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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228)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关键咱们现在还没有能给梁奇定罪的证据,仅凭他家丢了一根插门的钢筋,根本不能形成证据链,网上追逃都报不上去。”

“你第一次见嫌疑人潜逃啊?”吴端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想法: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闫思弦吃瘪,默默埋头吃饭。

吴端继续道:“梁奇有个妹妹在久春市,我们联络了久春市刑警,那边的刑警已经赶去梁奇妹妹家……”

吴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多小时了,快该有消息了……再等等……”

“哦。”

两人默默埋头吃饭。

吴端道:“老乡给得太扎实,我有点吃不完,剩饭是不是……不太好?”

“相当不好,”闫思弦道:“加油,饭量可是纯爷们儿的标志。”

吴端翻了个大白眼,“我能不能选择纯得稍微文雅点?……哎不对啊,你家那么有钱,你怎么看都像那种天天吃西餐——还是大盘子里就装一口东西的精致西餐——长大的孩子,怎么长成个大胃王了?”

闫思弦道:“没办法,小时候学跆拳道散打什么的,当时我爸就想着让我学点防身,谁知道我那么优秀了,一不小心被教练带进了国际比赛,那会儿为了体重达标,一天吃三十多个鸡蛋白,还有鸡胸肉什么的,吃得我欲哭无泪,胃可能就是那会儿弄坏的。”

听到“优秀”那句,吴端想吐槽,忍住了,想想能进国际比赛的确优秀啊,于是感慨道:“你竟然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

“什么年代?”

“怎么说呢,就是那会儿国家相对落后,在体育竞技上,需要靠金牌来支撑民族自豪感,但凡能代表国家的运动员,都像带着任务上着发条似的。”

“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闫思弦点点头,“不过那会儿深受爱国主义教育,教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哎对了,”吴端又问道:“那你拿上名次没?”

“第二名。我家那会儿生意还没做这么大,教练还让我考虑一下当职业运动员。”

“你没考虑?”

“还没等我考虑呢,张雅兰就出事了……之后,你大概就知道……除了当警察,别的我就都不想考虑了。”

提到张雅兰,话题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好在久春警方给吴端发来了消息。

吴端和对方对答片刻,转述道:“久春警方给梁奇的妹妹做了工作,他妹妹承认梁奇两天前——就是咱们下山回村那天——晚上,曾经用一个新办的陌生号码给她打过电话,让她帮着找住处。

妹妹在电话里问梁奇是不是要去久春市,梁奇也没把话说死,只说可能去,妹妹就让他上家去住,梁奇在电话里把他妹妹说了一顿——没办法,男孩嘛,从小在家就是娇生惯养,父母溺爱得很,兄弟姐妹也都得让着他,任凭他骂。

最后,妹妹答应帮梁奇租房子,梁奇还专门叮嘱,找那种租金便宜的城中村,专挑租房不看身份证的人家。

当时他妹妹还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出事了,梁奇只说让他妹妹别管那么多。

现在久春市刑警已经在梁奇妹妹家附近蹲守,他只要露面,立即抓捕。”

闫思弦想了想,问道:“他的新号码未进行实名制登记?”

“没有,据查,梁奇的新号码是在镇医院门口倒卖手机卡的小贩那儿买的,咱们的人去走访摸排,有个流动小贩确认见过梁奇,卡就是从他那儿买的。”

“所以梁奇在临关镇?”

“是的。”吴端道:“久春市距离这儿一千多公里,要去久春市投奔妹妹,必然先到临关镇乘坐大巴去附近的城市,然后再从附近的城市乘坐火车或者飞机。”

“这我知道,”闫思弦道:“但梁奇说的是可能,他可能去找他妹妹。”

“你觉得他没去久春市?”吴端吃完饭,起身将碗筷放在桌上。

闫思弦将最后一口面条扒进嘴,将碗摞在吴端的上面,“无论是长途汽车、火车,还是飞机,都实名制了,笑笑那儿可没查到梁奇的购票记录。

梁奇知道购买一张未进行实名登记的手机卡,说明他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我推测,他有过去投奔妹妹的念头,甚至,梁奇都去了镇上的长途汽车站,可是发现买票需要身份证,可能会暴露行踪,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很可能还躲在镇里。”

“临关镇就那么大点,人口不过几万,已经开始地毯式摸排,要是人躲在镇上,早晚能找到,我倒觉得,咱们可以从梁奇的同伙入手了。

现场种种迹象——两种凶器、制服并捆绑梁涛——这都表明凶手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梁奇,那另一个会是谁?还有,既然村支书有意包庇,那他知道另一个凶手吗?”

“好问题,”闫思弦打了个指响,“算着时间,村支书采药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第275章 所以先这样吧(6)

村支书是入夜时分回来的,没等吴端和闫思弦找他,他自己倒是找到村部来了。

吴端招呼他坐下,一边递上一根烟,一边道:“您有事跟我们说?”

村支书点点头,接过烟,点上,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却不说话。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闫思弦走出房间,到了村部院门口,见一名刑警在院墙外徘徊。

闫思弦对那刑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他带到远处,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林子里一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了,村支书回家换了套衣服,把草药和农具放下,就来这儿找你们了。”

“他回家见着什么人了吗?”

“儿子媳妇都在家,我在外头听着,说了没几句话,他就出门了,具体说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没见过会计两口子?”

“没,除了自己家人,谁都没见,顶多就是路上跟村民打个招呼,攀谈两句,这我倒都听见了,没聊什么重要的话。”

闫思弦道了一声“辛苦”,回到屋内,恰好村支书抽完烟,开了口。

“我坦白,梁奇杀人,他杀了梁涛,我包庇他了,我现在就跟你们自首。”

吴端和闫思弦倒并没有太意外,毕竟,即便村支书不来坦白,他们也要去堵了人询问情况。

反倒人自己来了,不大对劲儿。

两人对视一眼。

吴端:他是会来自首的人?

闫思弦微微摇了下头: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不是。

默默交换完意见,吴端先开口问道:“为什么又决定不包庇他了?”

村支书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吴端会先问他这个。

难道不是应该先问问他怎么知道梁奇是凶手,以及梁奇的去向吗?

村支书显然有所准备,只愣了一瞬间,便恢复如常道:“我……进山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儿,就觉得……不对。这不,一下山就来找你们了。”

吴端看向闫思弦,闫思弦低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打算发问,吴端便继续问道:“那说说吧,您怎么知道梁奇是凶手?”

“他自己告诉我的。

你们进山找着尸体的那天,梁涛慌了。他原本以为那尸体在山里,烂了就烂了,谁都找不着,可偏那么快就找着了,所以他慌了。

他来找我,让我帮着想办法,我俩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肯定要去查那帮进山的游客,毕竟是那帮人找梁涛当向导的,再加上村里本来就是传言:就是说那帮人是盗墓贼的传言。

我就让梁奇别慌,我想办法把你们的视线往盗墓贼身上引。”

“我们倒是真进山抓盗墓贼了,”吴端道:“托你的福,你给画的地图,差点让我们无功而返。”

村主任尴尬地咳了一声。

吴端点到为止,揭过这一页继续问道:“梁奇有没有说起,他为什么杀人,以及为他是怎么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