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罪无可赦(377)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就算她知道,我也不可能问那么细。她们家本来就怀疑我是图钱,我再可劲儿打听那条贵重的项链,不知道避嫌,不更给他们把柄了吗?

对这种事儿,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

“明白了。”闫思弦点点头,“继续吧,问完了项链之后呢?”

苏景露出了一个不大情愿的表情,看向闫思弦的眼神也满是不屑,似乎闫思弦是个打探别人床帏之事的宵小之辈,道德低下,只顾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这样的警察实在可恶。可闫思弦却是那样的平静。

苏景只好继续讲述道:“我们基本一整晚都没睡,聊了很多,关于今后的生活,关于眼下的阻力,关于我的顾虑。

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在那个晚上告诉她我的想法,大概以后也不大可能有机会去说了吧。

我先提起来,她大方地回应,她的理解让我心里舒坦多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家人在怀疑我另有目的,就连她也心有顾虑,但正因为我们把这件事摊开了聊,我们才更像一家人了。

她让我看到,我们是可以相互理解,可以好好相处的,我们至少可以一起想对策来维护自己的小家庭,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等到了早上,我们的心结——至少解开了一些吧。

那天早上,我回房间的时候,还信心满满地对她说,我会在婚礼现场等她,今后每一天,我都会像今天那样待她,我要努力工作,请她给我点时间,我会用事业上的成功回报她。

她也很开心,我看她的样子,是真的放宽了心的。

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约莫着6点多吧,趁着亲戚们还没来,我回到了我的房间——因为怕被长辈们挑理,我们还是做出了没有住在一起的样子。

我原本以为,经过前一晚的彻夜长谈,我们的关系更牢靠了,没想到第二天偏偏就出了丢项链的事,而且偏偏轻月还没有告诉我。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我遇到过各种困境,之前的几年,我每天的工作可以说就是解决问题,从一个困境走到另一个困境,从没停止过。

可是至少我不必被人当成贼,不必遭到这样无端的怀疑。

我自认为人还可以,没干过什么损害别人利益的事,他们那样对我,难道不知道是在羞辱我吗?”

苏景苦笑了一下,“以前我总觉得,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大家面上过得去,我就不去计较,只做好自己的事儿,迟早有一天我要拿事业上的成绩说服他们。

可是不行了,那层窗户纸就要被捅破了,他们的鄙视已经毫不遮掩。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了。

那就报警吧,不然谁知道暗地里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吴端有点能体会他的感受,毕竟,跟富豪相处这件事,他还挺有发言权的。

闫思弦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回到你自己的房间之后,直到婚礼开始,这段时间里你去过新娘的房间吗?”

“没。”苏景的回答非常肯定,他道:“我说过了,一大早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晚上是住在一块的,免得事儿传到长辈耳朵里,又要嫌我这种普通家庭长大的人不守规矩。

做戏还不做全套吗?我干嘛要去轻月的房间给他们话柄?”

“你的朋友呢?比如……伴郎?”

苏景瞬间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第368章 独钓寒江(9)

苏景的情绪启动,起身时太过猛烈,碰倒了身后的椅子。

椅子倒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慌忙去扶椅子的同时,苏景下意识地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看向外面。

幸好没人注意。

他怕被周遭的人看自己狼狈的样子。

这里或许是唯一能够让他从压力山大的家庭生活中得以解脱的地方。他虽也不算成功,但在他的员工面前,在其他更加不成功的创业者面前,他已然是最成功的。在这里,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崇拜和尊敬。

闫思弦在他的员工那里也的确看到了盲目崇拜的意思。

苏景不希望自己的狼狈被这里的任何人看到。他不能让这里安放自尊的地方垮塌。

他扶起了椅子,然后像一头愤怒的困兽在会议室里踱着步。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的气急败坏,苏景放低了声音质问闫思弦道:“怀疑我就算了,连我朋友也是贼吗?”

他双手撑着桌子,俯身直视着闫思弦的眼睛,“我没想到会是你,你让我后悔去报警了。”

“想要伤口愈合,就得揭开伤疤,割下腐肉,挤出脓血。我只是问清前因后果,看看这块伤疤而已,还没动手去揭呢,你也太敏感了吧?”

闫思弦回怼得不咸不淡,苏景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因为他的确有太过敏感的嫌疑。

苏景只能调整好情绪继续道:“我的朋友们有什么理由在我之前见到新娘?他们为什么要去她那里?”

紧接着苏景揣测出了一层意思,他被气笑了,他笑着对闫思弦道:“你难道怀疑我还有同伙?哈,那你可好好查。”

吴端觉得这场询问应该以事实为依据,而此刻他们已耽搁了太多时间在猜测和聆听想法上,他决定纠正一下,于是开口问道:“报警之前你有没有跟你老婆沟通一下?”

苏景摇头,“我是该问问她的,可我那时候……有点赌气。

我就是不说,看她什么时候主动跟我说。可是她也一直都不说,我越等越生气,就感觉,什么信任啊,都是假的。他们有钱人欺负起我们来,往往是无声的,他们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或者沉默……”

苏景撇了一眼闫思弦,显然是觉得闫思弦也在此行列之中。

见闫思弦面无表情,苏景只好继续道:“就算我问了,她也解释了,可我根本就不想听那些解释。我其实是在一气之下报警的。”

闫思弦和吴端同时脑补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的形象,捂耳大喊着“我不听我不听……”

这形象竟然和眼前的苏景发生了重叠。

看来进豪门这种事的确实应该小心,其伴随而来的压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应对的。

苏景的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认为闫思弦是在故意为难他,可自己又已经暴露了面对投资人时有些谄媚的面目,现在又开始讲究骨气,总有那么点装蒜的意思。

苏景的情绪很复杂,他感到自己被夹在两难的境地,最终他只是道:“反正我报警了,你们能查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就是以后别再来问我了。”

“行,最后一个问题。”闫思弦倒也痛快,“我听说你给女朋友买过一个包,哪个女朋友?”

苏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比刚才还要气急败坏地问道:“怎么,等不及去跟轻月告状了?”

“看来不是冯轻月。”

“那又怎么样?!我就不能有个前任,我跟前任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对人家好?”

闫思弦起身,向苏景告辞。

吴端一边跟闫思弦一起往外走,一边感慨道:“你觉不觉得苏景有点可怜?”

“不觉得。”闫思弦回答得十分干脆。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他的确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至少冯轻月帮他介绍了投资人,救了他公司,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

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他既要享受一个女人带给他的实际的好处,又不肯承受这个女人的家庭带给他的舆论压力,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如果他真的如此热爱自己的事业,也咬紧牙关无论如何要把事业做好,令那些鄙视他的人刮目相看,我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况且,你别忘了,冯轻月曾经表示过,这段婚姻里,她是受了胁迫的。”