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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125)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闫思弦当天是被医疗直升机接走的,显然他已习惯了那庞然大物,比吴端淡定多了,躺在坟地里一边说笑道:“别喊了队长,鬼子都让你喊跑了……”

一边指挥吴端拨打了一个电话,报了位置,并调侃道:“抱歉,你这辈子的第一次直升机之旅,恐怕不那么美好。”

一架直升机轰隆隆地来,接上闫思弦,又轰隆隆地走,如闫思弦所说,吴端做为队长,肩负起了送伤员去医院的责任,跟他一起上了直升机。

前后总共20分钟,直升机就在一家私立医院顶楼停稳,与此同时,全市最好的神经科、骨科医生已经在手术室准备就绪。

吴端第一次见识到医疗领域里的一路绿灯。

当然,第二天帮闫思弦结账时,看着那七位数的费用,吴端重新认识了家中老妈曾说过的一句话:钱花哪儿哪儿好。

他还为局里究竟能报销多少着实忐忑了一把,谁知闫思弦大手一挥,表示那都是小意思,不必在意。

此刻,这双手虽然还有些苍白,却已经有了大病初愈的样子,吴端最担心的那根小指已经完美地接了回去,依旧修长,连伤口都不太明显了。

许是受了吹风机里热风的刺激,那根小指微微动了一下。

帮闫思弦拆纱布的女医生道:“就一会儿啊,纱布给你放这儿了,完事儿了你记着包上,你这根指头现在一点儿都不能受力,受风也对恢复不利,保护不好就等着残废吧……”

闫思弦突然凑到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医生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女医生脸一红,娇嗔地看了闫思弦一眼。

她计上心来,指了指闫思弦受伤的手,坏坏地丢下一句“你行吗?”便拎包离开了。

看着被质疑行不行的闫思弦,吴端噗嗤一声乐了,仿佛大仇得报。

闫思弦无所谓地起身,用一根手指推开衣柜,开始搭配衣服。

吴端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几乎蹲在地上,要捶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以至于闫思弦实在没法继续忽视他。

“想什么呢你,脏心烂肺,我约她一块打游戏!”

“哦——打游戏——啊哈哈哈哈——”

闫思弦:滚过来,爸爸要踹死你!!!!

笑归笑,闫思弦拉开衣柜时,吴端还是注意到他的衣服挂得十分整齐,想来应该是家政每天收拾的结果。

衣柜里大致有三个区域,代表三种不同需求。

其一是居家服,但凡纯棉或纯毛质地穿起来舒服的,不分品牌价格,占据了衣柜半壁江山,余下位置一半是高订西装,每套下方都有配套的纯手工定制皮鞋,严谨内敛,属于穿上就能直奔华尔街上班,另一半的衣服虽也价格不菲,却略显轻佻,吴端已经能想象闫思弦穿着它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战绩。

“想什么呢?”闫思弦从华尔街区域拎出两套西装,问道:“哪个?”

吴端看看左边的,评价道“人模狗样”,又看看右边的,评价道“貌似忠良”。

最终,闫思弦选择了貌似忠良。

他穿衣服问题不大,可是系领带、袖扣等精细活儿,手就不那么灵光了,只好由吴端代劳。

吴端正帮他系领带,有人敲卧室门,叫了一声“闫总,方便吗?”

闫思弦显然听出了来人是谁,道了一句“进。”

身材凹凸有致的秘书开门,眼看吴端拽着闫思弦的领带,只愣了一秒钟。

“闫总,合同范本我按您要求打出来了,放这儿了。”

说完,秘书便退了出去,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全程相当职业化。

吴端觉得浑身别扭,开启了尬聊模式,“我……你……她……她有你家钥匙?”

闫思弦淡定道:“有备用钥匙,我去外地的时候,她帮我照顾屋里的几盆花。”

“哦……”

2小时后,西城制药楼下。

吴端眼看着一个年近40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将闫思弦送到车门口,并亲自帮他拉开车门。

直到车子启动,那人还在驻足目送。

“哈——”闫思弦摊在副驾驶位置,长长舒了一口气,“爸爸我花一个小时梳妆打扮,还是值得的。”

吴端:是是是,您梳妆打扮下海挂牌起码一夜八万。

心里虽在吐槽,却在路边停车,拆开一袋医用纱布,帮闫思弦包扎起来。

闫思弦絮絮叨叨道:“我报了一笔陈树绝对没想到的巨额投资,把他给弄懵了,哈哈哈哈……

我卡着公司前景这块不松口,他最后总算交了个底,说是近期有望在治疗癌症上获得划时代突破,把公司前景吹得天花乱坠,我说要看他研发团队,他又推脱今天不方便,非得明天……

哎你听我说了没呀?”

“听着呢,”吴端道:“你觉得绑架兰老的是西成制药?”

“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

咚咚——

吴端降下车窗,与同一名交警面面相觑。

“还是你们,违章停车。”

“呃……兄弟,缘分啊……”

第156章 福音(11)

鲁仁松:“吃饭就算了吧,我现在走不开,实验室有一项反应进行到关键步骤,今儿晚上得通宵盯着。”

董悦:“这样啊……我还想着咱们好久没见面了……不过,老师失踪了,实验室里就得靠你了,忙得很吧……”

鲁仁松:“还行吧。”

董悦嗫嚅片刻,终于不再东拉西扯,“老师的事你怎么想的?你……不着急?万一他是被坏人绑架了呢?老师的心脏病发作起来……”

电话那头鲁仁松沉默了一下。

“急有什么用?研究成果是国家的,老师想据为己有,所以才玩失踪,他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还好意思跟我们讲医者仁心吗?”

这次,董悦愣住了。

她并不擅长反驳别人,只能苍白无力道:“不是的,你肯定搞错了,老师不是……”

“别傻了,”鲁仁松气鼓鼓道:“你当我们现在没日没夜地忙活,是干什么呢?逆推老师隐瞒的关键步骤!你应该清楚这有多难,几乎就不可能……别说研究院了,你们诺氏制药也忙起来了吧?”

“他们给你洗脑了是不是?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汪彦尧亲眼看见的!老师清空了他自己的所有研究资料,还偷偷把硬盘拆走了……呵呵,我都不知道老师还有拆硬盘的手艺……”

董悦:“不可能不可能……”

鲁仁松:“警察让你来跟我打听消息的吧?我不怕,你可以把我原话转述给警察。不过,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管闲事,老师的事比你想得复杂……嘟——嘟——”

闫思弦的车上,三人一起听完了电话录音,董悦道:“我是不是……帮倒忙了?”

吴端赶忙安抚道:“没有,您……”

闫思弦摆摆手,示意吴端别说话,又听了一遍录音。

“鲁仁松在电话里提起的那个汪彦尧,您认识吗?”闫思弦问道。

董悦摇头,“没听说过。”

“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没。”

“哈,”闫思弦勾了下嘴角,对吴端道:“查查这个人,莫名其妙提起一个对方听都没听说过的人,还刻意强调’原话转述给警察’,要不是他说话太不着调,那就是刻意给我们传递信息。”

“这么说……我帮上忙了?”董悦十分欣喜,像个小女孩。

“嗯!”闫思弦十分肯定地点头。

董悦看了看手表,“那个……谢谢闫总一大早来送我上班,真不好意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公司了……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真的。”

闫思弦也不跟她客气,“嗯,我也该上战场了。”

这天早晨,闫思弦又是一身华尔街精英打扮,由吴端将他送到了西城制药研发大楼下。

吴端忧心忡忡,“你确定不用带个专家,你又不懂行,带上董悦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