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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29)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听不出他是不是调侃。

闫思弦却认真道:“你倒不太适合。”

“哦?”

“电击这种屈打成招的手段,我可不敢恭维。”

吴关耸耸肩,“电击什么的,完全是你这个非警务人员对教官的‘正当防卫’,我可没上手。”

还真是,对黄板牙和胡教官,吴关自始至终也没用一下电击,全是闫思弦动手。

虽然他并不排斥折磨人,却不喜欢被当枪使,不禁皱起了眉,“你们警察都这么坏?”

“彼此彼此。”吴关道:“对了,刚才同事告诉我一个消息。”

“什么?”

“校长回来了,刚下飞机。”

“好得很,”闫思弦翻着胡教官的手机通讯录,“打给他,今天就能一箭三雕了。”

吴关没回答他,而是通过窗帘边缘的缝隙观察着外面。

“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

“咱们失踪有一节课了吧?教官和老师已经开始找咱们了,等发现到处都找不到,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会……不好!小眼镜!”闫思弦噌碐一下凑到了窗前。

只见小眼镜被三名壮硕的教官连拽带拖地弄出了教室,看架势是要抓到电疗室拷问了。

小眼镜又哭又叫,两条腿在地上乱踢,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闫思弦“跑了”,与小眼镜何干?就因为做了一节课的同桌,他就该遭受无妄之灾?

不能让他受罪!

两人对视一眼,吴关果断出门,“我来引开他们!”

闫思弦伸手拦他。

晚了,对方的行动速度太快。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闫思弦腹诽一句,用胡教官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是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的号码,名为“李教官”。

果然,三名拖拽小眼镜的教官动作顿了一下,其中一人撒手,去摸口袋,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接听电话。

“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的声音火急火燎,不待闫思弦答话,那声音连珠炮似的继续道:“赶紧来操场!有人跑了!就是新来的小子,两个!得在校长回来之前……”

“我就是,”闫思弦打断了他,“我就是新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闫思弦看不清,却能感觉到对方在这一瞬的错愕,忍不住挑起嘴角笑了。

紧接着,是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你还敢来电话?!识相就自己滚回来!别被我抓住……”

吴关刚走到楼梯口,听到叫骂声,登时明白了,又掉头回了电疗室,果然看到正在打电话的闫思弦。

闫思弦:“你有本事抓住我再吹牛吧。胡教官……还有那个黄牙教官——抱歉,还没来得及问他名字——都在我手上,你们要不要考虑报个警?

哦,对了,我得提醒你,胡教官可爆了不少猛料,杀人、故意伤害、猥亵强奸女生……啧啧啧,你们还有心思抓我?我要是你,现在就考虑要不要自首。”

操场上三名教官也顾不上管小眼镜了,围在李教官的手机跟前,神色凝重。

小眼镜站在一旁,肩膀一下一下抖动,他在哭,却不敢出声,也不敢逃,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想干什么?”李教官问道。

“张雅兰,我想知道谁该为她的死负责。”

“张雅兰……是不是那个……”“就是……错不了……热死的……”“不是赔过钱了吗?”“是啊,我听说父母同意私了……”

……

电话那头,三名教官咕咕呿呿一阵,终于统一了意见。李教官道:“你找错人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拿钱干活儿,你说的这些,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你有什么问题还是找校长吧。”

李教官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再开口时,态度已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当然要找他,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配合。”

“你说。”

“不准伤害学生。”

李教官几人连忙四下张望,似乎察觉到自己被监视了。

闫思弦又道:“警方已经介入了,不想惹麻烦得话,就别在这个档口上作妖,对他们好点,争取戴罪立功。

当然,要是你们非要顶风作浪,为了查出我的下落对别的学生搞暴力逼供,我也不介意把胡教官的手指头一根根割下来送给你,到时候你自己去跟警察解释。”

说完,闫思弦果断挂了电话。

吴关:“你倒是敢越权做主,还戴罪立功,谁批准了?”

闫思弦嗤之以鼻,“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去把人引开,怎么引?出去裸奔?”

吴关:“……”

警校优等生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熊孩子的恶意。

第39章 渡劫(1)

闫思弦始终盯着操场上的几人,直到看见三名教官打发小眼镜回教室,他才放下心来。

“看来不用咱们联系校长了,有人替咱们传话。”

“嗯。”吴关示意闫思弦也坐下,“天太热,不知要等多久,尽量减少运动吧,咱们得保持体力。”

闫思弦坐下,毕竟年纪小,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找来找去,谁能想到咱俩就藏他们眼皮子底下,我真期待答案揭晓的时候这帮孙子脸上的表情。”

吴关给他浇冷水,“听说过瓮中捉鳖吧?你现在就是鳖,现在变数太大,随时可能节外生枝,得意什么?”

闫思弦没好气地撇他一眼,“你才是鳖。”

吴关看他生气,觉得好笑,“哎,我听说你家条件不错,你爸生意做得特别大,老上新闻,你又是家里的独苗,他们怎么放心让你瞎折腾?太危险了吧。”

闫思弦挑眉,“你查我?”

“你可是实名举报亚圣书院,警方对你稍做了解也很正常。”

“稍做了解……”闫思弦有意挖苦他:“啧啧啧,我看你别干警察了,去写小说吧,就你这含糊的用词,保准不被和谐,说不定还能一本成神月入过万。”

“你少贫嘴,回答问题。”

“危险吗?有点吧,想不让家里人担心,不告诉他们不就得了,上了这么多年学,别的没学会,报喜不报忧总得会一点吧……话说,什么时候能从这儿出去?热死了。”

“出去?……哎,我最担心的是没有直接证据。”

“什么意思?”

“即便找到张雅兰的尸体,学校大可以推脱,说张雅兰趁外出就医逃走……哎!但愿尸体上有能把案子坐实的证据吧……

还有那些遭到猥亵性侵的女生,让她们站出来指认凶手,恐怕也是阻力重重。

我师傅说,未成年人性侵案,最大的阻力来自被害者的监护人——家长怕丢人,不愿意声张,90%的凶手都能逍遥法外。”

“可恶!”闫思弦撩起T恤擦擦汗,“你们警察就不能给点力?”

“第一,我还没毕业,不算警察,第二,警察办案也得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呵呵,”闫思弦不想继续跟他废话,干脆往地上一躺,闭目养神。

自从被关过禁闭室,闫思弦耐渴的能力似乎变强了,此时虽然口干舌燥,却也没觉得特别不适。

刚才的一番折腾,肾上腺素飙升了一把,现在平静下来,倦意渐渐席卷而来,十几分钟后,他打起了瞌睡。

可是心里还装这事儿,哪儿敢睡着。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吴关的声音:“困了你就睡吧,我盯着。”

闫思弦终于安心睡去。

……

他是热醒的,醒来先伸手按亮了一部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睡了四个小时。

渴。渴得不想说话。

吴关道:“一个坏消息,一个更坏的消息。”

闫思弦懒得搭腔,吴关继续道:“坏消息是:校门口来了好多学生家长——是来维护学校的。

刚才我的警察同事试图进学校交涉,把咱俩救出去,却被家长挡在学校门口,家长甚至差点动手,为了避免起冲突,我的同事不敢硬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