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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106)

这么多年,因为卫老太太并不待见长宁郡主的原因,三夫人是很得了些好处的,孔供奉很懂的知恩图报的道理,略微一犹豫就道:“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总要尽力。”

毕竟是姻亲,一旦卫老太太遭殃,三夫人也未必就有好果子吃。

卫老太太便满意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如今我们府里出入的,就是个蚊子恐怕也要被盯死了。因此还得请您给个便宜……”

孔供奉很认真细致的把卫老太太的话听清楚了,这才站起来告辞,出了门见女儿在廊庑下等着,又叮嘱她:“好好服侍老太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必我教你也懂得…”

其他的,就看命吧。

三夫人之前在娘家就已经听过了这话,抿着唇沉默点头。

她不是心里没计较的人,既然想着要享福,总得一起承担苦处,这半天也早把慌张压下去了,扶着父亲出去:“您也把老太太说的话放在心上…父亲,不看在我面子上,也看看您的外孙和外孙女…”

孔供奉就叹气:“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家老太太是个有算计的,你别说这些丧气话。”

等出了门,先让人拐到定北侯府开在北城的药铺里去,跟在药铺坐馆的老大夫说卫老太太的病,又拿了药单出来让他抓药,还特意叮嘱:“要有些年头的人参才好。”

交代完了,又自己进去选,选完了才出来。

果然等回了家,就听跟车的小厮说后头是有人跟着的,且他前脚出了药铺,后脚就有人进去了。

卫家也真是事多,他一面抚着胡子,一面对来给他拿衣裳的孔夫人摇头:“这回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怎么卫家就惹上了曹文呢?”

惹上了曹文是了不得的,孔夫人忧心忡忡:“那现在可怎么着?”

孔供奉喝了口茶坐下来:“现在还能怎么着?尽人事听天命吧……”

-----题外话,食道也没有问题,做胃镜也看得到食道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中医倒是有说法,说是胃气不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最近吃的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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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弹劾

还以为第二天大约就会风云变幻的,可是没料到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到最后连孔供奉都有些绝望了,以为曹家真的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把事情给强压了下去。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大朝会当天,秦同骤然发难,上书弹劾曹文十大罪状。

这几天秦同就没歇着,他忍着气,把曹文这些年来被人诟病的罪责一一给查了个清楚,远到当年曹文贪占太庙祭银,近到曹文为了一副青松图就构陷荆西谢家如今在宛平当知县的谢三老爷,事无巨细通通查的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查到了这些,还都拿到了证人证词,他的奏折上头竟还有一干御史的签名画押,显见得是筹谋已久了。

隆庆帝没有当场发作,特意点了刑部来审理此案。

下了朝却在寿康宫大骂了曹安一通,骂他阳奉阴违。

他对曹安有几分情分,可是对曹文却全然没什么情分可言了,伸手把茶盏摔在地上,冷声道:“大胆!可恶!”

方皇后仍旧保养得宜,瞧着才不过二十许的年纪,见隆庆帝发怒也并不怵,让司仪上了茶,自己跟隆庆帝并肩坐了,很疑惑的偏着头问他:“陛下在骂谁?”

隆庆帝近四十多了才娶的继后,方皇后又知情识趣,极得他欢喜,他面对她的时候就收敛了怒气,冷声道:“曹文那个蠢货!”

他是怒极了,把曹文当街拦了卫老太太马车的事说了,又冷笑:“旁人还以为是朕的意思,朕倒是替他背了黑锅!”

隆庆帝绝情归绝情,有的时候又心软的叫人有些不可置信,方皇后向来把他的脉搏摸得极准,闻言就蹙着眉头:“何苦来,不是审明白了吗?卫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她跟当年明家那群叛匪有关系,也实在太牵强了些……”

毕竟也算是一同长大,隆庆帝对于已经毫无威胁又已经痛失了娘家所有亲人的卫老太太是很有些香火情在的,方皇后又叹气:“何况老太太上了年纪原本身体就不好,前阵子不是还说病了?”她看着隆庆帝的脸色,又慢慢的道:“还有一事,孔供奉昨儿来给我请平安脉,就说卫老太太病了的事儿,听您这么一说,恐怕就是被曹文给吓病了吧?”

