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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丹对我敬了一个纳.粹礼，她眼底是坚定不移的忠诚，但我知道那不是对我而是对已经不会回来的上官慧。“请小小姐保护好自己，我等着小小姐成为郁金香皇后的那一天。”

看来你也知道了郁金香女王的真面目了啊。我对她微笑，有些话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族的最大反击

在上官慧离开的第二十天，前往救助民众的飞官回来了。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回来了。只有教导大队的战队统御官回来了，这一身装扮让我又哭出来。她的上衣已经破损得几乎成了布条，下装也损毁严重，背上的背包却是完好无损，我认出那银色的女式包是上官慧所有。或者说，原本是上官慧所有。这女孩身上除了眼镜和枪之外竟再也找不出一处没有损伤的地方，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冲破重围来到这里的。崔莉和李丹问了她几句话，她基本没有回应，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了。

这场战争改变了太多人，更可悲的是还会继续下去。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北约会执意消灭重伤的龙王艾古拉斯和瘟疫之神虎魇。有过于强大的力量，只要能量拥有者活着就会威胁世界，他们没有选择。紫雾中的存在本身并不坏，它并没有正邪与对错的概念，紫雾的扩散只是为了让黑色植物繁衍，顺便寻找可以和自己共存的某种东西，而这代价是人类所无法接受的。

议会将归还的那个归来的女孩划归到原本属于寒露的中队，但中队成员都对她憎而远之。上官慧小队全灭，最高领袖战死，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难免会让人质疑她是如何活下来的，是不是背叛了同伴一个人逃跑了，但我知道她没有。她眼底的悲伤和我们一样清晰，而和悲伤同在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确实是有人背叛了，不过那个背叛的人不是她。我不知道叛徒是否已经死在了金属狂潮中，但我知道，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送那人下地狱。

“可以发射核武器了吗，我们的部队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战略轰炸机全部出发了，等到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再启动鸢尾的那个超大□□。”

我点头，从艾丽萨手中拿走那个麦克风形态的控制装置，艾丽萨一脸惊恐就要抢回去：“不！小公主你别动它，那是核武器的发射按钮只要按下了就会将战略轰炸机上面的核导弹投放出去，在那将要发生核爆炸的地方还有至少二十五万人活着，女王陛下无论如何也不想……”

“够了啊首相姐姐，每个人都想要让我做一个乖巧可爱纯洁无暇的小公主，但现在是战争时刻，我作为青莲的国家元首又怎么能站在你们身后被保护？那二十多万人如果死了，后来的历史会记载克莱蒙梭先生和艾丽萨一起授权投放了核武器造成了大量民众死亡，但我不想那么做。如果这是必须要有人背负的罪孽的话，我想要和大家一起背负，我不希望直到最后大家都会说郑冰雨哪怕是在最激烈最残酷的战争中都保持白莲花一样的纯洁。二十五万人的生命，这样沉重的罪恶，就让我来背负吧。”

这是云间大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人族投入7600架当战斗机用的战术机甲，233架机甲形战略轰炸机，1200架变异版人形机甲攻击机和1300战略轰炸机、1100空中加油机，直升机无法计算。在陆军方面，人族集中了坦克和装甲车24000辆，防空自走火炮78000辆，火箭炮高射炮穿甲炮不计其数。按照他们通电全国的数据，人族这次集结了278万空军和670万陆军，而前线的金属鸟只有500万，这是人族第一次在数量上压过神明的部队。

但是，就算是如此庞大的军队，面对数量处于下风的金属鸟仍然只是缓慢前进，甚至连轨道上的那个大核弹都只能得到不怎么严密的保护。我们太低估金属鸟了，空隼确实只有数量的优势但在空隼之外还有大得一只翅膀就能拍掉一条战列舰的巨隼和体型介于两者之间却可以独自面对一百架战术机甲的侵略隼。三日的激战人族伤亡超过55万，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加。

