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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248)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李铁,83年生,当过兵,在部队时,多次获得格斗比赛冠军,退伍后以给人当保镖为生——是那种跟违法犯罪挂钩的保镖,说难听点,就是帮人打架。

后来因为打架还被判过刑。

李铁和付豪是在牢里认识的,俩人是舍友,在牢里的时候,付豪就是李铁的跟班小弟。

李铁从陈兆荣那儿接了活儿,带上了付豪这个跟班小弟。

急匆匆赶到京北市,等待调遣,结果一下飞机,陈兆荣又通知情况有变,让两人往墨城赶。

两人便租了车,去往墨城……”

“等等……”吴端道:“这两个人,没跟唐宏旗联系过吗?”

“没有,据陈兆荣交代,李铁跟他是单线联系的,唐宏旗虽然知道他买凶的事,却并未插手,用陈兆荣的话来说,唐宏旗看不上他雇来的人,觉得买凶杀人的手段有点……反正就是看不上。”

这两个……是上下级吗?

吴端觉得怪,却也并未深究,只顾着关心闫思弦。

“那李铁人在哪儿?找到了吗?闫思弦跟他在一起吗?”

冯笑香道:“锁定了一处废水泥厂,咱们的人走访时,有果农看了监控照片后反应,曾经见过照片上的越野车开进废水泥厂,咱们的人正往那儿赶。”

吴端激动得不拿手机的那只手一会儿在裤腿上蹭蹭,一会儿又用指关节敲一下车玻璃。

“我不一定能赶回去,一切以保证小闫的安全为前提。”

“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数,情况稍有不对,立马开枪。”

吴端少有地不愿挂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对他来说,就犹如镇定剂,抑或救命稻草。

吴端认了。

或许,闫思弦破了那么多案子,终于轮到他替闫思弦收拾一次烂摊子了。

墨城郊区,某废弃水泥厂。

赖相衡带队偷偷摸进门去的时候已是凌晨2:18。

出乎刑警们预料。

李铁和闫思弦竟然都在睡觉。

两人在一个屋,李铁躺在床上,闫思弦则被绑着手脚,也歪倒在床上。

两张简易弹簧床上并没有被褥,只有一些蒿草。

屋外的侦查员发现,每隔20分钟,屋里就会传来手机闹铃声。

刑警们估计,李铁是困极了,但也不敢睡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起来检查闫思弦有没有搞小动作破坏捆绑。

歹徒李铁是个光杆司令,刑警们冲进屋,很快便将其制服。

闫思弦获救后,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吴端要气死了吧?他人呢?我得见他。”

远在数十公里外的吴端听闻闫思弦获救,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怒骂道:“让他滚回家等我!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第293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11)

吴端是自己进入闫思弦家的,用指纹。

他进屋时,闫思弦还没睡,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在沙发上。

看到吴端,立马起身,讪笑道:“看,把你指纹留下是对的吧,是不是很方便……”

他还想继续没话找话的,被吴端瞪了一眼,作罢。

两人面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闫思弦揉了揉鼻子,“你问吧,我答。”

吴端先是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一圈,才问道:“腿怎么样了?”

闫思弦一愣,撩起一侧裤腿,只见小腿上缠着纱布。

纱布不薄也不厚,看不出伤势究竟如何。闫思弦便道:“没事,一点小伤,几天就好。”

“貂儿说可能伤着静脉了,缝针没有?”吴端又问。

“真没事。”

“行吧。”吴端这才开始说正题,“你可真有本事,高鸿杰那么大的官儿,愣让你欺负得孙子似的。”

他说的反话,闫思弦听着,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

“你都知道了?”闫思弦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鸿杰肯定记住我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托关系给我穿小鞋,算了不想以后的事,你是跟杨子函合起伙给高鸿杰下套的吧?”

“是。”闫思弦大方承认。

吴端撇嘴,“我看杨子函对你有意思,你这么对人家,合适吗?”

“她?哈哈,她不是对钱有意思吗?不是吧吴队你这么傻白甜……”

吴端用一记眼刀终结了闫思弦继续打哈哈。

“反正我答应杨子函家了,你得去跟她见面,另外……”

吴端有点不好开口地咳了两声,“另外,事急从权,我答应下来,你会给她一笔钱。”

闫思弦挑挑眉,“哦”了一声,问道:“给多少啊?”

不像询问,倒像是商量。

“我可没敢承诺具体金额,反正,这次救你,她也出了力,原本不该花钱,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跟你商量,其实也可以不给……”

吴端越说越心虚,他没想到,自己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反倒好像做错事的是他。

闫思弦打断他道:“给!当然给!我可不喜欢欠她的人情。”

或许是怕吴端心里有疙瘩,闫思弦又补了一句:“即便你没答应,她帮忙了,我也会给钱,有些人,能用钱划清界限,其实挺好。”

杨子函的事就此翻篇,吴端又问道:“那你跟政府的合作,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按合同办,我刚给高鸿杰去过电话,他不打算违约,你带人抓捕询问他的事,也一笔勾销。

总之,前事不提,继续合作。”

“脸都撕破了,还合作呢?”

“撕破脸算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利可图就行,谁跟钱有仇啊?

我还要感谢你,没真的毁了高鸿杰,想再找个像他那样手握实权又肯跟我合作的人,可就难了。”

吴端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为难高鸿杰,的确有为闫思弦考虑的成分。

他怕高鸿杰被逼急了鱼死网破,真要那样,闫思弦也脱不了关系。

不过,吴端心里终究有些别扭,不知这事做得是否正确。

闫思弦摊手无奈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吴端:“我已经知道了。”

“你会鄙视我吗?”

“会。”

天就这么被吴端聊死了。

憋了半天,闫思弦不甘心地追问:“真的?”

吴端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的手段不对,可是……我又希望你能达到目的。

那个行业需要一些有标准有担当的企业来领头,不能再烂下去了。

你能做到吗?”

“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

“至少……不能像那个长天药业似的……”

闫思弦伸出双手,“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亲自来拷我吧。”

吴端瞪他一眼,“说得轻巧,我打不过你,世界冠军。”

闫思弦知道吴端心中恼火,被嘲讽了,也不还嘴,还贱兮兮道:“那我让你一手一脚啊。”

吴端:“滚!”

吴端本以为自己怒火中烧,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要如何劈头盖脸将闫思弦一顿臭骂,偏偏见了面又没那么大火气了。

这让闫思弦也很意外,毕竟,他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两人沉默片刻,闫思弦继续没话找话。

“那个……你喝水吗?”

他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吴端。

吴端接过,放在茶几上,并不喝。

闫思弦重新拿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继续试探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我知道。”吴端摆摆手,不想再看闫思弦小心翼翼,“可你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你今天违规一点,明天又越线一下,你觉得没人知道,那是因为时候未到。

你看那些出事的,哪个不是墙倒众人推,真到了情况不好的时候,这些旧账会一笔笔被翻出来。

我不是个干大事的人,不懂你们的规则,但因果循环的道理我还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