隆庆帝脸色登时更加阴沉不好看。

当天下午就在御书房狠狠斥责了曹安一通,又朝他冷笑:“你侄子真是了不得,你的亲戚倒比朕的亲戚还要尊贵些!定北侯夫人他不放在眼里,连老四他也不放在眼里!是谁给他的胆子?是你?!”

曹安跟了隆庆帝这么多年,早已经对他的喜怒掌握的很是清楚,见他发怒也并没有太害怕。

隆庆帝是个不喜欢改变的人,曹文却偏偏要追根究底,把隆庆帝不愿意深究的事拿出来戳隆庆帝的心窝子,他早已经预料到隆庆帝要生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半个字都不给侄子辩驳,只是不停请罪。

隆庆帝怒气不减,伸手指着他呵斥:“狗仗人势!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这是要陷朕于何地?!”

曹安这才直起腰,斟酌着同隆庆帝说:“是曹文该死,年纪小不知事…受了那贼匪们几句撺掇,就喝了几口马尿似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只是他却是一心为了圣上您着想啊……”

隆庆帝这才想起曹文办的是云南的案子,收敛了些怒气,神情变幻莫测:“受了撺掇,什么撺掇?”

曹安神情很是为难,犹豫一会儿,被隆庆帝踹了一脚才委委屈屈的说:“就是云南被抓回来的那些俘虏们,一个个的倒是都脾气死硬,唯有一个被曹文撬开了嘴,说…说卫老太太虽然没指使他们,只是他们却都是冲着明家后人才这样拼命的,就是觉得当年明家是冤枉的,想着给明家找回个公道。”

曹安没等到隆庆帝继续发话,声音沉沉的又叹气:“曹文他办事粗糙,还没怎么查呢,只查到定北侯夫人最近指使人颇为频繁,家中管事往通州去的也太勤快,这才……当天郑王爷又那样护着定北侯夫人……”

刚说到郑王,郑王就进宫求见了。

隆庆帝阴沉着脸,还没说话,郑王先就跪下了,语气里还含着气愤。

“皇兄,您要给我做主!”他犹自义愤填膺:“当初明家的事,是不是跟我没关系?!”

隆庆帝冷眼瞧着他:“好端端的,提这个干什么?!”

郑王就冷笑了一声,眉毛上挑:“怎么不能提?!明家死有余辜,那是明家自己的事!又不是我让明家去死的,卫老太太好没道理,我好心好意给她解围,她却啐了我一脸,当着那么多人,还当着曹文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她竟一点儿不给我脸!”

隆庆帝情绪不明的笑了一声:“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朕还提醒过你,你若是娶明鱼幼,辈分可就乱了……”

郑王很是苦恼:“咱们皇家还论什么辈分?这哪儿能论到一起?就是卫老太太这脾气,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叫人不知道怎么好。明鱼幼死了,我又没叫她死……”

隆庆帝摆了摆手,把他叫起来:“那你的意思,要朕给你出气?”

郑王哼了一声:“我出什么气?反正我好人做了一次,不做第二次。听说她招了曹文的眼,跟云南的案子又扯上了关系,那是她自己寻死。”

又跟隆庆帝打听起曹文来:“这人办事当真可靠?那他跟林三少两人又不对路,我当监审,该听谁的才是?”

隆庆帝极生气:“什么叫做听谁的?朕是让你去监审的!自然是证据说了算!他们俩不对付,又怎么不对付了?”

郑王嗤笑了一声:“还不就是冯家的事儿?林三少说曹文是玩忽职守,滥用私刑,所以才把荣昌侯和荣昌侯世子并荣昌侯老夫人逼死了,觉得曹文才是冯家案子的始作俑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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