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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卿景)朽木开出花(86)

作者: 迪莫仙琥 阅读记录

但是,太白真君说,夕瑶的魂魄是化为了这些小精灵——那些闪着荧光的小点。

说不出来的悲伤蔓延在他的心头,几乎要将他的神志吞噬,还好,白豆腐紧握住他的手,那温度炽热,将那些诡异的情绪给燃烧。

那个看似感情淡薄,只在乎战斗的神将,其实也是一个柔软的神,在心底还是给他的友人留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位置。

“将军,既如此,太白先行退下了。”

老者摸着自己的长白胡子,微笑着消失,转眼间,此方天地只剩下了他俩。

毫无感觉,也无神志的精灵飞舞着,不曾好奇与从前自己心心所念的神将面貌全然无二的少年,也不再拥有那些辗转反侧的情绪折磨自己的心。

“夕瑶,我回来了!”

他的转世尝试呼唤着,比平时的声音更加低沉成熟,然而,她化作的精灵仍旧不知疲倦地飘着,像浮尘,归处既是来处,落在何方哪里便是安身之所。

接着,他又喊了几次,尽力地模仿记忆中穿着银白盔甲、气度不凡的神将的样子,让静静等待着的白豆腐大开眼界。

风是静的,这里没有水,也没有流动的水,花儿摇摇地在草上点着头,仿佛在朝某人颔首。这里,开满了鲜花,是与凌霄殿不同的美,自然,是自然的鬼斧神工。精灵们在花间飞舞着,眼中只看到那光点,从此株飘向另一株,沿途洒下光辉,是那么地闪耀而又令人悲伤。

景天终究是喊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垂下了眼。

为何,夕瑶还是没有出现呢?记忆中的神女温婉地笑着,投向他的目光是那么地依恋,又是那么地充满爱意。飞蓬看不出来,景天却看得分明,那么,她为何不肯出现?

他慢慢地蹲下来,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的花儿,忽然就想摘下一朵,来一片片地算出某种可能。

徐长卿收回自己审视这一片天地的目光,也缓缓蹲在了他的身旁。

他就问:“白豆腐,你说什么才能让夕瑶的神志恢复过来呢?喜欢的人呼唤不行,还能有什么呢?”

徐长卿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安溪那天,看见身旁之人与那魔痛饮的场面,心中涌起的波澜。

人是会嫉妒的,那么神呢?

白衣的道士,突然扳过来还疑惑着的少年郎的脸庞,重重地将唇覆盖,乘着吃惊那一瞬张开的缝隙,进入。

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景天颤动了睫毛,眼中脸上露出红晕。

他们倒在了草地上,将彼此的手紧握住,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这不仅仅是一个吻而已。

徐长卿吸吮着他的下唇,将舌挤进那狭小的空间,将还未反应过来而呆滞的他的舌拖进那无边的欲海中,像蛇一样地缠绕着,共同飞舞着,压进那最深处,交织着那一片蜜色。

他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擦着那一片柔软,宛如白玉般上好的触感,让他的进攻愈发猛烈。

身下之人亦是不甘示弱,将手穿过他的发丝,抵住了他的后脑,反应过来的舌也开始了回击。

眼,总归还是闭上了。

在黑暗中感受着那一方的存在,将彼此拖进自己编织的无尽的爱与欲之中。

到底还是白豆腐经验丰富,摁住他的下巴,深深地卷去他口中的津液,结束了这个吻。

四周的草地被他们压断,而花儿却开得更加艳丽,就如景天眉间那点红,像是春日里的桃花灼灼。

在他们亲吻的中途,漫天的精灵就化为了一纯白神女。她安静地看着,眉目如旧,风姿绰约,自有脱俗气质。

而那吻结束后,他们也终于看见了她——夕瑶。

“夕瑶?”