三天，仅仅三天，伤亡55万！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过的数字，就算是两次世界大战都没有三天打出来这个数据的。我们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仅仅作为生命姿态的金属鸟，贝里斯的创造物，它们甚至没有疼痛感，只知道像丧尸一样不断的冲锋，前面一排被炮火打碎后面的毫不犹豫继续冲锋，像海浪一样不断压向我们的前线。

这样的打法我是见过的，那是地表世界战争的最后一局，瘟疫之神虎魇进攻连云港废墟的大会战。

不用核武器的话我们不可能有机会。然而，最让我不安的是，只怕用了核武器我们仍然没有机会。

有些时候我会想，神明有无限制造部队的能力，那么智慧之神米尔希始终都没有采用像虎魇那样直接从异次元空间里拉出来一支部队并且不考虑消耗的做法，这样的规则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想法从我被创造出来就存在着，直到今天，空隼群第一次进入总统府的天空并击落了两架前来救援的战斗机。

一向以自由平等博爱为大目标的郁金香王国宣布要整合其控制下的所有地区，集合一切力量来对抗贝里斯。

人们的思想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变化，曾经为不同意识形态发誓不共戴天的人们放下了那些分歧将一切可以投入的力量投入到这场战争之中，看到郁金香王旗升起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智慧之神看似没有大量部队的原因。

她的部队和其他的神明一样，也是理论上无限的。

智慧之神所创造的生命形式是最接近于伪神形态的——即所谓的人族。贝里斯和艾古拉斯统治天空，马尔加德垄断大海，盖亚控制陆地，其他的神明也基本有自己的领域范围，但米尔希没有，米尔希的创造物没有强大的力量和恐怖的繁殖速度，但他们有智慧，可以用这个其他种族不具备的优势来为自己争取生存的机会。

龙族的幼年时期只需要在成年龙的势力范围内就可以确保安全，它们出生就具有很强的战力除了成年龙之外在龙族的势力范围内一般不会有什么生物可以威胁到它们；金属鸟不需要被保护，它们的繁殖速度在所有神明创造物中最快，不需要受精便可产卵制造下一代的金属鸟理论上每天可以产生十颗卵，这些卵只需要一天便可以孵化，从孵化出的幼鸟到可以独立生产下一代的亚成年金属鸟只需要一个月时间。

海神和大地之神的部队大体上也是如此，只有智慧之神的部队不同。人族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独立的生存方式，没有金属鸟的繁殖速度也没有龙族先天的强大战力，所以他们选择了群体生活，成年体保护照顾幼年体来确保种族的延续。在保护幼年体的过程中，智慧之神所创作的生命形式要面临很多其他生命形态不会面临的问题，例如野兽侵袭，例如灾难性气候，例如疾病，这些中无论哪一个都可以轻易让弱小的种族消亡。

所以人族发展出了科技，可以在数量质量都明显处于下风的处境之下在云间大陆和金属之神进行长达数百年的战争，可以在蓝星围歼重伤的龙王艾古拉斯，可以在海域中用战略核武抹杀还未觉醒的海神。看起来最弱最无力的种族一旦由神明引导联合在一起，产生的力量不会比任何一种神明创造物差。

原本的必败之局在米尔希整合大陆之后又变得不甚明朗。游戏规则不允许贝里斯无限的制造金属生命体，在这个必须遵守的规则的框架内，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来战胜智慧之神米尔希。

会战的第十天，战线已经向我们这边退出了200千米，这是一个非常不幸的转折，但或许还有希望。我们的那颗超大号□□直接打击范围之内包含了超过两百万金属鸟，于是克莱蒙梭下令全线撤退丢下那颗核弹，金属鸟不会袭击没有人在的武器系统，他给那些看管人员一个小时的时间逃命。说是这样其实我们都知道□□要爆炸不是挖个坑放进去等着响就成了，必须有人严密监控才行。也就是说，必须有人留下来在一百千米之内的范围看着那颗□□，然后在热浪中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