的心。

而对于这个结果, 关捷的接受程度也比上次强多了。

梦想是什么?是本来就很难实现的目标,他付出了所有,别人也一样, 所以结果归根究底, 只有一句技不如人。

要心平气和地承认这件事,对于现阶段的关捷来说,其实并不容易,所以他是带着心酸和嫉妒承认的。

不过以后等他回首往事,这些不平和的情绪全部消散在了历经的岁月里,关捷心里只剩下一个词,不后悔。

他的青春里没有无往不胜,能力的天花板一次又一次地挡住了他的路, 但他顶住了心理、教育差距、时间长跑等各方面的压力,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时间终将证明, 坚持这个秉性,有着不输于国际金牌的隐形光环。

不过关捷虽然被刷了,但李竞难以0.5的微弱优势踩线留了下来,终于打破了省里一连4年,没人晋级国家队的僵局。

李竞难有时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的代表,他靠过来打算安慰关捷,结果酝酿了半天,张嘴来了一句:“……三缺一,你要不要打牌?”

关捷只有点想打他的人。

这次淘汰,比省队的时候有人情味多了,一方面也是赛事将近,所有人迫切需要放松。

国家队的老师们给他们办了个欢送会,如数家珍地说起每个人的长短处,愣是煽哭了一堆人,关捷也偷偷地摸了把泪。

他是队里倒数第二小的人,领队的蒋老师很喜欢他的朴实和听话,聚餐散会之前记了他的电话。

“小关,”他招手将关捷喊了过去,侧坐在椅子上笑着问他,“明年还来不来了?”

关捷还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觉得要赶紧溜,休息一阵子估计又会变卦,老实地说:“不知道诶老师,回去看看再说。”

很多考生都有赛后隐痛期,这点带学生的每个教练都知道。

蒋老师拍了下他的肩膀,鼓励道:“争取明年再来。然后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去花园读研读博,记得考虑一下选我当导师,啊?”

关捷笑着大声说了个“好”,说完站起来,朝他鞠了一躬。

学者就该是他这个样子,长着寻常的模样、过着简朴的生活,但是胸中海纳百川,并且诲人不倦,关捷非常尊敬他。

傍晚队里派面包车,将他们按照各自的车票时间,分几波送到了火车站。

关捷实在是累成了人干,身上绷紧的弦也断了,没想学校、没想路荣行,一路睡回去还没够,上了回镇上的大巴,脑子里还糊涂地在想,回家还要接着睡。

可他死狗一样回到大院,却和路荣行异常有缘,进了栅栏门一抬头,就看见有个人趴在隔壁堂屋里的桌子上。

那校服那身形,都让关捷熟悉到骨子里。

他被这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重逢给激精神了一点,拎着行李一通小跑,准备去看一眼他除了回来的路上以外,天天都想的那张脸,再问路荣行为什么逃学。

然后他跑到不远处,才看见路荣行脸朝这边,闭着眼睛在睡觉。

胡奶奶早就不在门口晒太阳了,汪杨天天骑的那个小电瓶也不在堂屋里,关捷将东西放在花坛旁边,轻手轻脚地进了隔壁的大门。

路荣行趴在自己的右手臂上,脊背上的细微起伏均匀,俨然睡得正熟。

他睡着之前,应该还在做卷子,脸下面铺的就是证据,水性笔也在右手近处。

一转眼,关捷又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了,停在桌子跟前,目光仔细又贪婪地在他脸上逡巡。

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满心觉得路荣行长得真帅,帅到清晰的眉毛轮廓外面,连多余的杂毛几乎都没有。

眼睛也好看,目光清亮平静,一看就是个值得信赖的好靠山,事实上也是这样。

关捷从没衡量过,如果没有路荣行,他的竞赛能走到哪里,但他都不用想,都知道路荣行无时不刻不奉陪的陪伴,给了他多大的鼓励和安慰。

关捷既喜欢,又感激和依赖他。

他心里揣着发酵了十几年的感情,平时还能装腔作势地忍一忍,眼下骤然重逢,路荣行还没有知觉,简直就是贼胆上线的天赐良机。

屋里有着无人打扰的静谧,穿堂风无声过境,很适合随心所欲地做点什么。

路荣行这个月一看就没理发,头发稍微有点长了,有一缕额发搭下来,从关捷的角度看去,好像戳到了他的左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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