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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239)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嘟囔这么几句,女人便回屋陪妹妹去了。

闫思弦问吴端道:“你觉得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唐宏旗不孕不育?毕竟,她说唐宏旗有’毛病’。”

“可能吧。”

“你有不同的想法?”吴端问道。

“嗯……还拿不准……”

闫思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保留想法。

这时,吴端轻轻地“嗯?”了一声。

闫思弦回头去看他,见他脸几乎贴在一处墙角,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闫思弦也凑上前。

“你看这里,滴溅状的血迹,看到了吗?”

吴端指着墙角几滴比芝麻粒还要小的血迹。

所谓滴溅状血迹,是血液从高处滴落,溅撒在低处,所留的印记。

闫思弦抬头去看房顶,从一系列血液喷溅的轨迹来看:血从死者唐宏旗的颈动脉喷涌而出,飙洒到天花板上,又从天花板淅淅沥沥滴到地毯上。

但因为酒店铺设的是那种较为劣质的尼龙地毯,吸水性差,血珠滴落并不会立即被吸收,而是摔得四散溅射,呈更小的血珠,然后慢慢渗入地毯、墙壁。

吴端所观察到墙角的一小串血迹,便是这般二次溅射形成的痕迹。

“断的?”闫思弦道。

“嗯,溅射的血迹应该有头有尾,头尾的血点较小,中间的大,可这一处血迹,血点由小到大,然后就没了。

血迹是断裂的!说明血溅射到墙上时,这里有……有某种东西,将墙挡住了,以至于原本应该溅射在墙上的血迹,溅到了那东西上。”

“可东西不见了,”闫思弦道:“有人从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吴端盯着那血迹道:“好像不止自杀那么简单啊。

这儿究竟放过什么?拿走它的人跟唐宏旗什么关系?是拿东西的人杀死了唐宏旗吗?他是怎么躲避酒店走廊的监控离开的?”

闫思弦补充道:“或者,叶清离开房间的时候,唐宏旗已经死了,她就是凶手,别忘了,她离开酒店房间的时间,可是正好在唐宏旗死亡的时间段内。”

吴端思忖片刻,摇头,“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无论叶清的情绪崩溃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不宜过早透露案件细节,等她情绪平复些,我继续以例行询问的理由向叶清问话……”

有了这一发现,两人决定休息片刻,去吃点东西。

两人走进酒店电梯,吴端手机响起,是冯笑香打来的,吴端接起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声音越来越大。

“喂?笑笑,怎么了?……嗯,我跟闫副队在一块呢……啊?你再说一遍……呃……行我知道了,那你等会儿发来吧。”

挂了电话,闫思弦问道:“怎么了?”

吴端:“没事儿,笑笑就是问……那个,需不需要她现在查唐宏旗的相关资料。”

闫思弦略感不解,却也没再多问。

两人在附近一家卖便当盒饭的地方随便买了两份饭,吃到一半,吴端突然问道:“你的事儿办完了吗?”

“啊?”

“我是说,你不是又捐药又在网上造势的,要从长天药业碗里抢肉吃……这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闫思弦挑挑眉,“你什么时候对做生意感兴趣了?”

“就是觉得……商场如战场,挺有意思的。”

“那事啊,大方向上我把把关就好,其余的……韩粟能办好,我指挥得多了,他反倒放不开手脚。”

“用不用给你放个假?”

“哈?”闫思弦抬手去探吴端的脑门,“你没病吧?”

吴端躲开他的手,“我没开玩笑,从墓里出来以后,没好好休息的何止是我,你比我休息得只少不多。

而且,唐宏旗的案子,我按部就班查下去就好……”

闫思弦打断他道:“你想把我踢除在外?”

闫思弦盯着吴端的眼睛,“出什么事儿了?还是我哪儿得罪你了?”

“想什么呢你,”吴端做了个抬手的动作,挡开闫思弦的目光,“好吧我承认,你来了之后,一支队的破案效率直线上升,有些时候,我还没想明白,案子已经被你破了。

我就是觉得……不能总是靠你,偶尔我也得自己破个案,免得业务水平退化……”

虽还有些狐疑,闫思弦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这理由,勉强算有说服力吧。”

“这就是了嘛,我总得有点独立思考的时间,再说了,下午还是继续勘验现场,你也说了,那不是你的强项,与其在这儿跟我耗着,不如回家养精蓄锐去。”

“你的意思,吃完饭我就走呗?”闫思弦挠了挠鼻子,“虽然听起来你是为我好,但怎么总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很没面子诶……”

“绝对不是!”吴端义正言辞地摇头,“你要相信爸爸的人品,爸爸绝对不会始乱终弃。”

闫思弦:“滚滚滚。”

吃完饭,待闫思弦离开,吴端神色凝重起来,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冯笑香传来的消息:

闫哥好像跟死者唐宏旗认识啊

唐宏旗手机里有闫哥的号码,还有照片

随消息还付了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上,闫思弦在一个像是政府办公楼走廊的地方,正跟一个男人握手,两人脸上都有笑意,看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另一张照片则是标准的证件照,吴端见过,闫思弦身份证就用的这张照片,整个人很年轻,应该是20岁之前照的,青涩得甚至有几分傻气。

唐宏旗为什么有闫思弦的照片?

闫思弦,你有没有隐瞒什么?

第287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5)

闫思弦倒是没多想,在人前他表现出的永远都是有条不紊淡定从容的一面,可实际上他这几天的确是忙,光是需要签字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离开现场后,闫思弦一边回家,一边给助理打电话,让把相关文书给他送家去。闫少爷可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运气。

地下停车库。

闫思弦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地下车库这种长期不见阳光的阴森之地,建筑公司设计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搞点暖色灯光,纵然是他居住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也只有惨白的白炽灯管。

那灯管好像随时都可能闪烁几下,使得周围环境陷入香港恐怖片儿的阴森氛围中。

闫思弦不喜欢这地方,每次下来停车、开车,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这次也不例外,车子还没熄火,闫思弦已经迈出了一条腿来。

不过,他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个人也是刚刚停好车,正在往电梯处走。

太好了。

闫思弦松了口气,放慢脚步,和那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厅。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又高又壮,本走在闫思弦前头,走着走着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闫思弦,憨厚地笑笑,问道:“哎哥们儿,跟你打听个事儿。”

韩粟发来了消息,闫思弦本在低头看手机。听到男人的询问,便抬起头来,等待对方的下文。

“就是那个……你知不知道这儿住着个做水果批发生意的大老板,叫什么来着……”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很自然地靠近闫思弦。

“水果?……”闫思弦飞快地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他所能想起的小区住户,发现能被记住的多是些帅哥美女,对什么’水果批发’实在毫无印象。

闫思弦一边对自己的颜狗属性暗暗称奇,一边答道:“不好意思,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有白光突然一闪。

心中警铃大作!

闫思弦虽没看清,但凭经验他知道那是把刀。

他本能地躬身,缩肚子。

刀尖划在衬衣上,轻而易举就将衬衣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使得闫思弦的肚皮裸露在外。

这一下要是被划上,怕是肠子要流一地。

“草!”

闫思弦急中生智,狠狠将手机扔了出去,只恨自己手上没有一部能砸核桃的诺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