景天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只见他注视的神女看着他俩露出一个相当寂寞的神情,又在眨眼间变得平和,如他们在殿前看见的任何一位神仙一样。她眉间的白珠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摇曳,一点一点,显得她比唐大小姐截然不同的安静与美丽。

“是我,飞蓬……不,你不是飞蓬,你是飞蓬的转世。”

她苦笑起来,在白豆腐的退让下靠近了景天,凝视着他的面孔,似喜似悲。

景天知道,夕瑶是多想看见飞蓬,比那红毛还要多绝对不少,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世人。

他露出一个飞蓬决不会露出的灿烂的笑容,点头:“夕瑶,我叫景天……”

“真是一个好名字。”

夕瑶笑将起来,大家闺秀那种矜持的笑容,跟某位八婆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对了,景天忽然想起来八婆临走之前托他要问的事情,之前在凌霄殿得知她是由神树所诞生的生灵,恐怕最了解的应当是面前的夕瑶吧!

于是,他就问:“夕瑶仙子,你是不是有个长得很像的特别凶的……”

“她还好吗?”

夕瑶翻手,顿时一面水镜出现在空中,展现出来的画面当是昔日的情景。

“我本是想圆了我的一个梦而已。”她淡然,目光扫过一旁的徐长卿,眼眸又在一刹间垂下,接下来的话,也有些苦涩起来,“在飞蓬你走后,我独自守护神树,真是……寂寞。”

神,总是寂寞的。

太白真君几百年没友人拜访,曾经的飞蓬独自镇守南天门许久,而夕瑶更是守护了神树上万年。

寂寞,是藏在每一个生灵的心灵深处的。

人容易寂寞,是因为七情六欲,而神不容易寂寞,因为它的感情已然趋近于零。

但趋近于零,却永远都不是零。

所以,夕瑶感到寂寞。

她私自摘了一颗神树果实,以神树枝条为身,果实为灵,己面为容,暗中投入人间,希望能代替她陪伴在转世的飞蓬身边,如果……能在一起……终究是奢望。

她还将曾经飞蓬赠予她的玉佩一分为二,一个在那女婴的身旁,一个在多年后又投入人间,被他捡到。

“玉佩?”

那场流星雨之后,捡到的玉佩,景天还记得清清楚楚,而更清楚的,是之后白豆腐环抱他那一刻——忽然就跳动不已的心脏。

夕瑶点头,将水镜散了,说:“如此便很好,我最初的想法也只是让飞蓬你不再寂寞。”

她伸出手,似乎要拂过他的脸庞,却在接触的那一刻撤下。

只是浅笑地再说:“你告诉那名为唐雪见的孩子吧,好好在人间活着,神树果实既然落地,就是天地万物中的生灵,受到天道的庇护,往后——亦当经历凡人之轮回了。”

“好!”

他一口应下,端是说不出的利落,好像也干脆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一样。

夕瑶垂眸,又不动声色地扫过徐长卿,想起了飞蓬的那位亦敌亦友之魔,转身,扔出来一颗类似于珠子一样的东西。

——风灵珠。

“再见,景天。”

夕瑶踱步,没有消失,只是走上了那神树旁,如从前万年岁月,今后也守护在其旁。

徐长卿抓住了那颗珠子,与景天对视一眼,便同时抱拳,道谢。

“多谢夕瑶仙子。”

夕瑶拂过久别重逢的神树,靠在树旁,轻轻一叹。

何其差别却又般配的两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打滚,要收藏,要评论,翻滚中——

☆、天道哈恰恰

如光,归去。

“老大,夕瑶仙子真的跟唐小姐一样啊?”

茂茂好奇地问道,背着装着邪剑仙的盒子,跟着太白真君。

景天极其敷衍地点头,点头,就是不说一句话。

他忽然对夕瑶起了愧疚之心,大概又是飞蓬的记忆作怪,可是他的的确确感觉到了。

如果不是丁小琳说去天池,他跟白豆腐必须都到场,恐怕他就找个偏僻地儿,坐在那里,扔石头——不知道神界有没有石头可以扔,要不跟那些守门的神将说说话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