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说明,她这一点猜错了。
顾念之心念电转,马上说:“……不对,你不是想挣更多的钱,但你依然很需要钱。这说明,你当时出了什么事,需要用钱。”
这话一说,那“忘年交”都趴不住了,忍不住抬起头,怨毒地看着顾念之,视线跟毒蛇一样,恨不得吐出信子。
顾念之微微勾起唇角,“我猜对了。”
“至于你为什么突然很需要钱,很简单,要么你生了病,需要高额医疗费。可是那个年代,物价非常便宜,医疗费也不例外,就算自费也没多少钱。所以这个不成立。”
“那就是你欠了人家很多钱。而那个时代,还没有股市,也没有高利贷,所以应该不是这方面欠的钱。”
“那就只能是你私下里赌博,欠了赌债!”
顾念之刚一说完,秦霸业就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顾念之笑了一声,“秦霸业,你闭眼睛干嘛?担心再泄露你心底的秘密?”
“我甚至可以推测,这位‘忘年交’欠的赌债,根本就跟你秦霸业有关!”
那位“忘年交”的视线顿时转向秦霸业,第一次开口出声道:“……秦霸业,你跟我说实话,当年我跟那些人打花牌赌博,是不是你设的局?!”
秦霸业闭紧了眼睛,一声不吭。
顾念之拍手笑道:“……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秦霸业被气得肝疼,猛地睁开眼睛:“不说话怎么就是默认?!——不说话明明是否认!他欠赌债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呢!怎么设局?!”
“呵,否认他欠的赌债跟你有关?你别想浑水摸鱼。”顾念之胸有成竹地再次半蹲下来,指着秦霸业,对那位“忘年交”说:“你信不信是他先设计你?”
那人的目光游移着,有些无所适从。
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没有任何证据让我相信。”
“我没有证据?”顾念之眼珠一转,走到躺在临时担架床上的秦瑶光身边,指着她的脸说:“……这就是证据。”
那人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
他疑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秦瑶光,“证据在哪里?”
“在这里。”顾念之用手指戳了戳秦瑶光的脸,“你知不知道,她的脸是整容的?”
这人眼神闪了两下,然后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顾念之翻了个白眼,“行了,别演了,戏太过了,太假了。”
“你明明知道秦素问大律师小时候长什么样,你会不知道秦瑶光整过容?”顾念之一针见血地指出。
何承坚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跟秦素问小时候容貌有关的话,忍不住追问道:“素问小时候的长相,跟秦瑶光整容有什么关系?!”
何之初面无表情地站在晨曦之中,一只手却放在裤兜里,紧紧攥住了一张照片,就是那张秦素问小时候跟父母亲一起照的全家福。
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把这张照片给何承坚看过。
第1917章 重组往事(2)
顾念之诧异地看了何之初一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何之初对她几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地岔开话题,对何承坚说“何上将,您别急,等我先把秦素问大律师一家的情况问清楚,您就明白为什么了。”
何承坚只好按捺住心头越来越严重的不安和焦虑,耐心地听顾念之继续问下去。
那已经坐起来的“忘年交”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嘟哝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跟他们也不熟……”
“跟谁不熟?”顾念之有些恼火了,“秦会昌家,还是秦霸业家?——你真的不熟?不熟秦霸业让你得到那么一座大宅子?还是在寸土寸金的c城市中心?!”
“还是跟秦会昌家不熟?不熟你能在他家出入多年,就跟他们的家人一样?——哦,不……”顾念之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说你跟他们的家人一样,这真是‘家人’两个字,被黑得最狠的一次!”
那“忘年交”脸都红了,喃喃地说“我是说我跟……秦瑶光不熟。”
顾念之一巴掌拍在秦瑶光脸上,打得她的脸几乎凹陷下去,“好,就算你跟秦瑶光不熟,那我现在告诉你,秦瑶光整过容,而且是小时候整过容,还用的是最先进的生物整容!”
“生物整容这种手术有一个额外的好处,我想秦霸业和秦瑶光都不知道。”顾念之转过身,嘴角的笑容几乎嘲弄,她看着秦霸业,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用生物整容的方式做手术,可以通过她脸部填充的生物体,查到她整容的准确年限!”
秦霸业这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一点证据都没有,居然能被顾念之顺藤摸瓜全部揭开!
顾念之见他哆嗦,笑得更甜美了,她看着那坐在地上的“忘年交”,语音清脆地说“我如果我告诉你,秦瑶光是在八岁半的时候整容的,你有何想法?”
“……八,八岁半?!”那“忘年交”明显也有些糊涂,开始心算秦瑶光八岁半到底是哪一年。
顾念之不等他算明白,马上说“就是在秦会昌一家车祸的前一年,也可以说,是在秦会昌卖地给秦霸业的一年前。”
“这位‘忘年交’阁下,秦霸业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是在你的老友卖地出车祸的一年前吗?”
那位“忘年交”猛地抬起头,怒视着秦霸业“……是他们出事的半年前!”
“这就对了!”顾念之双掌在胸前一阖,眼神闪亮,“所以秦霸业早有准备!他结识你,根本就不是巧合和意外!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你还认为,你突然就陷入一场赌局,还欠下巨额赌债,真的只是你运气不好?!”
那位“忘年交”想到当年情形,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往秦霸业那边扑过去“……居然是你!都是你!你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秦霸业怒吼一声,吓得那人停下脚步。
看着剑拔弩张余威尚在的秦霸业,那人瑟缩了一下,居然不敢上前了。
顾念之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煽动道“你还怕他?没见他被人抓起来了吗?就这样还怕,你真是怂到家了……”
秦霸业哼了一声,“他怂到家?他送他的老朋友一家去死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怂!”
“你胡说!我没有!”那位“忘年交”的眼神闪烁着,色厉内荏地扑上去,企图捂住秦霸业的嘴。
顾念之将他一把拽开,哎了一声,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秦会昌家的车祸,不是秦霸业做的,是你做的?!”
这人连连摆手,慌乱地说“不是我!不是我!”
“……呵呵,不是你,才怪!”秦霸业两眼一翻,“当年可是你给我出主意的……不然怎么能让秦会昌乖乖卖地?!”
“你这是承认你做了手脚了?”顾念之紧追不放。
“承认又怎么样?”秦霸业豁出去了,“反正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有活路吗?就算不是我做的,那两人也不会给我活路。”
顾念之伸出手指摇了摇,“你错,不是这两人不给你活路,是我们三人不会给你活路!”
顾念之反手指着自己,继续说“那他是怎么给你出主意的?”
秦霸业到了这个时候,突然不说了,露出一个怪笑,“……你猜?”
那位“忘年交”在惊惶之后,也回过神,知道自己说错了太多话,他索性闭口不谈了。
“想装死啊?”顾念之嗤之以鼻,“那我就再推测一下。”
她用手指沿着秦瑶光的面容画了一圈,指甲在秦瑶光脸上落下淡淡的白痕。
顾念之一边思考,一边说“那我们就想想,一般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