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罪无可赦(19)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吴端耐心解答女房东的疑问,又拜托她保留现场原貌,给警方留几天缓冲时间,女房东虽然油腻,却通情达理,一口答应了下来。

吴端翻箱倒柜,终于在卧室衣柜抽屉里发现了身份证、毕业证、暂住证三样身份证明,正是王书梅的证件。

他又拿镊子在卫生间的地漏过滤网里捏出了一团头发,装进证物袋。

这时,前去小区物业调取监控的冯笑香回来了。

“小区物业监控可以保留一个月,我全调出来了,回去细看吧,但愿能找出些王书梅的出行规律。”

闫思弦从书房探出脑袋,问房东道:“这台电脑是您家的,还是租客自己的?”

“她的,除了家具和电视,其它东西都是她的。”

“明白了,多谢。”

一听有电脑,冯笑香便主动凑了过去。

“我看看。”

她将一个U盘插在台式电脑上,也不知打开了一个什么程序,开机密码就被轻而易举地破解了。

桌面上有个名为“鱼饵”的文件夹。

打开,里面全是照片,足有一百张。

有精修的艺术照,有在一些旅游景点的照片,还有一些居家照片,居家照片以站在书柜前,或者坐在书桌前翻书的居多。

照片里的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明媚,正是王书梅。

冯笑香又是一番敲打键盘,电脑上自动记录的QQ号码登录。

QQ分组名字很是奇特:

待宰[2人]

大猪[4人]

小猪[5人]

猪仔[10人]

“这……”冯笑香有些无语,“她是养猪的?”

闫思弦笑道:“你见哪个养猪的会跟猪聊QQ?”

冯笑香吐吐舌头,打开了一个“待宰”分组里的聊天记录。

“互发了照片,互相说明了收入情况,看起来……呃,门当户对,正在商量见面,这是……网恋?”她又粗略查看了几个聊天记录,“没错了,同一个套路,可是……见面以后呢?她怎么赚钱?难道……跟他们睡?”

闫思弦伸手在冯笑香头上敲了一下,“小孩儿别学坏。”

冯笑香捂头,一脸委屈。

这一幕恰被吴端看到,吴端上前一步,将冯笑香拉到身后,“你竟然对童工下手,丧心病狂啊!爪子拿开!童工是不会向你的淫威屈服的!”

冯笑香:同事戏太多怎么破?遇到神经病如何自保?谁来给我支个招?

女房东在书房门口探了探头,三人一秒恢复严肃脸,各忙各的。冯笑香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着手查王书梅的网页浏览记录,吴端蹲下身,检查书架最下层的柜子,闫思弦则拉开电脑桌上唯一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笔记本,翻开一看还真有些发现。

“账本……2月16号,¥5600;2月13号,¥3300;2月8号,¥7800……是收入吗?这么多?”

除了笔记本,抽屉里还有一沓钱,闫思弦拿起数了数,总共一万三千元。

吴端也看到了账本,只道:“她要真是干那个的,这价钱……也太高了点吧?”

闫思弦挑挑眉,“你很懂行情?”

第25章 欠债还钱(8)

吴端摇头,“一般懂一般懂……”

闫思弦一笑,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指着笔记本道:“你注意看她记账时用的人民币符号。”

吴端凑上前来,“这……为什么有的¥是一横,有的是正确的两横,还有的是……三横?”

闫思弦思忖片刻道:“我想王书梅是故意这么写的。”

“故意的?”

“如果是笔误,情况应该是绝大部分正确,个别的出错。

如果王书梅拿不准这个符号怎么写,又懒得查证,应该选一种对她来说最顺手的写法长期使用——比如一横或者两横的人民币符号,三横的怎么看都错得离谱,像个“羊”字似的,不应该出现三横的写法。

可是笔记本里三横的写法占了近一半。

所以她既不是笔误,也不是拿不准,只能是故意为之。”

“可她为什么这么写……区分账目?”闫思弦思忖道:“假如笔记本上记录的是收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三个获得收入的渠道。”

“她同时被三个人包养了?”吴端道。

闫思弦实在受不了他一个劲儿往那方面想,正色道:

“王书梅不是干那行的,请你稍微克制一下,原因:

第一,单看照片,她不值这个价;

第二,她的生活整洁规律,当然,我们看到的是表面现象,也有可能因为她有一个好家政,所以,只要检查一个地方就够了……”

闫思弦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且大多是速食食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红红绿绿的水果,可见主人虽然不大开火做饭,却还是重视饮食健康的。

“家政是不会连冰箱里头都收拾的,只能说明王书梅本人无论饮食,还是个人卫生,都比较讲究,她不可能是干那行的。”闫思弦给出结论。

“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别把话说太绝。”吴端道。

“专业知识告诉我,人的性格决定了其对工作的选择,而反过来,人必然也会受到工作环境的影响,这两方面是相辅相成的。

一个在选择生计时轻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在生活上整洁自律,规划饮食?”闫思弦无所谓地掏掏耳朵,“你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上次打赌不是说给我搬桌子吗?到现在也没搬,是不是特别拉不下老脸?要不再赌一次?”

“搬!回去就给你搬!”

“诶,对了,找着王书梅的手机了吗?”闫思弦又问道。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吴端来到门口玄关处,玄关处有个鞋柜,鞋柜上放着个很有质感的木盘子,盘子里有钥匙、墨镜、小包纸巾等出门常备的小东西,还有两个小巧的女士手包。

吴端翻看两个手包,“没有,包是空的。”

“看来是被凶手处理掉了。”闫思弦将账本和抽屉里的钱一并装进证物袋,“该通知王书梅的家人了。”

……

王书梅的家人是在一天后赶到的,长期的贫穷生活使她的父母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憔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动车,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坐在市局小会议室里,老两口局促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此时,DNA实验室已经对女尸与王书梅家找到的头发进行了DNA比对,确认死者正是王书梅。

既然已经确定死者身份,就省去了认尸环节,闫思弦当即劝吴端道:“先别告诉他们女儿去世的消息,容我问几个问题,不然一会儿认完尸,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吴端知道他的做法不人道,却有效率,想了想,默认。

进入小会议室,闫思弦没开口,两位老人也没敢开口,只是焦急又害怕地看着他。

闫思弦道:“王书梅是你们的大女儿吧?”

“是,俺娃咋了?”男人问道。

女人的眼泪已经冲出了眼眶,对于子女离世,女人的预感总要更强烈些,大概是数年前十月怀胎让女人与子女多了一些不可言表的联系。

闫思弦没回答男人的问题,只问道:“你们有她的手机号吗?她平时怎么跟家里联系?”

“有,有号有号。”男人立即报出了一窜手机号码。

不用人提醒,门口的冯笑香已经冲回了电脑旁。

“的确是个没备案过机主身份的号码,这个号码使用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呼出呼入。”冯笑香很快圈定了与之联络最为频繁的几个号码,一一查实。

“宋东来,男,45岁,离异,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独自经营一家咖啡馆,曾因为嫖娼被抓过;

陈敏,女,27岁,未婚,工作状况不明;

李涵,男,34岁,已婚,新南方厨师学校毕业,西餐厨师,跟老婆一起经营一家西餐厅。

与王书梅联系最频繁的就是这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